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炮仗和陀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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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老幺听到动静跑过来，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夏麟和隔壁牛婶家的儿子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还上嘴咬了，一旁不远处，祝清玖也骑在一个小孩身上，各种抓挠各种踢打，旁边还有一个孩子想去抓祝清玖，结果祝清玖死死拽着身下那个，怎么也不撒手。旁边人群里有劝架的有起哄的还有指挥怎么打怎么打的，总之那场面说有多乱就有多乱。
祝老幺没心思去理会那些没心没肺光顾着看热闹的旁人，赶忙冲进去喊到：“住手，都给我住手！”说着就去分开夏麟和牛大头，然后又去抱祝清玖。
祝清玖听到小叔的声音，刚才还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小老虎瞬间变身小绵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漆黑的眼瞳里滚落下来，小嘴一撇一个猛子扎进小叔怀里，异常委屈的哭诉：“小叔，他们说我和哥哥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哇哇哇哇……”
一句话让祝老幺满腔的怒火消散的无影无踪，侧过头看立在一旁的夏麟，黢黑的小脸被眼泪抹的花里呼哨，衣服也撕开了，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脖子上的围巾早就不见了，脚上的鞋扯掉了一只，自己随便这么一看，就看到夏麟的小脸上手上到处是擦刮的伤痕。祝老幺看着这样的夏麟，除了心疼还有心酸，一手搂过夏麟紧紧抱在怀里：“别哭，小叔带你们回家。”
祝家堂屋里。
祝柏山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看样子气的不轻。
祝老大抱着小崽，手里拿棉花蘸了紫药水在小崽脸上手上腿上涂抹，小崽痛的哇哇叫，祝老大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忍不住喝道：“现在知道疼了，你不是忒行嘛，还学人家打架！”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祝柏山看着孙子满身是伤的抱回来，早就心疼的不得了了，再一听祝老幺说了前因后果更觉得心都被揪起来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孩子，没爹没妈？说的应该是那个孩子吧。想到这儿，祝柏山开口问道：“小夏呢？”
祝老幺焉头耷脑的应着：“老夏带着，在楼上呢。”
楼上，祝清玖的房间里，老夏抱着夏麟轻轻安慰着：“孩子，别哭了，男子汉要勇敢一点。”
夏麟没理会他，只紧紧的抱着老夏的背，抽抽答答的问：“大伯，我是野孩子吗？”
老夏轻抚着夏麟背脊的手顿住了，目光暗淡，随即低声喝道：“麟儿，别胡说，你怎么是野孩子，你还有我啊。”
夏麟沫抹眼睛望着老夏：“大伯，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老夏粗糙的拇指在夏麟脸上擦了擦，放低了声音道：“大伯不会丢下你的，但是，大伯想告诉你的是，不是只有血缘的人才能成为家人的。”
夏麟懵懵懂懂的看着老夏，稚嫩的面上写满不解。
老夏看着夏麟的眼，低声道：“大伯问你，祝爷爷对你好吗？”
夏麟想了想，点头。
又问：“那祝大叔和祝小叔呢？”
夏麟又点头。
接着问：“你喜欢他们吗？”
夏麟的脸上有了笑意：“嗯，喜欢。还有九九，我也喜欢。”
老夏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是，还有九九。你喜欢他们，是因为大家都把你当亲人一样照顾、关心、爱护你。”
“可是，他们不是爸爸妈妈。”夏麟想起牛大头的话，依然觉得好难过，心好痛。
老夏叹口气，把夏麟搂在怀里：“我知道，大伯知道。虽然我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可是我们会像爸爸妈妈那样疼爱你，甚至更加疼爱你。所以，这些话不要再说了，要不然，会让关心你的祝爷爷祝大叔祝小叔还有九九伤心难过的。麟儿想让他们伤心难过吗？”
夏麟忙不迭的甩头：“不，我不想他们伤心难过。”
老夏笑笑：“所以不要再说自己是野孩子了，知道吗？”
夏麟点点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夏见侄儿这副模样就知道孩子的心结暂时放下了，内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叹气，他从祝老幺那里听说了麟儿打架的缘由，相较于气愤，他更觉得无奈。那个叫牛大头的孩子也不过和麟儿一般年纪，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可天真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偏偏这样的残忍却要让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必须承受。老夏不能否认事实，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开解夏麟，他并不希望孩子的感情观产生偏差，也希望他明白，发生过的事情虽然不能改变，但以后的路，可以由自己选择。
屋外，祝老大抱着自己的儿子静静站立，许久不言。祝清玖忽然转过头看着爸爸：“爸爸，我没有妈妈，我也是野孩子吗？”
一句话让祝老大瞬间红了眼，紧紧抱着小崽埋在怀里，粗哑的嗓音有些哽咽：“不会，我的玖玖绝对不是野孩子！”
祝清玖埋在父亲的怀里，感受着从父亲胸腔里传出的振动，大眼睛里有了一丝超出年龄的深沉。
夜深了，祝清玖和夏麟躺在被窝里，夏麟抚着祝清玖莲藕似的小胳膊，看着上面一块块的擦痕和淤癍，掩饰不住心疼，细声细语的问道：“还疼吗？”
祝清玖摇摇头，嘻嘻笑着：“不疼了。”
夏麟看他这样，忍不住埋怨：“你干嘛要冲上去啊，你要是受了伤，让我怎么办啊？”
一提起这个，祝清玖顿时豪气冲天，握着小拳头狠狠道：“哼，那个牛大头欺负你，我就打他！”
夏麟看着拧着眉头发狠的小崽愣住了，虽然觉得这不该是小孩子说的话，但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涌上一股暖意。
祝清玖见夏麟不说话，想了想从自己被窝里钻了出来，夏麟惊了，吓得他手忙脚乱的喊：“九九，你干什么，快回去，小心着凉。”
祝清玖不理会，兀自爬进夏麟的被窝小手小脚缠上了夏麟瘦小的身躯，眼瞳在黑夜里显得灼灼发亮，光彩流动。
“不光是牛大头，如果有别人要欺负你，我也会打他们的。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不是野孩子，我也不是野孩子。”
眼泪刹那从夏麟眼中滚落，他紧紧的抱着小崽，那颗刺痛的心在此刻得到了温暖的熨烫，暖的有些灼热，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大伯的话，就算没有血缘，也是可以成为家人的。
冬季的夜晚，因为两个紧紧相拥的孩子而变得温暖异常。
春节就要到了，对于历经苦难的国人来说，他们异常珍惜每一次可以和家人朋友相聚的节日，尤其是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意味着喜庆和欢乐。
小镇的人家陆陆续续的着手准备年货了，最让所有小孩儿期待的，就是那几斤红白相间的肥膘肉。当然，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能买到肉，除了供应不够以外，手头也得有钱。那年月，国内的经济虽在慢慢的复苏，可是对于肉的概念，依然是平常百姓餐桌上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儿，就是县城里也不见得能天天有肉供应，更别说小镇这样的乡下地界，要吃肉的话，那必须是过年过节的大日子，运气好一点的，生日的时候也能沾点荤腥。
祝家的条件不算最好，但是好在过年了，买酒的人也多了。南方人过年，一瓶上好的黄酒也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有了这年前的突击，祝家的账面上终于松动了些，于是祝柏山托人从县城买回了十斤猪肉，肥肉剔下来放锅里煎炸，不仅能省出好多油，油渣子还能下饭吃。瘦肉则单独留下来，炒菜的时候加点肉，喷香喷香的。至于那肥瘦相间的，那就是好肉了，割了一条一条的，拿酱油味精香料腌好了，挂在灶房的横梁上，用烟熏着，等水分沥干之后，就是最好吃的腊肉了。
话说，有肉吃了，最高兴的该数屋里的两个小家伙了，祝清玖和夏麟每天都往灶房跑，蹲在腊肉条下面，一边咽口水一边死盯着，祝老幺看两个小家伙每天到灶房报到，一脸馋猫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可得守好了啊，说不定哪天这肉就没了哟。”换来祝清玖一顿老拳。
除了腊肉以外，祝家还得贴上春联、福字，大红的宣纸，请了老爷子的笔墨，春联的内容则是老爷子随性而做，有祝愿事业兴旺的，有希望孩子顺利长大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希冀家族和顺，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
春联和福字都贴好后，平日里显得冷峻的祝家院子顿时添了几分暖意，苍白的色彩里多了一抹红，平白让人感觉温暖而欢喜。
祝柏山站在院子里，看着家人忙里忙外，稚子嬉笑奔跑，忍不住咧开嘴，呵呵笑着，敲着大烟袋慢慢溜达着回了屋，若是在前几年，有谁会想到能有今天的欢乐喜庆呢。于是，老爷子总结，日子嘛，总会好起来的，只要有人在，一切都会有的。
举国欢庆的日子眼看数着日子就要到了，祝清玖眼馋了许久的腊肉也终于可以吃了，虽然还不到年三十，但看在两个小家伙每天去灶房报到的执着劲儿，大人们还是切了一小块下来煮好了给两个小家伙分了，祝清玖三两下把碗里的吃了，十个手指头啜的干干净净的，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夏麟，谁让夏麟那么斯斯文文的呢，吃块肉都细嚼慢咽的，祝清玖都吃完了，他还剩小块肉在碗里。
祝老大看不过去了，皱着眉头呵斥自己儿子：“祝清玖，够了啊，解解馋就行了啊，还没到年三十呢。”
祝清玖撅着嘴看看爸爸，最后又不甘心的看一眼夏麟碗里的肉，终于还是扭着小屁股准备下桌子，可还没等他爬下板凳，衣袖就被扯住了，回头就见夏麟捏着小肉块塞进祝清玖嘴里，眼睛笑成一弯月：“给九九吃。”
祝清玖的两只眼睛登时亮了，嚼着夏麟塞进来的腊肉，腮帮子鼓成一团，油汪汪的小嘴还不忘讨好：“嗯，还是哥哥对我最好了。”
夏麟看祝清玖欢喜，他也欢喜，在他心里，九九是可以和自己分享任何东西的人，无论九九要什么，只要他有，他就给。
众人都笑了，祝老大却皱着眉道：“小夏，你别老是让着小玖，你自己该吃的就吃，别什么都给他。”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夏麟碗里。
夏麟冲祝老大笑笑，又看看吃的跟小猪似的祝清玖：“没关系，只要九九喜欢就好。”
祝老大还想说什么，祝柏山插嘴了：“行了，你磨叽什么呢，俩孩子感情好，你还不乐意了？”
祝霆誉赶紧摇头赔笑：“怎么会呢，我就是怕小夏没吃好。”
祝柏山眯着眼看夏麟，不知怎么的，越看越喜欢，再看看旁边的孙子，心里更美了：“咱们麟儿是好孩子，懂得谦让，对吧。”
夏麟扒着饭粒，对上老爷子的目光，笑着点点头。
一顿饭就在大家和谐的笑声中度过了，大家都是心情愉悦，但是祝老大看着祝清玖和夏麟，却莫名的闪过一丝隐忧，对于粗神经的祝爸爸来说，他能抓住那点不妥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至于其他更深层的东西，也就不奢望他能想明白了，所以这点隐忧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揭过了。
祝家院子里，祝清玖和夏麟对于春节的来临无比期盼，但是还有人比他们更期盼过春节，那就是隔壁牛婶家的牛大头。自从上次震惊小镇的打架事件之后，牛婶深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拎着混小子到祝家赔礼道歉之后，便严令禁止牛大头出门惹事。这可把牛大头闷坏了，好不容易等到快春节了，他终于解禁了，也等到了自家老爸回来了。牛爸爸从北方回来，带回来一样比吃肉更稀罕的物件儿，炮仗！
那种用火一燎就能噼里啪啦乱响的小东西登时吸引了牛大头以及小镇所有人的注意，要知道，牛爸爸回来的时候，可是在门口点了好长好长的炮仗，那动静，简直能从镇东口一直响到县城里去。
于是，牛大头得意了，整日里揣着牛爸爸给他的小炮仗，呲牙咧嘴的显摆，镇上的小孩儿全都围着牛大头打转转，要知道，这炮仗连县城都还没有呢，要是牛大头高兴了，还能从他手上讨一两个耍耍，那多威风啊。
这边牛大头耀武扬威了，那边祝家院子的祝清玖可就不高兴了，趴在墙头看着隔壁那群小孩儿嬉笑着扔炮仗的样子，祝清玖的小脸拧的都能出水了。
夏麟看着牛大头和他那群小伙伴笑声阵阵的，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他看祝清玖不高兴了，心情也跟着低落，捏着祝清玖的手道：“要不，我去找牛大头要两个？”
“不准去！”祝清玖立刻扭头瞪着夏麟：“他欺负你，你还去！”
“可是，……”夏麟想说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祝清玖咬牙切齿道：“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喜欢！哥哥不准去！”
但祝清玖只是个孩子，嘴巴上再怎么说不喜欢，行为上还是不能控制。所以，他依旧每天趴在墙头看隔壁欢声笑语，然后依旧撇着嘴倔强的说一点都不喜欢。
对于这样的祝清玖，夏麟觉得没办法，只能每天陪着他扒在墙头偷看。终于，祝爸爸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他站在墙根处，看俩孩子小小的身体挂在墙头，起先还有些弄不明白，后来隔壁传来好大一阵声响，又听见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于是，祝爸爸顿悟了，咧嘴一笑，清清嗓子喊道：“小玖！”
祝清玖听到声音猛的扭头，一看是爸爸，没说话，只是撇撇嘴，又转过头继续看隔壁那群快玩儿疯了的小孩儿。
祝老大见自家儿子不冷不热的态度，顿觉得有些吃味，但还是温和问道：“看什么呢，小玖，趴在那上面那么久了，不累吗？快下来。”
回应祝爸爸的是祝清玖扭动的小屁股，接着就没动静了。祝爸爸眼角抽了抽，心里暗暗磨牙，不就是几个炮仗嘛，臭小子还看上瘾了。
“咳咳，那什么，小玖啊，”祝爸爸想了想，带了点得意的开口了：“你要喜欢，爸爸去给牛叔叔说说，给你拿几个回来玩玩？”
本以为这下能讨儿子的好了，可没成想，话音刚落，祝清玖突然转过身，鼓着大眼睛盯着祝爸爸，咬牙切齿道：“不要！爸爸，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东西！一、点、都、不、喜、欢！哼！”
说完，从梯子上蹬蹬蹬的爬下来，一溜烟的跑开了。
祝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跑开的孩子，莫名其妙啊。再看夏麟也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祝老大收回目光落在夏麟身上：“小夏，其实，小玖那是很喜欢吧。”
夏麟窘然的红了脸，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嘿嘿笑了，跟着跑远了。剩下祝爸爸立在原地，摸了摸脑袋，真真的彻底糊涂了，还想着能让儿子高兴高兴，可似乎又搞砸了。哎，算了，小孩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随他去吧。
话是这么说，祝爸爸还是觉得应该给儿子做点什么，祝清玖虽然不再扒墙头了，但是每天和夏麟能玩的玩意儿也没多少，很多时候就是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疯跑。
祝老大想了想，目光落在一旁的樟木上，那是一种木质坚硬的树木，本来是想砍了做柴烧，但祝爸爸想到了另一种用途。
傍晚时分，祝清玖和夏麟在外面玩累了，也饿了，跑回家准备吃饭，却意外地看到院子里爸爸手里抓着一根细鞭子用力的鞭打地面，祝清玖和夏麟都很奇怪，相互看了一眼，顺着祝爸爸的动作看过去，不由得愣住了，祝爸爸鞭打的不是地面，是一个小东西，那东西正在高速的旋转，等它快要慢下来的时候，祝爸爸又一鞭子打过去，那东西又转开了。俩孩子看的眼睛都直了，眼珠子跟着那小东西转来转去。
祝老大早看到了一旁的孩子们，哈哈一笑，上前一步停住了木陀螺，送到孩子面前：“小玖，小夏，看看，爸爸给你们做什么。”
祝清玖和夏麟仔细看着祝爸爸抓在手里的东西，是一个上头大下头细的东西，歪歪斜斜的躺在大手里，一点都看不出刚才旋转的样子。
祝清玖仰着脸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祝老大揉揉祝清玖的头发，笑道：“这是陀螺，拿我手里的这个用力鞭打，它就能转起来，你想让它转多久就能转多久。”
祝清玖又看爸爸手里的鞭子，其实就是一跟小木棍缠上了树皮，因为树皮坚韧，用来做鞭子再合适不过了。
“嗷，爸爸，我要我要！”祝清玖两眼冒光，蹦蹦跳跳的就要去拿爸爸手里的陀螺。
祝爸爸非常得意，他何曾有过这样被儿子追捧的时候。一边大笑一边按住祝清玖：“别急，你们都有份，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个。”
一听这话，夏麟也掩饰不住欣喜，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我也有啊。”
“当然有了，”祝老大又揉了揉夏麟的头发，笑道：“你可是咱们老祝家的孩子。”
夏麟红了脸，眼眶又湿润了，眼前这个高大又憨厚的男人，在一瞬间和爸爸的身影重叠了起来，让夏麟有了片刻恍惚，爸爸……
“好了，让爸爸来教你们怎么玩！”
“噢耶耶，好！”
“哈哈哈，哈哈哈……”
祝家的院子里，慢慢的被“啪啪”的鞭打声和无忧无虑的笑声充斥了，长辈们站在屋檐下，看着孩子尽情的嬉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温和又满足的笑。
不远处，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声，和着院子里的笑声，渐渐散开。
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炮仗和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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