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绰兮

12、悲欢离合话姻缘

　　“公主，云水来信了。”
　　萧萧接过一看，高兴地笑出了声。思雯急迫地问，“公主，信中写了些什么？”
　　萧萧一脸愉快，“父皇说，他已经派使者团前往蓝照，预计两个月后就可以到达了，皇兄也要来呢！”
　　“这可太好了。”
　　“公主，云王世子求见。”守门的太监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萧萧一脸疑惑地望着思雯，“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思雯掰指一算，一拍脑袋，“呀！公主，今天正好满两个月，要不要避避？”
　　萧萧看着一脸为难的小太监，摆摆手，“算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暂且见见他”。
　　云继风一身青衣，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萧萧礼节性地说了一句“恭贺世子重获自由”。
　　“萧萧。”
　　萧萧一听这连小名都直接叫上了，颤了一颤，“世子，有何贵干？”
　　忽略掉萧萧眼中的勉强，云继风开口：“我想邀请萧萧去万山亭游玩。”
　　“这是何地？”萧萧初来沣都时，已四处游玩了一番，但是没有听说过万亭山。
　　“万亭山位于皇宫西南侧，风景着实秀丽。”
　　萧萧有心拒绝，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爬山呀？我不喜欢爬山。”
　　云继风似乎早已料到萧萧会如此回答，“我已备好轿辇，怎会叫公主千金玉体去爬山呢？”
　　萧萧一时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好答应，“好吧”。
　　来到山下，云继风对着随从吩咐，“你们都留在这儿吧”。
　　萧萧抗议，“思雯要和我一同山上的”。
　　云继风笑得一脸无辜，“可是我只准备了两个轿辇，山路难行，思雯她一个姑娘家怕是爬不上去”。
　　萧萧郁闷不已，这小子，狡猾极了，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今日都想不出拒绝他的话。算了，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于是吩咐道“思雯，你先回宫吧，到时世子自会把我送回去的”，说完瞪了一眼云继风。
　　云继风望着萧萧的样子笑了，对随从吩咐，“送思雯姑娘回去，不得有误”。
　　上了山，萧萧才发觉这路确实崎岖难行，这些轿夫应该都是受过训练的，臂力极好，对这山路也十分熟悉。一路摇摇晃晃，萧萧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人躺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萧萧暗想自己不会被他们丢在山上自生自灭了吧。
　　跑到屋外，看到云继风一人迎风立着，形单影只，衣袂飘飘，似在沉思着什么。虽然离得比较远，但仍然察觉得到他周身弥漫着的淡淡的悲伤。轻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眺望远方的眼，有些落寞，萧萧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对他太无礼了，自己仗着的也只是他的那份心意吧。
　　云继风回神，看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萧萧，鼻头被风吹得有些红了，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萧萧望着云继风，真挚地说了声，“对不起”。
　　云继风失笑，“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对你那样不好，但你却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我并没有觉得你对我不好。”
　　有时候爱着一个人，对方并没有刻意对自己不好，但对方一个不明的眼神，一个拒绝的举动却都会刺痛自己，自己也是感同身受，怎么会不知道。萧萧想着与其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不如嫁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来得幸福，从现在开始试着接受他吧，这应该不难。
　　萧萧抬起头对云继风展开了一个明媚的笑颜，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云继风看着发怔了，不自主地喊着萧萧的名字，“萧萧”。
　　萧萧慢慢靠近云继风，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地问道：“这样是不是暖和些？”
　　萧萧对自己一直是客气疏远，今日却主动亲近，云继风有些受宠若惊，惊讶地问：“萧萧，你怎么了？”
　　萧萧抬起头，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你把外套给我穿上，难道不冷吗？”
　　云继风顿时明白了什么，惊喜异常，萧萧这是在试着接受自己吗？看着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觉得幸福异常，伸出双手紧紧拥着萧萧，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回到暖阁把衣服穿厚实了，云继风牵着萧萧在山顶上四处游览风景。这万亭山着实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常年积雪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山间弥漫着的雾仿若出岫白云，变幻莫测，如仙如幻。
　　“继风，这儿真美！你看那山下是云吗？”萧萧惊呼。
　　云继风温柔地将萧萧被风吹散的碎发揽到耳后，“确实很美，不过人更美”。
　　萧萧听了，脸飞红云，嘟哝着：“跟你说风景，看你扯到什么上去了。”说着，甩开云继风的手，朝云继风笑道：“你来追我呀，哈哈！”
　　傍晚，云继风送萧萧回到玉泉宫，却是流连忘返，萧萧催促他，“快走吧，宫门可要关了！”
　　云继风拉着萧萧的手，不肯放开，“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完，将萧萧扯入怀里，紧紧地拥着。
　　萧萧轻轻推了推他，“走吧，走吧”。
　　云继风嘴角微弯，飞快地在萧萧额上落下一个吻，转身大步离去。萧萧失笑，心头似乎有些甜蜜，这就是被人珍视的感觉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到，一旁的曲萦暗自捏紧了拳头。
　　“公主，你可回来了。”萧萧一进屋，思雯就飞奔过来，“公主，那个世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萧萧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啊，就是抱了抱，亲了亲什么的”。
　　“什么？”思雯张大了嘴，“那个云王世子竟敢轻薄公主？”
　　“没有，我只是决定试着接受他了。”
　　“公主，你决定了？”
　　“嗯。”萧萧确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云继风望着一早就把他宣进宫的太子，有些不知所以。
　　“爱卿，今年可已满二五？”太子沉吟半晌后开口。
　　“是，微臣已满二十五。”
　　“男儿当志在四方，我有意任命你为镇北将军，你可愿协助你父王戍守边疆。”
　　若在往日，云继风定会一口气答应，自己早已有意为父王分忧，只是此时萧萧才刚刚对他产生一些好感，他也舍不得离开萧萧。
　　太子见他半晌不应，语气加强：“爱卿是不肯为国分忧吗？”
　　云继风见太子态度强硬，圣旨难违，只得点头答应，“臣愿意为国分忧。”
　　“那就好，我替蓝照国的百姓谢谢你了，爱卿就三天后出发吧。”
　　“臣遵旨。”
　　玉泉宫，萧萧正在好心情地为花园里的花儿浇着水，云继风大步走了进来。萧萧看见他，嘻嘻一笑，“说话果然算数，你真的来了”。
　　云继风看着萧萧的笑颜心中十分不舍，但皇命难违，真是左右为难，走上前接过萧萧手中的水壶递给了思雯，思雯识趣地退了下去。
　　萧萧看着他定定地望着自己，轻锤了他一记，娇嗔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云继风牵着萧萧的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一把把萧萧抱到自己的腿上。萧萧轻轻挣扎了一下，恶作剧地揪着云继风的脸，“你这让别人看见会怎么说呀？”
　　云继风笑了，只是笑容里充满了苦涩，“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萧萧，对不起，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陪着你了”。
　　萧萧正视着云继风，“怎么了？”
　　云继风凝望着萧萧，深情缱绻，“太子任命我为镇北将军，三日后我将启程前往边疆”。
　　萧萧有些着急了，“那我呢？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呢？”
　　云继风有些无奈，“萧萧，我也不想离开你。只是这一去，就真的不知道归期了”。
　　萧萧怒了，“你的意思是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怎么会？萧萧，请你明白我。”
　　萧萧从云继风腿上跳下来，“你叫我明白你什么？明白你连一个归期都给不了我”。
　　“萧萧。”身后是云继风痛苦又无奈地呼唤。
　　萧萧气急了，“哼，什么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如果在边疆碰到喜欢的你就娶了吧。”说完，急急地跑回寝宫。
　　思雯看着神情不豫的萧萧，开口劝道：“小姐，这也不怪世子，皇命难违。”
　　萧萧捂着眼，闷闷地开口，“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撇下我的，但就算我能将终生托付在他的遥无归期上，父皇母后也不会准的，这终究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萧萧看着窗外夕阳渐渐西下，不禁问道：“他还在吗？”
　　思雯轻叹一声，“刚刚才走，在宫外守了一天”。
　　萧萧慢慢收回视线，“思雯，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很残忍？”
　　“公主，我知道您这是长痛不如短痛，但世子真的是太无辜了。”
　　三日晃眼即过，“思雯，他是中午走吗？”
　　“是的，公主。”萧萧想了想，拿出一封信，“思雯，你拿去给他”。
　　云继风拿着萧萧给他的信，指尖有些颤抖，“继风，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我是一位皇室公主，身上背负着责任，所以我不能够承诺我会一直等你下去。所以，忘了我，再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姑娘吧。萧萧，希望你能幸福。”
　　萧萧，再见了！
　　“公主，你已经闷在屋子里好几天了，出去转转吧。”萧萧打开房门，望着明媚的天空，“思雯，你说我怎么总是抓不住幸福呢？”
　　“公主。”
　　“思雯，陪我去万亭山走走吧。”
　　山上还是一样的风景，只是人已不再。将云继风送给她的东西全部锁在暖阁中，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留在这里。
　　萧萧长叹一声，“再见了，云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