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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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白露说要送我回府，我说不用。他执意要如此，我便只能随他。从满月楼出来时，天已呈墨色。
快入府前，他突然侧头对我说道：“夜鸴不必担心，反而束墨，不知是何来历。”
我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朝我咧嘴一笑，依稀可见得意之情：“我自己也是有点门道的，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不知？”
“束墨比我早入府，但大多时候养在兰园。”他悄悄对我说道：“不过，兰园……你就没觉得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兰园不是今年才修好的吗？能有何不妥？
……不对，兰园今年年初刚修好，束墨入府三季，他之前在哪？
“发现了？其实这漏洞很容易发现。可是束墨和王爷却都没有掩盖过。”他笑得高深莫测。“这意思……看来，不是故意要让人知晓，就是完全不在乎啊。”
他笑得狡黠：“你不觉得这个束墨，很有趣吗？”
离府门隔着一条街时，白露就不愿再靠近，和我告别着要走。我问他，他一脸鄙夷地看着王府大门：
“我好不容易一次‘旬假’，你以为容易？被你就这么消磨了半天了已经……王府里那些公子我一个都消受不了，整日有事没事就靠过来说些鬼话……”
他看我不走，不耐烦推我：“你赶紧回去，让三王爷知道你今天见到我不太好。”
我没来得及问是何处不好，他就转身走了。
王府不在闹市附近，出府门一条街便有侍卫把守，清净的很。此也是王爷放心我独自到醉仙楼的原因之一。
天色有点晚了，可奇怪的是，我入府后，也没看到几个平时此刻忙碌的下人。只是我虽心有奇怪，但也未放在心上。
此种情形在王府里见得多了，若时时感到稀奇，恐怕心中脑里不得平静。
“仙人仙人？此处的鱼为什么特别大啊？”一个童子打扮的小孩站在“我”身边，伸手摇了摇“我”的衣袖。
“我”似乎不喜人触碰，想挥袖甩开他的手，但不知道想些什么，终究作罢。
我听到我开口言道：“此处荷花成仙，灵气十足。锦鲤得此，所以不同寻常。”
“我”的声音十分冷淡，似是不愿开口多说一句，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哦……”童子似懂非懂。猛地他抬起头来，然后笑道：“那我跟在仙人身边，是否也得了仙人的灵气？”
他的面容模糊的紧，之隐约知道他笑得好看。“我”心中有所触动，微微点头。
“太好了！”童子扑入“我”怀内，笑着说道：“那我是否可以永远和仙人在一起啊？”
我猛然惊醒，发现仍是黑夜。这个梦……做得也太稀奇了吧？我只觉得在梦中我像是被困在“我”的形骸中，毫无方法脱离。
不过怎么是梦到仙人……？我眼皮半耷拉着，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这些。最后熬不过困意，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大早，三王爷带着夜鸴匆匆赶到竹园。我依稀听到睡在外间得莫岑被吵醒，嘴里嘀咕几句：“整天就弄这些烦来烦去的……”然后是莫岑拖着被子到另一间房的响动。
等三王爷和夜鸴进屋时，我已从床上坐起。他们二人均打扮整齐，再看我一身单衣，我只好先对他们说：“等会。”然后自己到外打水。
竹园“清净”，若非送饭食一类，下人不得入内打扰。
不想让那两位久等，我手上擦脸的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可是等我入屋时，那两位早已口耳相交说些什么了，只是看我进来才收了声。
我知道今日要入宫，却不知夜鸴来作甚。
“翎儿快些。”三王爷如此说道。也许还觉得我步伐过于迟缓，又过来拉我。
他把我按到凳上，在我耳边说道：“今日入宫面圣，可不能像平时一般随意了。”同时向着夜鸴昂首。夜鸴明了，上前替我梳起长发。
平时我嫌烦，都是随便一挽便用簪定着；此时这惰性被三王爷说出，让我脸上有些热。
夜鸴的手在我头上灵巧的动着——也许用“灵巧”来形容并不好。他梳发的力度不算大。我从镜里隐约看到夜鸴的手一上一下，突然就想起那日斗茶之事，想他那日微微发白的骨节。想着白露说此人可信，我心中便也少了许多怀疑。
不过其实白露又可不可信呢？
我闭眼沉思，觉得此生若都为这些事烦恼，真是……
“翎儿想什么呢？”三王爷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阵香粉往我面上扑来。
我猝不及防未及屏息，着实被呛了一下。
夜鸴刚梳起的发也都散了，我转头，看到夜鸴一脸不耐的神情盯着三王爷。
（一瞬间，我真希望我是穿越的，不然此刻就可以说句——亮了！）
三王爷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傻事，脸上挂着些讨好的笑。我第一次看他如此市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谁知三王爷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物件般呆了半晌，最后抱上来亲了亲我的脸颊。平时他如此我倒无所谓，但是今日……
我看了看身旁非礼勿视的夜鸴，真觉得十分尴尬。
三王爷却毫无知觉，搂着我说：“翎儿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
我本也不是如三王爷、夜鸴这类倜傥人物，若说我笑来能有多好看，我是不觉。
夜鸴看王爷这副小孩心性，也不免笑笑。
“有什么好看……”三王爷被我们看的有些恼羞成怒，嘴里发难：“夜鸴，你手上不准停。”
夜鸴似是无奈的应了一声“是”，然后便低头专心替我继续梳发。
三王爷拿着手上的香扑还想拍粉过来，我抬手挡住，推离半尺。我微微皱眉：“你把这些往我脸上弄做什么？”
本朝不乏男子撒粉作神仙状，但若要将平时扑在女子脸上的香粉打在自己脸上，我是如何也不能。
三王爷似乎以为只要他笑成刚刚的市侩样子，我就会开心，于是此时又笑的谄媚：“你近日脸色不佳，不涂些香粉，恐父皇发现后会责罚我。”
他又将香粉靠近，我捂鼻想要后退。谁知夜鸴一手撑着我，不让我动弹。只听夜鸴对三王爷说：“王爷，王妃殿下应不喜此等俗物的。”
三王爷愣了愣，看着我的脸视线不做转移。这期间工夫，夜鸴早在我头上挽了个儒雅的发髻。他将簪子插好，看到三王爷这个样子，不禁叹气道：“王爷王妃若是不嫌弃，某房中应有无味的除瑕粉膏。”
三王爷愣愣点头，夜鸴便回房去了。
他这个样子其实让我有些不安。看惯了这人春风满面的得意神色，此时这种失魂在他身上越发明显。我伸手拍拍他的肩：“沈砚？”
他似乎才醒过来般，脸上有些迷茫。我不觉摸了摸他的脸——嗯，似乎有点烫。
想起娘亲如何测温，我便将额头靠在沈砚的额头上。
似乎也没有很烫，体温犹算正常。
我往后退，却看到沈砚满脸通红的样子，煞是童真可爱。冥思若是今言莫岑等孩子也流露出这种表情，那可真是……
想到这里我不觉笑了出来，结果对面的三王爷更是傻愣。
他看着我，慢慢也笑了出来。三王爷的相貌本来就比我优上许多，再说他的气质浑然天成，笑起来别是一番动人心魄。
他就这么笑着对我说：“翎儿，你笑起来是真好看，为何不多笑笑呢？”
我听他此言，反而面上一僵，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