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19、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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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黑衣组织上一次失败的对决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
　　这三年中，卡梅尔接受FBI的调令，来到纽约71警察分局，成为重案组的一名刑事警员。
　　三年的时间让他在刑事案发现场学到了很多，也一步一步荣升到分局副局长的位置。如果说之前在FBI工作时他只要听赤井或詹姆斯的要求就好——
　　现在的他，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以一名刑警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很自然地，卡梅尔注意到了赤井的情绪。

　　不像是焦躁，也不像是不安。而是更加复杂而糅合的……一种无法用语言精准表达的混乱感。
　　明明在开车过来的路上还没有的。卡梅尔回忆着来时与赤井的对话，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以及停车等红灯时下意识的小动作。看上去和之前——至少和昨天——的赤井秀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而，眼下他面前的赤井，则很明显地，似乎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卡梅尔有点迷惑。变化是从哪里发生的……？
　　他回忆着每一个片段。身边不时有鉴定人员来来往往，还有人拿着交接清单过来找他签字。而赤井就站在远远的、两人一同乘坐过来的白色SUV旁边，似乎在抽烟，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县法医和助手一起抬着一箱物证过来。“这是死者身边的物品。没有缺漏的话，移交流程就结束了。”
　　“啊……好的。”卡梅尔接过长尾夹夹着的一叠纸张，看到位于证物第一位的黑色卡片，他突然意识到了。
　　是什么让赤井的态度有了波动。

　　※

　　灰色的天空。
　　阴霾的厚重的云。
　　不时便会猛烈起来的阵风。
　　都预示着接下来的天气有可能会有剧变。

　　然而倚靠在副驾驶车门处的赤井，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注意到卡梅尔向着他一路小跑过来，赤井才将没有点燃的香烟整根团进手心。
　　“……怎么了？”赤井发问。
　　卡梅尔有些欲言又止。旧日同事的目光，并没有完全和赤井相接。
　　“我突然……收到了局长的联络。”卡梅尔急急解释着，“抱歉，这事我没说清楚。虽然71分局的原局长被撤职审查了，但我们现在名义上被纽约总警察局的局长在代管。他要我和过来接收尸体和现场证物的FBI探员一起，立刻回纽约分局处理这次的连环谋杀……”
　　赤井松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又露出一点笑容。
　　“那你现在就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吗？”
　　“……是的。”卡梅尔说。不远处，他们两人都很熟悉的FBI的厢式卡车已经开动了引擎。“你只能自己回去了……赤井。”
　　那声称呼里应该包含了其他意味的东西。但赤井已经来不及详细问了。
　　他和卡梅尔道别，看着卡梅尔上车前最后朝这边看了一眼。在FBI的车辆消失在树林尽头的窄窄公路之时，迅速坐进了白色SUV的驾驶席。

　　※

　　车子以最快速度离开斯塔滕岛。接着，白色SUV并没有选择一路北上，回到纽约中心区的路线，反而在下桥之后，沿着布鲁克林区曲折的海边公路向东行驶，开往之前纽约分局着火的那个深夜、赤井一时冲动去往的海边。
　　他并不认为这是“认输”的象征……
　　然而，看到那张写着No.8字样的卡片后，赤井也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脏越发激烈
　　而不规则的跳动。
　　明明已经选择遗忘的，不是吗……
　　透过后视镜，他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自己。
　　然而，身体的动作却与思考的结果，南辕北辙。

　　琴酒在这个码头附近的居住区里有一间安全屋。
　　按照这人小心谨慎到不厌其烦的个性，赤井完全不相信他只有这一个临时住所，也不认为在组织陷入大逃杀境地的现在，琴酒还会呆在这个高层们可能已经知道的地方。
　　但赤井还是再一次开车过来了。
　　上次在深夜，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他将车子停在和之前相同的位置，车头正对着码头的一角。接着，他开始观察路过的车辆与行人。
　　看上去和普通的民用小码头没有任何区别。几公里外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因此从邮轮上下来的，都是看上去过来度假的游客。他们下船后，便坐上预租赁的汽车，沿着海边公路朝球场开去。
　　这里就像是一个度假区的中转站，没有保安，没有巡逻，甚至没有警察。赤井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决定将车子开进码头对面的居民区。
　　这样显得太过突兀了……赤井在心中想。
　　可右脚还是坚决地踩在油门上，甚至稍微加了些速度。
　　他进入了布局有些混乱的居民区。

　　依托码头逐渐发展而成的居住地带，人员嘈杂到毫无章法。在一众说着西班牙语的拉美族裔中穿梭，赤井的肤色和发色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并不在意路过的男男女女的目光，而是将视线锁定在了眼前这幢七层高的砖混建筑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进入大厅。赤井扫视了一圈，确认了电梯的位置，在出入人群的掩护下，无声无息朝着半掩的木门走去。
　　兼具消防通道与楼梯双重作用的楼梯间。赤井缓步向上，在拐角处迈过半靠在地上、眼神迷离的流浪客。他没有带手枪，也没有任何武器，能够倚靠的只有本能，以及……
　　对方可能的手下留情。

　　走出楼梯，六层最靠近楼梯间的房间，正可疑度拉满地半开着门。赤井条件反射地摸了下身后。没有枪。他绷紧嘴角，近乎无声地走到房门面前，准备用指尖推开那道半阖的门——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压。赤井意识到，刚刚楼梯间出口的门是完全打开的，门后足够躲进一个人。他抬起左臂向后猛力一击，手肘却被一只大手完全接住。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记手刀砍在赤井侧腰，卸掉他身体右半边的力气，紧接用力着将赤井压在了门里玄关的侧墙上。
　　两人耳侧响起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赤井被迫抬起的左手指缝里，洒进了一缕一缕长长的银发。他听到对方带点怒气的低语：
　　“你来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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