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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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发现卡片的老式公寓楼。
　　直升机从黑色夜空里投下一道光束，照亮痕迹斑驳的天台。鉴定人员围着生锈的铁网，拿着毛刷叹着气。赤井和卡梅尔则相背而立，仔细检查天台每一寸地面。
　　毫无所获。
　　在痕检部门的队长招手向两人示意时，赤井看到了对方手上的东西。他快步走过去，接过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车钥匙。
　　“这是……保时捷的标志？”队长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太懂车子。”
　　晃动的光线中，卡梅尔注意到那枚看上去很旧的老式车钥匙尾部一道明显的缺口。
　　他皱起眉头，迅速看向赤井。昔日同伴的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拿着物证袋的样子也异常镇定，卡梅尔却注意到赤井正绷得紧紧的嘴角。
　　“是保时捷的车子。型号细节可以问他。”赤井将袋子塞回给队长，指指卡梅尔站立的方向，转身便走。焦急的前下属想要追上他，却被自己现在的队员拦了下来。
　　他在担心琴酒吗？卡梅尔说着保时捷356A的外观特征，分心回想着赤井刚才的表情。
　　比起焦急，那更像是在……生气。
　　然而卡梅尔来不及去想赤井到底在愤怒什么。联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分身乏术的卡梅尔很快陷入工作的重重陷阱之中。

　　胸口似乎有一团黑色的火焰。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指尖渐渐泛白。黑色SUV在深夜的街道上奔驰，以几乎可以被交警判定为超速拦下的速度。行人渐渐稀少，夜色越发浓重，风中隐约夹杂起海浪的气息。
　　在空无一人的废弃码头，赤井停下车子。
　　发动机熄灭后的车内寂静得……像是昨天呆过的警局停尸间。赤井深深吸了口气，拔下车钥匙打开车门，从一个牢笼走入另一个牢笼。
　　他无法挣脱。无论是过去的枷锁，充斥全身的无力感，抑或、即将铺面而来的死亡。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胸腔中正躁动不已的这份思绪。明明已经亲眼看到了那张写着「NO.9」的卡片，也明明清楚他是因为什么抛弃一切成了内华达州的一名落魄侦探，然而却还是在这种时候，完全背弃理智地愤怒起来——
　　你不应该如此脆弱。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视线落向遥远的海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是本堂瑛佑的号码。赤井揉揉眼睛，接通电话。
　　“赤井先生！有关IP的解析结果……现在有时间吗？”
　　挥却脑海中的杂念，赤井走向自己的车子。
　　“我马上过去。”

　　※

　　存储于布鲁克林警察分局的所有资料已经被毁之一旦。不过还好，本堂瑛佑的电脑里保存了其中的一部分数据。配合警局设定的内部权限的密钥——虽然本堂并不清楚赤井是怎么搞到手的——在24小时之内破解了数据库的部分资料，其中有一段IP地址引起了本堂的注意。
　　“我根据助手诺兰提供的证词，确定了监控记录里伪造的部分。然后，确定了在这些时间段里警局内活动的IP地址。”
　　本堂调出临时写成的报告书，同时将数据库的原始记录调出，显示在屏幕另一半。
　　“就是这个地址。与嫌疑时间的重合度最高。另外还有最可疑的一点。”
　　本堂看着赤井。
　　“数据库资料被抹除后，这个IP地址是唯一一个没有活动记录的。”
　　赤井盯着屏幕。虽然已经睡过十几个小时，他此刻的脸色仍然不太好。
　　“你已经知道这个IP地址对应的电脑的管理者了？”赤井问道。
　　本堂默认了。
　　两人陷入无言。数台电脑运行的低低噪音充塞在静谧的室内。
　　最后赤井叹了口气，以连他都有些意外的平静语气：“让我猜一下。这台电脑……是已经去世的那位法医，斯帕克先生的吗？”
　　然而本堂摇了摇头。
　　“不。是另外一位法医——本尼古拉特斯拉的手提电脑。”
　　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赤井的表情变化，自顾自说下去。“现在这台电脑与布鲁克林分局的警卫系统同步。刚才我看了下，这台手提电脑从早上开始便一直没有在线。”
　　“他的ID卡呢？”
　　“……哎？”
　　赤井已经坐在那台电脑前，检索起警卫系统的后台记录。
　　本堂瞪大眼睛。“ID卡也只有早上一次记录……难道说，他一直呆在地下法医室里没有出来过？”
　　“本堂，收拾一下资料，半小时内离开这里。”
　　“咦？！”虽然很吃惊，不过，因为有着与那个组织交手的经验，青年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我会找人来接你。记住联络暗号，注意安全。”赤井从电脑上拔下U盘。“即便丢掉证据也要确保不要受伤。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他匆匆离开，只剩来不及回答的本堂，怅然看着合上的房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