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珠》御六

4、无题

　　薛蟠在金陵为争买香菱而打杀冯渊，因有贾雨村胡乱结案而侥幸逃过一劫，便连夜带了寡母幼妹上京来投荣府。
　　相互拜见过之后，贾政遂做主令他们一家子安置在先国公贾代善暮年所居的梨香院。然自薛家来荣府后，便时有些丫鬟婆子拿了黛玉与薛宝钗比较，李纨本就喜欢黛玉多些，又怜她孤苦，偏生黛玉被这些人指责小气尖酸，宝钗皇商出身，却脱不得一个商字，李纨虽不似寻常官宦人家鄙薄商人，到底对宝钗的行事有些看不上，好好一个姑娘对荣府下人也巴结讨好，算哪门子事。她有时实在烦得厉害了，向贾珠抱怨两句也是有的。
　　贾珠对这些看得比李纨明白些，遂与她分说道：“薛姑娘来之前怎的听不见这些闲话？”言下之意便是这话传出来多半有薛宝钗一半的功劳。
　　李纨虽不待见宝钗，却不曾料想到她心机深重至此，只道：“她一个姑娘家应不至于如此吧。”
　　话虽如此说，联想起宝钗出手打赏丫鬟的阔绰，李纨心里已信了一半，暗自为黛玉惋惜，黛玉本就心思玲珑，听了这话不知要如何自处？
　　贾珠见状道：“这事若要解决也不难。你且将这话想法子透个一星半点给老太太听，老太太最是疼惜林妹妹，届时必然会给林妹妹一个公道。再者你无事时多多开导林妹妹，她原是姑母留下的血脉，万不能委屈了她。”
　　李纨听了贾珠这话笑道：“我竟不知大爷对诸事拿捏得这般准。”在她心里贾珠只该是个一心专读圣贤书的，却不知也有如此手段，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
　　贾珠面上微露出些窘色来，道：“话虽这样说，具体行事还是宫裁你定夺的。”他不知道原装的贾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既然代替他活下去，李纨，贾兰是他必须要担当起来的责任，从根本上说他不希望贾府最终破败，因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再者荣宁二府落得那样的结局除了贾家人自身的原因外，最重要的便是养出了一群瞒上欺下的刁奴，现在他只能借助旁人的手将他们收拾掉一些。
　　小豆丁贾兰便跌跌撞撞跑到贾珠跟前软语道：“爹爹，爹爹，小叔叔来了。”他素来与贾珠亲近，连言语里也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贾兰扭头只见李纨正面容严肃地着他，下意识便有些瑟缩，揪着贾珠衣角的小手也紧了紧。贾珠将儿子一把捞起，对李纨道：“他还小，不必这样严厉的。”
　　李纨用一副“慈父多败儿”的眼神看着这对父子，贾珠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正好瞥见门帘被掀起了一角，小小的贾环正眼巴巴地看着被他和被他抱坐在怀里的贾兰。
　　贾珠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道：“环儿来了。”
　　贾环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继续瞅着他俩，贾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幸亏李纨取了一盒新制的糕点来，贾环的目光在糕点和贾珠父子之间打了个转，最终还是跑到桌子边上，开始老实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李纨自去料理家事，贾珠将两个孩子赶到院子里去让他们随意玩闹，只留素月和银蝶两个照看他们，自己则是随意取了本被读书人视作闲书的《齐民要术》翻看起来。
　　约过了半个时辰，贾兰便如往常李纨教导的那样，自觉地回到书房里开始习字，贾环仍是磨蹭着不肯走，赖在贾珠旁边，贾珠因见贾兰在描红，不由问道：“环儿该上学了吧。”
　　“还没呢。”贾环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沮丧，贾兰比他小了两岁，都能读书写字了。
　　贾珠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这必是王夫人的杰作，贾环并不是个鲁钝的孩子，王夫人知道贾政迟早会想起来庶子未进学，所以她定然是抱着能拖一日是一日的想法，过了这个上学的年纪，再加上宗学里混乱的管理，贾环日后的成就有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贾珠实在不愿意见到今后贾环泯然众人的样子，便温声道：“以后，你常来大哥哥这里找兰儿，兰儿读书，大哥哥也教你认字好不好？”
　　贾环垂眸不语，他知道太太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所以太太看他不顺，而姨娘虽疼他，却只会一味在他耳边叮嘱太太有多坏，他从来都羡慕贾兰有个好父亲，会教他读书写字，还会把他抱在怀里，现在这人也愿意教他了。
　　贾珠耐心地等了半晌，才听见一声“好”，轻如蚊吶。

作者有话说

　　两更才抵别人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