《末世生活》黄精素饼

40、准备

　　云斗村里，和徐庆云这房关系最近的就是徐二伯一家，徐二伯和徐庆云的爹是同胞弟兄，徐庆云真真的亲伯父，这些年两家也是走动频繁，相互照顾，凡有大事也会和伯父商量。
　　眼看着接下来的日子不知是个什么奔头儿，末日什么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家人思索要做些准备了。
　　徐二伯曲着焦黄的食指和中指，把烟嘴塞进唇里，说道：“薛娃，有啥说啥，咱商量着来。”
　　“好。”薛傲不推辞的说道，“世界末日的电影Ｍ国拍了不少，无非是灾难片和生化片。”
　　“这我知道，不就是电影里放的啥丧尸、吃人之类的吗？我看过这电影。”徐学书以前在镇上音像店租过盗版碟看过，立马就想到满嘴腐肉，血肉横流的画面，打了个冷颤，吓道，“薛傲，这世界末日是不是就像电影里那样人吃人？”
　　薛傲觉得好笑，这哪跟哪啊，生化危机他也看过，里面的末日场景只是导演夸张的拍摄手法，如果说真有世界末日，他更相信是２０１２里人类面对的不可抗拒的自然灾难，而且这一年的经历不正是有力的印证吗？
　　“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不大，电影里的人类在一夕间全部感染成丧尸，情节本身就不合理，我更偏向２０１２里的末日开端。”薛傲说道。
　　“２０１２这部片子我看过，里面出现的极端天气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吗？”沈永成不确定的问道。
　　“已经发生了不是吗？去年的磁暴，今年的洪水、地震，这些显性的灾难已经开始干扰我们的生活。”薛傲说道，“还有许多隐性的灾祸也埋伏其中，物资的供应或缺，物价的猛然激增，人们的病痛增加，这些都是警戒我们的信号，之前是大家忽略了，可现在连日月颠倒都发生了，再抱着等等看的心态，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刻就真的晚了。”
　　薛傲说的可信吗？简直是当头棒喝，众人如果再一味逃避现实将来就是灭顶之灾。
　　徐二伯没看过啥危机、２０１２的，小辈口中的丧尸、灾难也不知是个啥玩意，但他却听懂了薛傲话里的紧迫与严峻：“你的意思是接下来几年是跟六零年那会似的要大旱？”
　　活到徐二伯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识过，以前日子最艰难时，为了保命挖过草根啃过树皮，就差吃人肉了，现在日子虽说好了，可回想起那段岁月，还是遍体寒噤。
　　“也许不只大旱，可能会面临极寒酷暑的天气，也许地球气候会变得根本不再适合人类居住。”薛傲猜想着未来将要应对的极端天气，也是脑门发疼，谁都无法预知未来，更无法避免既定的危险，“具体的气候会变得如何，谁也说不准，但生存环境会日益恶化是肯定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多做准备，为以后活的长久增加保障。”

　　薛傲列了一个单子，把未来可能的极端天气和自然灾害都想出来，不管这些想法实际不实际，有没有可能，都没放过。
　　Ａ省这地方已经属于中国内陆，地势多以低山丘陵为主，大部分地区河流流量大且季节变化大，汛期主要出现在夏季，今年七月份的那场暴雨可不就是一次教训，云斗村的两百户人家差不多都把房屋建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徐二爷仗着原来村主任的那点权，把自家和弟弟家的宅基地划在地势最好的两处，而且院子里都有排水渠，往年再大的洪水也没淹过。
　　遇到洪灾大家心里有底，真正担心的是碰上旱情，原来每家每户都有井，吃水都靠手提，后来村里布了自来水管道，一个月十几块钱的水费也不贵，水井就大多或荒或填了，如今薛傲提议重新开井，而且得往深了挖才能保障以后吃水问题，徐二爷也是这个意思，自来水哪有井水吃的甜。按薛傲的想法，屋后那么多空地，修个蓄水池更好。
　　酷暑严寒，末日里无法规避的考验。去年不寻常的低温让人多长了个心眼，这边不比北方，那边人已经适应了寒冷的冬季，这里不管是人、动物、还是植物都被温润暧昧的四季养得娇惯异常，在极寒的天气里，不做足充分很难熬过凛冽的日子。
　　除了自然给予的打击，还有社会崩塌带来的风险，来自于同胞的威胁。看看这几天人群的仓皇无措、胆战心惊，人们还有居身之所、衣食暂且无忧，大家就已被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慌驱使，乱了阵脚。也许不用等到末日降临的那天，人类自己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如今已是十二月底，马上就要迎来新历的元旦，自从太阳无故消失七天后，人们紧绷的神经再也没有松弛过，一种无形的张力弥漫在生活的角角边边，把人们网住。
　　沈永成和徐庆勇两家高价聘来施工队，对自家进行改装。两家人屋后后修上了两口十平米见方的大池子，又在院子里开深井，整整往地下钻到６０多米才罢手。除却这些，又请来懂行的师傅修起北方的火墙、土炕，起炉灶、铺烟道、垒火炕，顺带着请水泥师父把院子的围墙加固加高，薛傲给工人每人塞了一个大红包，人家才愿意加班加点的做活，直忙到开春二月不提。
　　男人们每天和泥捣浆的做瓦匠，女人们也没闲着，今年的收成不好，往年几千斤的粮食缩水了一半，女人们害怕短了吃食，积极地准备开来，白萝卜切条腌起来，腊肉上抹上一层粗盐压在缸底，脱去水分浸上味，挂在屋檐下和腊肠一道暴晒。徐庆勇的媳妇慧芳和儿媳晓乐在家把陈年的被絮、棉袄都翻出来，加上几十斤新棉重新弹了几床被子，做了几件棉袄。

　　徐庆勇的家底有限，准备的都是些吃穿方面的东西。沈家卖的房款又加上三人的积蓄，拢共有七八十万，薛傲卡里的钱也是没动多少，薛傲琢磨着钱贬值的速度太快，不如趁早花出去，粮食是紧俏物儿，如今花钱也不好买到，好在沈怡有个空间作保，不缺这些，但其他东西还是好买的。这阵子人们把积蓄差不多都砸在屯粮上，那些电子产品无人问津，五金家电商城里门可罗雀，生意惨淡，薛傲撒了几十万给自家和徐庆勇家置了两套大功率太阳能发电机，又偷偷往沈怡空间里又多备了两套，以防万一。徐庆勇一家很感谢薛傲这么慷慨，同时也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村里隔三差五的断电，实在不应该收下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后来徐庆勇跑了几趟县城，知道现在粮食紧缺的程度，同老父亲商量把今年的新米分一半给沈家，算是还人情，徐二爷觉着行。
　　徐庆云管着家里的财务，想到最近物资紧张，把家里的几十万提出来，交给沈怡和薛傲，出去多批发一些日用品，衣服、棉被、鞋袜都得买足了。两人得了领导指示，整天就是各个批发市场的转悠。

　　沈怡的空间对一家四口来说，还是很大的，种上蔬菜瓜果，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薛傲看着空地，打算一寸不落的利用起来。原来搭的活动板房现在看来是小了，薛傲拉着建筑材料，动工在里面建一间更大的做仓库，把这段时间购置的东西分门别类归置齐全。
　　空间还有大片的小溪对面的空地，也能蓄养一些大型家畜，薛傲在空地上撒上足足的草种，等着长满一片草地，好放上几头牛羊。水塘里种上了莲藕，养了从河坝里捞到的几十条鱼，现下是冬天，等开春暖和了，还可以捉些河虾河蟹放进塘里。
　　沈怡之前栽的果树只开花不结果，后来才想起来少了蜜蜂给花粉受精，薛傲打听了许久，才托熟人从临镇的一个养蜂人手里花高价买了两箱蜜蜂，又跟着那人取了几天经，学会了怎么养蜂采蜜。
　　村子里家家户户养着两三头肉猪，养得牛也多是耕地用的水牛，沈家的老屋翻盖的时候把猪圈拆了，建成了宽敞干净的卫生间，养猪是不指望了，更牛也不好弄，不过徐庆勇作为一村之长，门路还是有的，找到村里一户人家，家里过了一头小牛，打算开春卖掉，卖生不如卖熟，１５００块就拿下了，徐家的三亩承包地开春就打算收回来自己种，正好待牛养大能帮忙犁地。
　　薛傲上网搜了批发牛羊的公司企业，拨电话过去，许多都是空号，估计公司早就倒闭了，因为这批牛羊是要放空间里的，不好请徐庆勇帮忙，沈怡和薛傲只好私下慢慢打听。两人跑了许多地方才找到一家供应牛羊的合作社，这地方本是畜牧批发买卖的集中地，后来粮食高价涨幅地夸张，饲料成本也是跟着水涨船高，许多企业都因成本过高，资金回流不及时，做不下去了，这剩下的一家还是政府补贴才没关门。
　　看到有人来买牛犊羊崽，热情周到招待两人，了解情况后，知道两人要十只黄牛仔，二十只羊羔崽，雌雄各半，还体贴帮两人找了车子运货。

　　二月份的新年悄默无声地来了又走，这个春节人们过得低调无味，守岁的保留节目春节晚会也没有任何通知的取消了。两家人忙碌了几个月，大家把当下能想到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再看看屋里屋外，已经全都变了样，沈怡家的院子里辟了一块地盖上暖房栽上茄子秧，葫芦藤，搭上鸡棚养上鸡初具农家毛橼草舍的味道。沈怡空间里让薛傲收拾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朝气，草地还没长出来，暂时围了一圈栅栏把牛羊崽安置在里，喂着自家拿豆饼、棉花籽、菜叶、干草拌的饲料。
　　日子过得比以前辛苦，但却更充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