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文·缘之怨愿》流鹰樽

14、后记第二章

　　仲秋的阳光还有些耀眼，盖聂却不觉得。丸山一战之后，他沉默了许多，气质更加从容如水，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寻找荆轲和高渐离的下落，终于得到了些有用的线索，只不过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丸山仍旧一片荒芜。
　　断崖边上有一座孤独的坟，坟里的人却并不孤单。坟前插着一束刚刚燃起的香。
　　一柄长刀贴着脸面而过，盖聂直觉闪避。
　　“小子身手长进了呀！”
　　盖聂抬头一看，一位青衣的白面书生与一位五大三粗的褐衣汉子站在坟旁的树下。
　　“原来是孔右参武，失敬。”盖聂行了一礼。
　　白面书生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门主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挖坟不成？”
　　盖聂罢手，“我只是来祭拜一下。”
　　白面书生怒气冲冲道：“不用你猫哭耗子！”
　　盖聂将香点燃，庄重地插到坟前。
　　孔林辉拦住暴怒的白面书生，道：“你怎么知道门主的坟在这里？”
　　“因为这坟是我与师弟一起做的。”
　　孔林辉一怔，抓起盖聂的衣襟，“告诉我门主怎么死的？”
　　“力竭而死。”
　　“说谎！”白面书生一喝，“以我们尊主的武功，就算一千个人去围剿，他也能逃得出来。”
　　“这位先生是……”
　　白面书生冷哼一声，“血阵门左参文杨绛，还留着我这么个余孽，很不爽是吧？”
　　“原来你就是杨绛。”
　　“你认识我？”
　　“我听过你的名字。在丸山那日，墨家巨子与你们门主正在鏖战当中，仇护法拼死摆脱赵石机，将重伤昏迷的孔右参武送到了树洞里，当时我正在那棵树后面调息，听到仇护法对孔右参武说‘为了杨绛，你一定要活下去！’，就是在那时我听到了你的名字，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一直没有忘记。”
　　“原来是……仇护法救了我。”
　　孔林辉眼角湿润，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那把钥匙与杨绛手心中的一把一模一样。
　　“仇护法怎么死的？”
　　“你们门主与墨家巨子鏖战之际，被火铳流弹击中，又中了墨眉一剑，仇护法已经重伤，仍旧拼死挡在你们门主身后，为他挡下了所有的火铳弹。”
　　“仇护法……”孔林辉默默流泪。
　　“其实仇护法也是我的恩人。”盖聂将那块画有荧光桃子的白绢拿给杨绛。
　　杨绛吃了一惊，“这是分水湖罗廊密室的开门方法，看来是仇护法想让你从那里逃走，却没来得及告诉你。”
　　“所以你把他们葬在了这里？”
　　盖聂点点头。
　　杨绛道：“混小子，从来只有夫妻合墓而葬的，哪有男子与男子合葬的，我门的规矩——”
　　“这是你们门主临死前的要求，他对我说要与仇护法生死同归。”
　　“原来是这样……”因为仇护法死在了那里，所以尊主并不打算逃走。杨绛孔林辉双双跪在坟前低泣。
　　“林辉，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找个更好的地方安葬他们。”
　　“你们要把他们移到哪里？”
　　“移到哪里关管你何事？！”
　　一点寒光一闪而逝，孔林辉本能闪躲，脸上仍旧被划了个伤口。
　　“什么人？”
　　孔林辉转头一看，一个头戴羽冠、额前几缕细碎白发、穿着华丽的镶金边墨色长袍男子正从山坡下慢慢爬上来，他的右手绑着白色绷断，显然是骨头折断了。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影响这个俊美的男子雅致的贵族公子气质，那时而显露的乖邪表情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卫庄？”虽然五官一样，但这漂亮精致的男子显然很不同于以前见到的墨衣短打的少年。
　　卫庄施施然走到众人跟前，对孔林辉道：“移什么移，我看这里就挺适合他们的——”
　　“你——”
　　“这里风景又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来打搅他们不是很好么？”
　　孔林辉捂着脸上的伤口，豁然一笑，“你说的也对。不过你那怪样子是怎么回事？”
　　卫庄眉头一皱，“什么怪样子？”
　　孔林辉忍不住道：“这贵族公子的扮相一点也不适合你，我还是觉得以前那个被三百多人包围剿杀一边逃生还能一边拿刀偷袭的少年比较熟悉可爱些。”
　　杨绛道：“就算扮相变了，本性也未变，刚才你不就是被偷袭了。”

　　“少年不可能永远是少年。”卫庄一把扯下自己华丽的外袍，“你应当感谢我这只手没有要你的命。”
　　“受了伤还能扔这么准，你算厉害了。”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厉害？”
　　杨绛道：“那也是你那鬼才师父教得好。”
　　卫庄极为不爽地哼了一声。
　　“两位后会有期。”
　　卫庄道：“还是无期的好！”
　　“缘分这东西说不定。”孔林辉哈哈大笑，拉起杨绛的手与杨绛一起消失在山坡下。
　　“师哥——”
　　盖聂一双漂亮的墨眸可没看着卫庄。
　　那华丽的外袍被重新披到卫庄的肩上，卫庄恼怒地将外袍推掉，“不要把我当重病人！”
　　盖聂讶异地看着站在卫庄身后的绿衣男子，“韩堂主？”
　　韩佑躬身一礼，“小人阿绿，现在是公子的仆从，见过聂公子。”
　　盖聂忍不住笑道：“不敢当。”
　　盖聂捡起地上的外袍，仔细给卫庄穿上，“这里风大，还是穿上得好。”
　　“师哥，你也这样！”卫庄满脸不悦，却没有拒绝。
　　盖聂收好了布帛，准备离开。
　　“你打算去分水湖？”
　　盖聂点点头，“小庄先回鬼谷吧。”
　　“我没那么娇弱，要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你的伤好得没那么快。”盖聂拉住卫庄的臂膀，“再折腾一次，我欠你的就是一条命了。”
　　“那你再还回来就行了。”
　　“我可不是猫。”盖聂将卫庄交给阿绿，“先陪你们公子回去。”
　　阿绿单膝一跪，“还是让公子跟着去吧。”
　　盖聂讶异地看着阿绿，“这却是为何？”
　　“就算聂公子不让公子去，公子还是会偷偷跟去的，就像现在——”
　　卫庄怒喝道：“阿绿，你找死啊！”
　　阿绿不怕死地继续道：“聂公子在鬼谷还好，公子见不到聂公子就坐卧不安，搅得我们也不得安宁，成天折磨我们——”
　　卫庄抓起阿绿胸前的衣襟，恶狠狠道：“阿绿，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
　　盖聂转头看卫庄。
　　“师哥，你别听这狗才胡说八道。”
　　阿绿继续不怕死地请求道：“请聂公子让公子跟着去吧！”
　　卫庄拔出匕首，却听盖聂应了声好，卫庄立刻撒手，施施然跟到盖聂身后。
　　阿绿摸摸脖子上的血，差点被公子给杀了。此时耳旁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道：“我真的很折磨你们吗？”
　　不用看也知道这迷死人的声音是谁的，想来韩国最后一条王室血脉公子庄流落江湖，最终给他找见了，算是对得起老爷在天之灵，不曾想公子庄还幸运地拜鬼谷子为师，学得一身好本领，长得是一表人才，人才一表，武功又好，脑袋瓜子又聪敏，却偏偏喜欢上他同门师兄，他师兄虽然长得比不上公子，也是鬼谷弟子，自然也是不一般，不过对于男女之事一团浆糊，偏偏公子庄又不肯放下面子先开口，磨磨蹭蹭，蹭蹭磨磨，想等着那木头师哥开窍也不知猴年马月，成天让旁人干着急，受折磨，还让不让人活了？
　　阿绿一向耿直，做血阵门刑堂堂主时，处理门务力求做到最公正，让众人心服口服，做仆从也从不阿谀奉承，不过这公子庄不是一般人，他可不会与你讲什么情面。最后阿绿只得模棱两可地应道：“不敢。”
　　卫庄稍稍满意。不过，当他看到一个灰衣人牵着四匹马在山坡下站着时，又是一脸阴云，小子你不会只备三匹马吗？
　　灰衣人抬起头，看见山坡上走下的三个人挥了挥手，其中一人眼神非常的冰冷。
　　盖聂讶异道：“鲍景成？”
　　灰衣人躬身行礼，“小人鲍景成，见过公子，聂公子。”
　　盖聂抱拳行礼，“鲍兄这礼行得太大，盖某可受不起呀。”
　　鲍景成道：“这是君府的规矩。”
　　见盖聂疑惑，阿绿解释道：“公子的父亲封号是君的级别。”
　　卫庄轻哼一声，“老掉牙的规矩，不用理会。”
　　盖聂跨上马，道“小庄，你的胳膊不方便，坐这里来吧？”
　　卫庄一眼瞧见盖聂指的是他前面，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又觉得鲍景成准备四匹马是对的，但是还是很可气，又恨恨瞪了鲍景成一眼。
　　鲍景成无奈地看了阿绿一眼。
　　盖聂抓起卫庄的肩膀，将他扔到身后，抄起了缰绳，“不想坐在前面可以直说。”
　　咦，这木头师哥是开窍了吗？鲍景成与阿绿对视一眼，都有同感。
　　不过卫庄可不这么想，他觉得盖聂似乎是生气了。
　　鲍景成道：“聂公子还记得那日我们的对话吧？”
　　盖聂点点头，“那样奇怪的对话不会很快忘记。”
　　“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主子，聂公子应当不会觉得奇怪吧？”
　　盖聂似笑非笑地看了卫庄一眼，“应当有点而明白了。”
　　卫庄直觉不是什么好话，问道：“师哥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盖聂驾了一声，“只是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卫庄撇嘴，下定决心回来后一定要狠狠整一下鲍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