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别离灯

2、第 2 章

　　师父是爱训人的。
　　背错词了，掌心吃几下，叫你下次还敢不敢背错；背对词的，也脱不了几下，名曰告诫你下次还得这么背。
　　刚来的小豆子并没有多少功夫，被摁压在门板上练基本功，每隔一段时间，关师傅便吩咐人往小豆子两腿前再加一块砖石，疼的小豆子眼里噙着泪。
　　孩子们拉开膀子，围着堂子走场。
　　走到小豆子旁边时，小石头故意踢掉他腿前的一块砖，笑嘻嘻地朝小豆子做了个鬼脸。
　　“小石头，替谁偷工呐？”
　　关师傅闭着眼，语气却逼人。
　　“没、没！小石头只管抬头练功夫，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把小师弟练功的砖块踢飞了。”小石头依旧笑嘻嘻地。
　　“取家伙来！”
　　“是~”没有因为要被打而惊恐，反而显得有点沾沾自喜。小石头取下鞭子，递给关师傅，自己趴到小豆子对面的长椅上，朝小豆子挤眉弄眼。
　　“啪！啪！”两下狠抽，小石头拉扯着嘴角“哎哟！打得好！打得好！”
　　“晚上罚跪，看你还敢不敢为师弟开脱！”
　　寒天冻地的，孩子们都在炕上暖着，独独小石头还跪在外边头顶着结了冰的水盆。
　　小豆子透过窗户看着。
　　“爷练的九火金刚功，火热着呢，出去外边——凉、啊凉快！”进屋的时候，小石头已经是连步子都站不稳了，嘴上却还犟着。
　　小豆子抱着披风奔上去，紧紧搂着师哥怪嗔“说什么诨话！”，说着扯开小石头被雪打湿了的衣，用自己的体温温着师哥凉透了的小身板。
　　“小豆子心疼师哥呐？”小石头笑着逗他。
　　“睡你的觉去。”小豆子皱下眉，加紧手上的力度。
　　晚安呐，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