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17、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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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卡梅尔肉眼可见地鼓足了勇气。但直到到达目的地，他还是没有将心底的问题说出口。
　　赤井也没有再问。在离十字路口稍远的位置停下车，微微侧头向卡梅尔示意。
　　看到赤井专注的神色，卡梅尔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可是……这里离公寓……”
　　还有一段距离。
　　“是的。不过我认为这里才是案件开始发生的地方。”赤井关上车门，向卡梅尔示意几步开外地面上的污渍。
　　“都兰的证词里有一句：‘在车子缓慢在十字路口停下时就听到了冲锋枪声。’我想并不能简单地把这句话当作是她的幻觉。”
　　卡梅尔看着狭窄巷道地面上，那摊可疑的深色污渍。由于两侧的高楼遮挡，即便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也无法直射进这道窄巷的地面。然而卡梅尔还是能从某些角度观察到污渍的反光，以及黑色中混合着的深红棕色。
　　“她是一名实习法医助手，对于枪支枪械应该有最基本的认知。”赤井说着，示意卡梅尔跟着他朝巷道另一端走去。“冲锋枪枪声的密集程度和手枪不同，通常情况下也不会被搞混。”
　　除非是在音乐节或者节日游行。卡梅尔想。
　　“那么，当时还未在十字路口发生枪击前的她，听到的是哪里的枪声呢？”走到窄巷尽头，赤井向左转，再次走了一百米之后停下。跟在他身后的卡梅尔，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
　　在他们面前，仅供步行的小路汇合入主干道，而在马路对面，仍摆放着禁止通行的水马围挡，以及一大堆市民自发送来这里的，用以纪念的白色花束。
　　“这里是枪击事件发生的十字路口吗？！”
　　赤井点点头。“这样，就能证明都兰听到的冲锋枪响，实际上发生于刚才的那条巷道。而那里有一具尸体。在我之前去的时候。”
　　卡梅尔顿时联想到：“那么，他就是No.9的卡片对应的组织成员吗？”
　　“不知道。”赤井摇摇头。“因为我也没见过那个人。”

　　※

　　谜题暂时解决了一个，但是显然又增加了更多。回程路上，卡梅尔向刑侦痕迹组说明了窄巷的位置，让他们尽快过来提取地面上的污渍，看是否能从中检验出人类DNA信息。赤井则专心于降低车速，从行人中间缓慢安全地穿插而过。
　　卡梅尔整理着目前的信息。过于复杂繁乱的线索，一时间很难整理成富有条理的模样。
　　不过，伴随着思考，有个感觉明显格格不入的细节，让他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卡梅尔于是问赤井：“倒在巷子里的人，和十字路口的扫射，都是那个杀手干的吗？”
　　赤井紧紧盯着路上交织而过的人群。“不知道。也许并不是。”
　　“我也觉得……”卡梅尔回想起十字路口的惨象，瞳孔都有些颤动。“那个杀手的目标应该是组织高层的成员或前成员，至少到斯帕克为止都是这样。袭击人群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现在整个纽约的警察都在找他。”
　　他看到赤井捏紧方向盘的手，才意识到刚刚提到了斯帕克的名字。
　　却听到赤井语调平稳的回应：“是的。至少……是这样。”
　　由于他们不知道在赤井离开后，组织顺位第9与第8的成员究竟是谁，眼下所做的一切都犹如在浓雾中摸索，谁也不知道杀手进行到了哪一步，接下来的动作又究竟是什么。车子驶入71分局所在的街区，赤井嘲弄般地弯起嘴角。
　　“当然还有最后一招。只要那家伙被干掉，就知道前面两个死了没有。”
　　卡梅尔知道这句话里的“那家伙”指的是谁，但看到赤井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又不太确定，自己眼中这只随气流飘荡的孤鹰，是否真的放下了过往。
　　似乎……
　　赤井将车子开进71分局的地下停车场。卡梅尔有段时间没有动静的手机，则在此时再次嗡鸣起来。
　　“是我。……什么？在哪里！”
　　放下手机，卡梅尔一脸严肃地对赤井说：“找到了No.8的卡片，以及尸体。”
　　光线渐渐消失的地下停车场，晦暗不清到看不清赤井脸上的表情。卡梅尔只听到他的问句：“在哪里？”
　　地址是斯塔滕岛的某个私人别墅。
　　轮胎在地面猛地刹住。刚驶下入口长长的坡道，又完全调转方向、朝出口的方向加速。
　　“当地巡警最先发现的情况。他们在沿公路例行巡逻时，发现有一辆停在道路中间的无人轿车。”
　　卡梅尔复述着电话里听到的信息。
　　“下车之后，他们看到轿车附近的地面上有数滴深色已干涸的血滴。沿着血滴的痕迹向前追踪，很快就到到达距离公路越500米的一幢被树林遮蔽的别墅。”
　　“是安全屋吗？”赤井问。
　　“看上去不像。因为里面家用电器还挺齐全的。”刚刚，第一批现场图像也传到了卡梅尔的警局邮箱里。卡梅尔一边看，一边向开车的赤井描述。“被害者仰卧在别墅内走廊和客厅的交接处，左手捂着胸口。而且……身上没有伤口。”
　　卡梅尔露出疑惑的神色，再次翻看了一遍已经下载的照片。目测年龄超过60岁的老年白人男子，面部表情非常狰狞，未完全合上的眼睛能隐约看出晶状体有开始浑浊的迹象。死者仰躺在木地板与长毛地毯的交界处，正面没有伤口，身上衣物也完好，并没有撕扯或破损的痕迹。尚未有翻过身的照片。但地板和地毯都很干净，应该没有大量出血的迹象。
　　卡梅尔甚至注意到了照片边缘，成套的高脚柜与凳子。看来地毯也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卡片放在哪里？”赤井问道。
　　卡梅尔往回翻了几张照片。“在玄关的入口，放在了一双黑色皮鞋旁边。”
　　依然是快要融化的奶油一般的字迹。卡梅尔眯了眯眼，似乎被那对比极度明显的白色刺痛了眼睛。
　　“从这里到斯塔腾县，三小时之内应该能赶到。”赤井说着，提高了一点车速。
　　“不过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考虑到回程。”
　　卡梅尔被强烈的推背感唤醒了很久前乘坐赤井车子的回忆。他下意识抓住安全带。没错，这才是赤井开车的风格。刚才为止的都是幻觉。
　　“为什么……你有急事？”
　　赤井似笑非笑。
　　“差不多吧……看本堂那边的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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