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未知》抒仪

41、风起云涌

　　“咦，娘娘您看，那个穿淡红衣服的主子不是杜贵人吗？她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花园里说话？”采萍一手扶着锦蘩，一手指着前方疑惑地问。锦蘩惦着已渐渐隆起的小腹，慵懒地抬眼看去，“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这哪是杜贵人，这分明是洛嫔娘娘，那说话的男子是顺亲王，这也是你能乱说的吗？”采萍自觉失言，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奴婢知错，只是……洛嫔娘娘很少出门，平日里皇上皇后娘娘赐宴她也甚少过来，奴婢记得杜贵人很喜欢穿得这么明媚艳丽，所以……就认错了。”锦蘩远远地站在长廊上疑惑地左瞧右看，道：“你不说本宫还不觉得，没怎么见过洛嫔穿明丽的颜色，今儿这么一看，还真和杜贵人有几分相似。奇怪，惜影一向深居简出，连本宫这里和琳昭仪那里都甚少去串门，今日怎么在御花园中，而且还和顺亲王一起，好生奇怪啊。真是的，出来逛园子也不来看看本宫这个姐妹。”
　　采萍在一旁插嘴道：“刚刚一拐过长廊，奴婢就看到他们俩在那儿了，好像在吵着什么，现在，洛嫔娘娘这是要走了？娘娘您要不要过去和顺亲王、洛嫔娘娘打声招呼？”
　　锦蘩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本宫也转累了，陪本宫回去吧。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看见什么就乱嚷嚷，今天要没有本宫在你身边，怕是日后就会传出杜贵人和一个陌生男人私会的事情了吧？看到时候皇上不拆了你的皮！”采萍吓得连声说是，战战兢兢地扶着锦蘩回宫去了。
　　迎面徐修仪和丫鬟蕊儿缓缓走来，“佩姐姐！”锦蘩老远就高兴地喊道。徐修仪听到喊声，忙急急地走过来，正欲行礼，锦蘩一把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说：“哎呀佩姐姐跟妹妹我还要整什么虚礼？”徐修仪憨憨地笑着：“那不行，在自己宫里也就算了，这里是外面，给外人看着多不好啊，你是贵仪，我是修仪，见了你理应行礼。你看看你身子多有不便就让采萍过来喊我就是了，自己这么急地走过来干什么？当心伤了身子。”锦蘩感慨道：“佩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什么事都为我着想。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哦，我正打算去凤仪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锦妹妹是在逛御花园吗？”徐修仪和声细气地问。
　　“是啊，成天待在绮琅殿一点意思也没有，皇上最近国事忙，已经好一阵子没有来我的宫里了。”锦蘩摸着肚子神情失落地说道。
　　徐修仪凑近了锦蘩悄悄地说道：“听说皇上最近都在杜贵人的宫里呢。”锦蘩一听，顿时来了气：“哼，本宫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个杜贵人，平时穿得妖妖艳艳，说话莺莺燕燕，她当这里是哪里？皇上怎么偏喜欢她？哪怕皇上喜欢佩姐姐这样长相平凡但心地淳厚的人也比喜欢她强啊！真不知道是哪里迷了皇上的心窍！”
　　徐修仪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地笑笑，锦蘩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地凑近徐修仪说道：“你不说杜贵人我还差点忘了，你猜我刚才在御花园看见谁了？我看见洛嫔了！”徐修仪心中一惊，洛嫔？她平时不是只待在自己的宫里从来都不出来嘛？怎么会在御花园？于是便问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洛嫔娘娘一向深居银霄宫，很少出门，怎么会在御花园里闲逛？”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奇怪呢，不过我和洛嫔入宫前便相识，不会看错的。真的，我还看见了顺亲王呢。”锦蘩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
　　“顺亲王？”徐修仪更疑惑了。
　　“是啊，顺亲王，和洛嫔站在一起好像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顺亲王和洛嫔站在一起，还在说着什么？你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吗？”徐修仪急切地问道。
　　锦蘩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我当时只是站在回廊上远远的看见，并没有过去打招呼，后来洛嫔便走了。顺亲王好像一脸的凝重，也走了。怎么了？”
　　徐修仪微微地眯着眼睛，在心里沉思着，听到锦蘩的问话，连忙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洛嫔很少出门，听说你看见她觉得很惊奇而已。也是，这春暖花开，百花斗艳，什么蜂儿蝶儿都出来了，这洛嫔娘娘耐不住寂寞，出来看看花花朵朵的也实属正常。你累了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采萍，伺候好主子。妹妹，我走了。”“恩，姐姐慢走。”
　　徐修仪见锦贵仪远去，勾起嘴角阴笑一声，对蕊儿说道：“走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皇后听完徐修仪的话，眉头紧锁倚在榻上，半晌没有说话。徐修仪不知皇后心中如何思量，于是试探着问道：“娘娘，这件事要不要即刻告诉皇上，还是再等一等，拿些十拿九稳的证据出来？臣妾觉得仅仅凭着锦贵仪的一面之词恐怕洛嫔那边不会认账，更何况锦贵仪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看见二人站在一起说话。”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要告诉任何人，回去对锦贵仪也关照一下，其他的本宫自会处理。你且先回去吧。”
　　徐修仪一惊，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是这种反应，难道皇后打算咽下这件事吗？她不是一向看不惯洛嫔，视之为自己的威胁吗？于是便说：“娘娘，难道不打算借此机会除掉洛嫔吗？虽说洛嫔现在待在银霄宫里不出来，可是毕竟不是冷宫，洛嫔的头衔位分都在，皇上对她也还是难以割舍。上次元宵赏灯她连面都没露，皇上也没有拿她怎样，您就可以知道皇上对她的情意了。留着洛嫔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好了，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刚刚你也说了，这仅仅是锦贵仪的一面之词，也没有听见他们之间讲了什么，这妃嫔在花园里正巧碰上亲王，礼节上行个礼，问候几句也无可厚非。单凭这个就想拿住洛嫔的把柄恐怕不行。你一心为本宫着想，这点本宫心里清楚，可是凡事不要太心急，心急就办不成任何事情。皇上也素来觉得你稳妥周到，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反而毛躁了些？你想帮助本宫，就好好地为自己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位分。如今妃位的只有敏妃，若是她再晋为贵妃、夫人，那本宫这皇后的位子才真是不稳了。那个琳昭仪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不提防着这些，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一个洛嫔了。明白了吗？”
　　“臣妾惭愧，臣妾考虑事情欠缺，多谢皇后娘娘提点，谨遵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恩，你回去吧。放心，皇上这边有本宫，不会让你只是一个修仪。”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徐修仪点了点头，徐修仪满心欢喜地退下了。
　　徐修仪走后，沉璧不解地问道：“娘娘，您真的打算把这件事置之不问吗？奴婢记得在赫连府的时候，洛嫔娘娘就和顺亲王走得颇为亲近呢。”
　　皇后看了一眼沉璧，没好气地说：“本宫知道他们两个以前就有来往，但六弟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哪个女子都是一副热心肠，见不得女子受委屈，说说笑笑那更是家常便饭了，死性不改。万一这次就是他看见洛嫔，平平常常的说几句话，本宫若是跟皇上说了，办不办得了洛嫔倒是事小，平白无故拉下了六弟那可就是本宫的罪过了。到底是在北国从小一起长大的，本宫怎么忍心搭上他？如果是其他的男子本宫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别说有事了，就算是没事，本宫造也要给她造点出来。不过她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会和六弟扯上瓜葛。本宫可不能由着她害了六弟。沉璧，让安福去银霄宫把洛嫔给本宫叫过来，就说本宫有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