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摸底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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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二楼小屋里，叔侄俩的争论还在继续。
“你说你们都多大了，两个大男孩儿了，还睡在一起，这像话吗？”老夏已经顾不了许多了，脸上没了往日的慈祥笑容，疾言厉色严肃的吓人。
夏麟很不能理解大伯为什么如此反对自己和九九睡在一起，在他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大人们的想法真不是自己能想透彻的。
但是，为了九九，也为了自己小小的隐秘的愿望，夏麟长这么第一次和可亲可爱的大伯据理力争起来。
“大伯，我和九九感情好，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再说了，九九也还小，他才十二岁！”
可是你不小了啊！老夏盯着夏麟，恨恨的想着。看着自家侄子，他觉得很是头疼，但是转念一想，他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吧，咱们就说小玖。你说小玖还小，我承认，这孩子是挺依赖你的，毕竟你们从小在一起。这孩子从小没妈，他老爹也不懂亲近他，正巧你来了，小玖喜欢你，依恋你，把你当最亲近的哥哥。我看着你们哥俩感情好，我也高兴。”
说到这，老夏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夏麟：“可是，小麟，你想过没有，如果将来有一天，小玖长大了，他懂事了，明事理了，他有更亲近的人了，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这么依赖你吗？”
“轰”的一声，夏麟脑子里炸开一道雷，向来引以为傲的思维顿时变得迟钝而茫然。老夏这句话一针见血，准确无比的戳进了夏麟的心窝里，周遭的世界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漫长而迟暮，暗金的光一寸寸的碾过他的眉眼，直到落下阴影。
夏麟从没想过九九会遇到比他更亲近更亲密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一丝这样的念头都不曾有。可是，今天，自己的大伯就这么简单直接赤裸裸的把事情摆在了眼前。于是，这句话就如同一条带着魔力的咒语紧紧的缠绕在自己的心脏上，悄悄的禁锢，直到无法呼吸。
“不，不会的，”夏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的看着老夏：“九九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占据九九心里最亲近的位置，包括他的父亲。
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只听见老夏和夏麟沉沉的呼吸，目光相交之下，老夏愈发心惊，侄子这么平静的表情之下，总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恐惧。
老夏咬着牙，内心里有句话几乎冲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压了下去，小麟啊，你这是在犯错啊，你不能这么错下去！不能这么毁了你啊！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院子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大吼：“我不！我就不！”
是九九的声音，夏麟顿时回神了，几步跨出屋子，伏下脑袋看院子里，祝清玖在院子里又蹦又跳，身后还有四岁大的小狗崽跟着一起起哄，狗声叫声响成一片，其中还夹杂着祝霆誉一如既往雷声大雨点小的怒吼：“祝清玖，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给我站住！”
“我不，我就不！”祝清玖上蹿下跳跟小猴子似的，滑溜的很，游刃有余的逃跑之外还不忘反抗家庭暴力：“爸，你要再让我和我哥分开，我就和他离家出走，我不要学酿酒了，我也不要当祝家的继承人了！我要离家出走！”想想，又觉得不对，继续吼了一句：“还有我哥！一起！”
祝清玖不管不顾的乱吼一顿，没成想一句不拉的落在了随后跟出来的祝老爷子耳朵里，老爷子一听就急了，且不管乖孙被追着四处乱跑，单是那一句“不要当祝家继承人”的话，就让他跳脚了：“祝老大，你给我站住！再跑一个试试！不准伤着我孙子！”其实，这事儿的起因就是“分房睡”，可是祝老爷子对这事儿本来就不那么热衷，那是啊，这俩孩子都还小，那么着急着分开睡干什么呢？反正孩子感情好，怎么样都无所谓啊，何况，这事儿再怎么也比不上缺了个继承人严重吧。
院子里，又加上个祝老爷子，顿时更闹腾的慌了。
夏麟微微笑着注视着院子里某个人的身影，许久，看向老夏：“大伯，你真觉得九九以后会有比我更亲近的人？”
老夏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楼下闹腾的欢乐场景，再看看夏麟浅笑悠然的模样，顿时觉得脑袋一阵阵抽疼，这俩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呢？
夜晚如期而至，秋夜一天比一天凉爽，褪去了燥热的夜晚，更合适安眠。
祝清玖和夏麟洗过澡，前后脚的回了自己的小屋，祝清玖一声欢呼的扑进帐子里，夏麟好笑的摇摇头，回手把门关好，然后坐过去，摸摸祝清玖有些润的头发：“快起来，头发还湿的呢。”
祝清玖嘻嘻笑着，橘黄的灯光映着少年唇红齿白水灵灵的分外好看。
“哥，你说我厉害吧，我一闹，我爷爷就站在我这边儿了。”
呲着一口大白牙的祝清玖笑弯了眼，漆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跟星星一样，透着狡黠的得意。
夏麟抿着嘴微笑，应着他：“是，还是我的九九厉害。”
祝清玖更加得瑟了，摇晃着小脑袋躺在床上，小背心被蹭到肚脐之上，露出一截拜拜的肚皮。夏麟眼神一黯，伸手扯了扯祝清玖的小背心，温声道：“不过九九，以后可不能这么闹腾了。”
祝清玖偏着头看他：“为什么？”
夏麟温柔的曼声解释：“你看，你这么闹腾一是危险，万一真摔到哪里可怎么办？二呢，九九，咱们都上中学了，是大孩子了，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儿都得顺着理儿来，只要有理有据，咱们就有了底气，只要有了底气，咱们做什么事儿都能让别人心服口服。”
祝清玖半懂不懂的听着夏麟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意思还是明了，嘟着嘴翻个白眼闷声道：“那群大人，你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只要结果一样，那不就行了！”
夏麟看着祝清玖，缓缓地躺在他身侧，却没再说话了，九九还小，很多事儿都还顺着自己心意来，以后再慢慢地告诉他只是闹腾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不过，九九也说得对，只要结果一样，怎么样都行！
耳侧传来低低的呼吸声，夏麟看过去，祝清玖已经睡着了，小小嘴微微张着，红艳艳的仿佛无声的邀请。夏麟心里那只小猫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抓挠了，眼神暗了又暗，最终还是将晚安吻映在了九九的额头上，晚安，九九。
灯灭。一夜好眠。
祝清玖还没有为自己打破了那群无良大人的阴谋而高兴两天，一个从天而降的坏消息彻底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什么？摸底考？”祝清玖不敢置信的看着三尺台上的老师。
夏麟也微微皱了眉：“重新分班？”
讲台上的老师姓程，是他们的班主任，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虽然清瘦还带着眼镜，但是看人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程老师扫了眼台下嗡声一片的学生们，重重的咳了两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了。
祝清玖担忧的看看夏麟，紧张的抿着嘴。要说祝清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莫过于考试了。
关于这一点，夏麟也十分清楚，倒不是说祝清玖脑子不好使，相反，祝清玖很聪明，但就是过于活泼好动，小孩子天性，没耐性坐不住。平日里，都是夏麟手把手督促着祝清玖学习，应付一般的作业考试倒没什么问题。但是今天听程老师说，这次的摸底考试成绩会作为重新分班的依据，夏麟也有些吃不准了，万一九九考不到分数线，那岂不是很可能会被分开？
夏麟有些忐忑，但现在的夏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稳的夏麟只是面色平静的微笑，拉拉祝清玖的手，眼神里一派淡定从容：没关系，哥帮你。
有了夏麟的保证，祝清玖勉强放下担心。
“考试就在下个礼拜五，大家做好准备，但是也不用太紧张，这次考试，只是学校了解各位同学的一个途径，……”
下个礼拜？夏麟想了想，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该怎么给九九突击一下呢？
此时的祝清玖完全没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惨淡人生。
寂静夜晚，小楼灯光昏暗，院子里灯笼摇曳，只听见草丛里蟋蟀声声，还有时不时的秋蝉长鸣。
祝清玖搓着手坐在凳子上小脸紧绷的看着夏麟，难得看到这皮猴子这么老实的时候。
一旁的夏麟自然能感受到自家九九迫切又灼热的目光，但依旧纹丝不动的把关注落在手里的作业本上，那是给九九制定的特殊补习计划。祝清玖虽然聪明，但是不怎么爱学习，又没耐性，所以做起习题来常常很粗心，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错误，他偏偏就爱犯，所以夏麟通过这种反复的书写来让他加深印象，效果还是很明显，不过，错误依旧避免不了。
“九九，你看，这个‘暧’字，和‘暖’字是不一样，暧子中间是盖下来的，暖字就没有封口，只是一横。这个字你错了。”
祝清玖拧巴着小脸扯过本子仔细对比自己写的字和夏麟纠正之后的字，左看看右看看，反复看看之后，确定自己眼花了，也没看出什么区别来，顿时泄了气，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扔了本子，直接扑到床上撒泼耍赖：“啊啊，好讨厌，我不学了！我不要考试了！”
夏麟叹了口气，九九就是喜欢这样，一遇到问题就退缩或者闹腾希望能绕过去，可是考试却是不管你怎么闹腾怎么退缩就能蒙混过关的，那可是一分一分硬考出来的。想到这儿，夏麟也不得不硬起心肠逼他一逼。想着，便起身走了过去，坐在祝清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低声问道：“九九，你想不想和我在一个班学习？”
祝清玖从枕头里抬了眼睛看他，嘟着嘴道：“想。”
夏麟笑笑：“那要是你这次考试没有合格，万一把我们分开怎么办？”
祝清玖一愣，继而腾地坐起来，抱着夏麟得胳膊，紧张又担忧：“是啊，怎么办啊？”
夏麟笑意更深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俩的成绩都能合格，这样才能留在一起啊。”
祝清玖听明白夏麟的意思了，小脸又换上了苦兮兮的表情，瞄了眼桌上的作业本，颇有些难为情的垂下头：“可是，我好笨的，怎么学都学不会。”
“怎么会？”夏麟立刻反驳，表情严肃语气温柔：“我的九九怎么会笨呢？九九是最聪明的了，你学不好只是不细心而已，只要克服了粗心大意的毛病，怎么考试都不会怕了。”
“真的吗？”祝清玖仰着小脸，黑亮黑亮的眸子光芒四射，那样子让夏麟想到了楼下黄豆豆要吃食得模样，不由得哧笑出声，揉着祝清玖的鼓着腮帮子的包子脸，认真道：“恩，真的，九九不相信哥吗？”
祝清玖立马摇头，抱着夏麟的手更紧了。
夏麟很高兴看到祝清玖这么信任这么依赖自己，于是趁热打铁：“那九九还要不要学了？”
祝清玖抿着嘴绷着脸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了：“嗯，哥哥教我。”
“好。”夏麟再次笑了，笑的和他大伯有几分相似，都属狐狸的。
一连几天放学过，祝清玖难得的不四处蹦跶捣乱闯祸，而是乖乖的跟着夏麟窝在房间里认真温习功课，摸底考试不仅要对之前学习的知识做考核总结，也要对升入初中这一个月来所学的知识一并考核。
祝清玖是悬着一颗心跟着夏麟突击复习，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夏麟一遍遍的重复那些看上去差不多的汉字还有那些题目比答案还长的数学应用题。
飞蛾绕着小屋子里白炽灯飞舞，最后停在了灯绳上，最后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笔尖和纸页摩擦的沙沙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低语，唯恐惊了天上月光。
对于祝清玖这么勤奋好学，最高兴的莫过于家里的几个大人了，尤其是祝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小屋映出来的灯光，满脸欣慰的摸了摸胡子，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是自己的乖孙啊，是将来要继承祝家酒坊的掌舵人啊，真真是孺子可教也。
站在一旁的祝霆誉却没他老子那么欣慰高兴，忍不住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临时抱佛脚的臭小子哪叫什么孺子可教？早干嘛去了？临了要考试了才来磨刀，中看不中用！
老夏抬着眼镜望了眼二楼的小屋，内心一片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小麟啊，要不大伯给你定门亲事怎么样？不过，这岁数也是小了点。嗯，那就找个相好！
三个大人各怀心思的站在院子里吹了吹冷风，终究还是祝老爷子率先回过神来，招呼着两个人进了屋，坐定之后，祝老爷子依旧点上了他的大烟袋子，不徐不疾的吐了个烟圈儿，然后看向祝老大：“老大，这个月联系酒楼的情况怎么样了？”
话虽然是问的老大，答话的却是老夏：“老爷子，这个月咱们联系了三家酒楼两个饭店，饭店已经确定了，三家酒楼一家确定一家商议，还有一家望月酒楼接触过，但是希望不大。望月酒楼的老板是外乡人，听说县城里还有产业，这个酒店算是他在咱们镇一个小投资，我听说，他们家的酒都是从县城运过来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夏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眼角里闪烁着一丝专属于他的狐狸光芒。
祝老爷子在听到老夏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里的烟袋子顿了顿，一闪而过的精光之后又是温和慈爱的笑意：“嗯，没关系，有了确定下来的这几家，咱们酒坊的生意已经好很多了。至于其他的生意，可以慢慢来，再多了，我们的供应也跟不上。”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夏点点头，随声应了一句。
祝老大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就在不明所以中，被另俩人把这事儿翻篇了，他还一句没说呢。
“对了，老夏，我准备把小六给你帮帮忙，你也看看能教教他不？”
老夏愣了愣，然后了然的点点头，之前他提过想要收个学徒，给自己帮帮忙，也是为了以后考虑，万一要是那天自己真干不了了，也能有个人趁手，不会影响酒坊的生意。
“嗯，也好，小六跟了咱们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儿的，是个不错的。”
祝老爷子抽口烟，烟雾中，眯着眼看了看老夏，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了：“老夏呀，我听说县城里有不错的好医院，是那种洋医院，你抽个空去看看，做个彻底的检查。”
话还没说完，老夏就摆着手打断祝老爷子的建议，苦笑道：“谢了，老爷子。不过我这身体我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祝老爷子还想说什么，老夏已经背着手起身，转身就出了门。
祝老大看着老夏离开，眉头也是锁紧了，忽的扭头看老爹，惊呼道：“爹，老夏该不会是得啥绝症了吧？！”
祝老爷子眼角一个抽搐，表情都僵住了，然后咬着牙脱了鞋直接就往儿子脑袋上拍去：“你个破孩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吧！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哎哟，哎哟，”祝老大被抽的直跳脚，在屋子里转着圈儿的嚷嚷：“我错了，爹！别打了，我说错了！”
老夏站在院子里，耳朵里听着屋子里的闹腾，脸上浮出苦笑，忽然胸口一窒，老夏捂着嘴压抑着喉头震动，闷声狠狠的咳嗽了好一阵才消停了。
借着灯笼看着手中星星点点的腥红，老夏蓦地攥紧了手掌，最后看向了二楼的小屋，光晕中，他似乎能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头挨头并肩而坐的模样。
老夏有些悲哀的想，自己这样的身体和绝症有什么区别，可是，自己最放不下的就是夏麟啊，这孩子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啊？
月色微凉，寂寂无声，照亮了这方寸天地。
摸底考试还是来了，在祝清玖无比忐忑的心情中来了。教室里，安静的只听见笔尖落在纸页上的沙沙声。夏麟还是忍不住侧头瞄了眼侧后方的祝清玖，余光中还是能看到九九皱着眉头挠头的样子，扭过头忍不住蹙眉，一边瞄着题目，一边暗想，这些题目对九九来说会不会很难？
不过夏麟还是忍不住考虑另一条退路了，如果真的和九九分开了，那自己就申请调到九九的班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比较麻烦。可是就算是再麻烦，自己也一定要守着九九的，不可能分开的！
结束铃响了，在一片懊恼叹息的声音中，夏麟第一时间找到祝清玖，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道：“走吧，回家，饿了吧。”
祝清玖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拧着手指翻着眼睛懦懦道：“哥，我万一，万一没考合格，那……怎么办呢？”
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都离开了，刚刚还嘈杂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下来。夏麟微笑着看着祝清玖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下又柔软了几分，他当然知道九九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的想法暂时还不能让九九知道，因为他相信，九九这些时日里的努力和用功是不会白费的，所以，此刻，夏麟凑近了祝清玖温柔劝慰：“别担心，哥相信九九一定能合格的。”
祝清玖抿着嘴，垂下头想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绽开笑容：“恩，我也相信。”
阳光下，夏麟看着炫目的笑容，内心深处有着满满的欣慰，这样的九九是自己想要穷极一生来守护的，永远笑容灿烂，永远没有烦恼，永远这么快乐。
“哥，咱们回家吧。”
“好。”
“哥，你说今晚上我爸煮啥好吃的了？”
“嗯？竹笋炒肉？”
祝清玖，黑线：“……哥，你能盼我点好不？”
夏麟大笑，一把揽过祝清玖：“开玩笑的，哥怎么舍得让你吃竹笋炒肉？”
“嘿嘿，那倒是。”
“走吧，回家！”
“噢！”
……
……
夕阳西下，两条长长的身影渐渐拉长，最后融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摸底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