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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赤冥焚身 ...

  •   武林正派齐力攻陷残月教教殿,残月教主令狐楚与玉剑楼新楼主孟思洋、庐山真人、天山真人决战月池,最终殒灭,一池银水尽成血色,令狐楚的倾城容貌沉沦月池。正当那些武林正派欢呼胜利时,天狗食月,世界顿时沉浸在恐慌的黑暗中,月池也在复圆前干涸。孟思洋三人在干涸的月池底看到了桃腮带笑的画壁女子和李商隐的《锦瑟》,还有锁在玄铁宝盒里的赤冥剑谱——那本成就残月教的剑谱,那本令多少武林人朝思慕想的剑谱。
      庐山真人临终前,将玄铁宝盒交予徒弟云鹤天,不想一书剑谱使云家陷入险,江湖盛传剑谱现于云家,几日来,江湖□□陆续光临,亏得府内机关重重,高手亦难以闯入。然铜墙铁壁也招架不住连环攻击。前日,云鹤天收到“除冥大会”的邀请函,说江湖各派要集聚云家庄,要他交出剑谱,当众焚毁,以绝后患。
      “在我庄内召开大会,却给我发邀请函!”云鹤天长叹一口气,机关防小人,却如何能防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自觉大祸临头,命悬一线,欲遣散家丁,携家眷逃离,静思苍茫大地,哪一寸土地能避祸藏身?是祸躲不过,当真要坐以待毙?当年受师父重托,本该想到日后的灾祸,却贪恋男欢女爱,与师妹成婚,又诞下爱女珊儿。
      看着温婉贤惠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女儿,云鹤天强颜欢笑,心一阵阵疼痛。他一生无欲无争、宁静度日,只愿夫妻举案齐眉,家庭美满和睦,而这一切似乎要转眼即逝。
      “爹爹!”珊儿稚嫩无邪的小脸蛋埋在云鹤天怀里,他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怎么不去找你端哥哥玩?”
      云端是云鹤天的义子,云鹤天收留他时,发现他脖颈的玉石,立即联想到蓝田玉。数九寒天,七八岁的男童衣不蔽体,若不是这罕物护体,怕是早已冻死。
      “珊儿!”一个小男孩拿着两只扯铃跑过来,但见他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却比珊儿还明媚几分。手中的扯铃做工精巧,铃身分别漆上红梅与青竹,是他亲手制作。
      “端哥哥!”珊儿双眸晶亮,欢喜地抱过红梅扯铃。
      “和你端哥哥去玩儿吧!”
      “嗯!”珊儿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拉起端儿的手,欢蹦着去玩了。
      端儿是扯铃的高手,绕线运铃,先来个蚂蚁上树、金鸡上架,再来平沙落雁、乌龙钓鱼,扯铃与人合为一体,人随铃动,铃随人走。珊儿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拍手叫好,缠着端儿传授技艺,但她娇小瘦弱,扯了半天没扯上一个。
      “不玩了!不玩了!端哥哥,这铃儿太难了,以后你再慢慢教我,后山开了许多的荷花,我们一起去看看。”
      泽陂有微草,能花复能实。碧叶喜翻风,红英宜照日。碧波上,亭亭少女上着粉红罗衣,下穿翠玉纱裙,含笑伫立。
      “端哥哥!”天真烂漫的女孩身着花衣,围着开满荷花的池塘奔跑,“你快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珊儿!”少年追着奔跑的女孩。
      “端哥哥,你看,好多好多的荷花,好美好美。”女孩指着那一朵朵婀娜如美人的荷花,眼波流光。
      少年跳进塘里,水花飞溅,采摘一朵粉嫩的荷花,笑眯眯地递给岸边的女孩:“珊儿即使要天上的星星,端哥哥也会为你摘的。”
      “星星哪里能摘到?天那么那么高,珊儿只要端哥哥天天陪珊儿玩就行了。”女孩清澈的眼眸比天空的星星还要明亮。
      “端哥哥一定会永远陪着珊儿的。”珊儿嫣红的脸颊尽现喜悦沉醉之色,端儿摸出怀里的玉箫,箫身赤如霞,云夫人见他颇通音律,便将此贴身之物赠予他,他视如珍宝,爱惜至极。荷花迎风摆动,似闻箫声,娇羞起舞。
      正当两孩童流连于幽幽荷香时,各帮各派纷至沓来,云家庄内宾客如云,个个神色威严,除魔雄心坚决。但虽个个自称武林正派,能有几人不觊觎剑谱,不馋涎武林至尊之位?即使不计较个人名利,却也欲光耀门楣,言语逼人,全然不将平日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云鹤天放在眼里。云鹤天身负师命,决然不会承认藏有剑谱,辩称皆是谣言,不可轻信。
      少林主持方丈了空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口念阿弥陀佛,语重心长地劝导云鹤天仁慈天下,造福后世。
      “方丈,在下…”云鹤天话语未尽,面庞腾起一阵紫气,手捂胸口,腹中黑血喷洒一地。四座惊起,瞠目结舌。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逼死我夫君,难道非要我家破人亡才甘心吗?”云夫人见丈夫吐血身亡,扑身过去,万念俱灰,抢将一柄利剑,自刎而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令众人措手不及。神医李悬壶从云鹤天身上摸出一药瓶,凑鼻细闻,眉头紧锁,称其仍噬魂散,初服体内,无丝毫反应,却已无药可救,一个时辰后,方毒发生亡。没想到云鹤天性子如此刚烈,竟服毒自杀。莫愁掌门吴越祁提议入堂搜寻剑谱,了空上前劝阻,云鹤天夫妇以死证明清白,奈何还要咄咄逼人,且安葬逝者,再各自散去,在场之人虽多心系剑谱,但事已至此,不能失了德行,各大门派逼死云家,还趁火打劫,传扬出去,威名何存?
      珊儿和端儿玩累了,赶回家中吃午饭,唤爹娘,不得回应,却看见院里站满生人,爹娘躺在地上,奴仆云喜、云秋、云柳三人跪在旁边悲泣。
      “爹爹!娘亲!”珊儿推摇爹娘,爹娘无声无息,跟着云喜他们嚎啕大哭,云喜称老爷夫人被眼前这帮人逼死,端儿恨意满目,怒视周人,挥拳打向昆仑派的吴英子,昆仑弟子急忙抱拦,端儿发疯似地,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拼命挣扎,但十岁的孩童怎拗得过几个习武多年的青壮男子。珊儿见端儿受欺,冲到了空身边,边捶打边喊着:“放开端哥哥,你们这群坏人,放开端哥哥!”
      “阿弥陀佛!快些放开小施主。”了空自觉酿成大祸,眼睛眯得更紧了。
      众人欲收殓了云氏夫妇,却被宅内主仆五人喝止,无奈只得败兴离去。一路上,了空不住念经,罪孽恐难洗去,可怜那两个年幼孩童一朝痛失双亲。
      “云家庄着火了!”有人惊呼一声,转身回看,烈焰腾吐,火光冲天。一行人急忙调转龙头,有人担忧宅内人的安危,有人却忧虑剑谱被毁,本欲日后再来寻找剑谱,一把火断了念想。
      偌大的宅院梁折瓦崩,化为灰烬,了空念着:“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吴越祁言道:“恐这云鹤天诈死,使得金蝉脱壳之计。”
      了空:“阿弥陀佛!古掌门,大错铸成,且让逝者安息吧。”
      李悬壶道:“诈死绝无可能,噬魂散奇毒无比,无药可解,服食者必死无疑,我仔细检查过,确定云鹤天命丧当场。”
      众人深感愧疚,商定不可张扬此事,毕竟在场皆名门正派,逼的云鹤天家破人亡,实在罪孽深重,但大错酿成,也难挽回,只能日后多行善事,减轻罪恶。
      吴英子摇头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夜幕低垂,晓风残月。高峰之巅,白衣胜雪、青丝飘舞的年轻男子端坐九霄飞泉七弦琴前,纤长有力的手指轻抚琴弦,琴意相合,优美的旋律倾泻而出,如清泉鸣山涧,幽兰香深谷。
      两个黑衣人,鬼魅般地出现,跪膝抱拳:“禀教主,事已办妥!”
      听言,白衣教主嘴角扬起一丝冷月寒星般的笑,抱琴,飞身而起,黑衣人跟随其后,宛如黑白三只大鹏,乘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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