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风雨将至人不定 ...

  •   虽然有了片瓦遮身,但是估计这村子也是属于贫困落后地区,茅屋漏风不说,关键它连占地面积都不够,这就让人比较无语了。
      但是情势迫人,我只得用能在市中心买下一栋两层小楼的银子租下了一间破败的危房。
      我把苏枕砚这个病号丢到了木板床上,自己去柴房抱来了几卷稻草,往地上一铺,打算将就一夜,明早再去镇上找间客栈住。
      “你上来睡床。”苏枕砚歪歪斜斜的坐起身来,说着就要把我往床上拉,他自己却一屁股做到了稻草上。
      我跳脚:“你想找死是不是,找死的话村外有河,您请自便,别死在我眼前。”
      苏枕砚看我:“不过睡一夜地板,不会有事的。”
      我要不是看他身体羸弱,真想抡起大脚丫子给他一记窝心脚,我咆哮:“你先是遭反噬受伤,又吸入毒气,伤及肺腑,现在你又要睡冰凉的地板,不是找死是什么?老娘花了那么多银子给你看病,可不是希望你活过来之后又去找死的!”
      他低头沉思,然后点了点头,认为我言之有理。
      我趁他没改主意,赶忙一把把他拉起来往床上推,然后弯腰去打理我的临时狗窝。
      谁知我正忙前忙后地铺稻草,却凭空伸出一只脚来,三脚两脚就把我辛辛苦苦铺好的地铺给踢乱了。
      我忍无可忍,掐着苏枕砚的脖子把他压倒在床板上,咆哮道:“丫的,不带你这么忘恩负义的!”
      苏枕砚翻着白眼作羸弱状,我只得松了松手,但双手仍卡住他的脖子,丫的,今天他要是不道歉,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他一翻身,顿时情况发生了逆转,我和这厮玉石俱焚的壮烈想法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一起睡吧。”他轻声道。
      我一颗荡漾的春心差点从腔子里蹦出来,失声惊叫:“纳尼?!”
      这次换苏枕砚一头雾水了:“什么尼?”
      我默默地收回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矜持地拢了拢衣襟:“这样……不太好吧。”
      他看着我的小动作,嗤笑:“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着你今天也被折腾得不轻,谁地上八成会着凉,所以打算和你在这儿挤一挤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我再推脱就会显得我十分思想龌龊了,所以,一咬牙作豪迈状:“睡就睡!”
      躺上去之后,我就后悔了,睡地板的话,虽然可能会落枕抽筋,但至少能睡着啊,身后温热的气息通过衣料阵阵传递而来,一下一下的刺激着我的触觉。
      我在心里默念《道德经》,以之催眠,谁知平时一看就犯困的门派教科书今天也失去了往昔催眠的功效,我越念越有精神。
      于是,我瞪着眼熬过了慢慢长夜。
      苏枕砚经过一个晚上的休养生息已然活蹦乱跳,而我却顶着一双黑眼圈、憔悴损。
      “梅姑娘……”他见我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开口道。
      可不幸的是,他还是踩中了地雷,我支着脑袋抱怨:“咱俩好歹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以后就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了,我其实叫梅疏浅,你就叫我……”
      “我就叫你‘柳柳’如何?”他打断我。
      我愣了楞:“我不叫梅柳,那是骗你的假名。”
      苏枕砚不为所动,视我如空气:“那就叫‘柳柳’好了。”
      我没再反驳。
      “啊——”屋外一声惨叫传来,我那点暧昧心思顿时被吓得荡然无存。
      我和苏枕砚急急忙忙跑出去,正巧看到一个村名捂着脸从山上冲了下来,边狂奔边撕心裂肺的呼喊,我忙走上去询问:“这位大哥,发生了什么?”
      那位大哥没有回答,而是捂着脸慢慢跪了下来,我弯腰想看了究竟,刚一凑近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味,还清楚地看到了这位大哥那双仿佛被强酸腐蚀过一般的手,而且腐蚀面积还在不断增加,我心下一惊,就要伸手去摸,苏枕砚大步上前一把打开了我的手。
      “笨丫头,这是昨天山上毒液!”苏枕砚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
      苏枕砚从怀里掏出一个个头不小瓷瓶,拔开瓶塞,兜头就向那位尖叫哥泼了过去,原本还在蔓延的腐蚀面一下就还原如初。
      尖叫哥不在尖叫,而是仰头接受仙露的沐浴。他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露出被腐蚀的全非的面目,我看得心惊肉跳。
      在苏枕砚的那瓶神仙水的滋润下,尖叫哥很快复原,我心想:日后,苏枕砚若被赶出师门,无以为生,便可以买这神仙水度日了啊。
      我膜拜:“苏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枕砚道:“我昨天听到了那位女大夫开给我的药方,便在此基础上,做了一些完善,就制成了。”
      他说的一脸坦然,完全没有意识到窃取别人研究成果是可耻的,鉴于我现在和他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惹他为好,于是我便也可耻地保持了沉默。
      尖叫哥重获新生,感激涕零地抱住苏枕砚的大腿:“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我默默翻白眼,忖道:你要是知道这毒液是谁一剑劈出来的,你估计连挠花他脸的心都有。
      苏枕砚只是微微一怔,便厚着脸皮接受了尖叫哥的感激,我低调地冲他伸了伸舌头,以示鄙视。
      我自认伸舌头伸得十分低调,可还是好死不死的被苏枕砚逮了个正着,苏魔头儒雅一笑,可是我却背后一凉。
      …………………………………………
      我哈着腰低着头拎着大木桶,任劳任怨地往这方圆百里的地界里泼洒苏大夫精心调制的“圣水”,他老人家还美其名曰:救民于水火,我呸,你丫的真那么好心,怎么不自己来救!
      我抬头望天,太阳公公都下山回家了,我还得继续给苏枕砚干苦力,老娘要投诉他,这是红果果的剥削!
      我当牛做马的忙到后半夜,头刚刚着枕头就呼呼入梦。
      我睡梦正酣,忽然觉得鼻子乱痒痒,我胡乱地挥了挥手,痒意渐消,不一会儿,痒意再起,我再挥手,如此翻来覆去不知多少次,终于,我睡意全消,怒意顿起。
      我起身瞪眼,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在我面前熠熠生辉,原来那个扰我清梦的缺德玩意儿是它:“呔,扁毛畜生,说!是谁指使你来扰我清梦?你有何目的?”
      那只海东青转了转眼睛,歪头看着我,以示不解。
      我看这只海东青双翅健硕,毛色油亮,搓着下巴思考:这只扁毛畜生能买几个钱呢?
      海东青不觉有诈,天真无邪地看着我,然后向我伸了伸它犀利的爪子,我这才发现它脚上竟然系着一根布条,布条上还有殷红血迹!
      我忙伸手去扯它脚上的布条,却被它一扑棱翅膀躲开了。
      海东青生性凶猛,很难被驯服,但是一旦被驯服,便是十分认主,我与它不熟,自然它也不会轻易将脚上信件交予我。
      它脚上有信,自然应当火速去寻找收信之人,为何会停留在此?
      难道是来找苏枕砚的?
      我下床去找人,刚寻到村口,便看到匆匆御剑而来的苏枕砚,我将那只海东青指给他看,苏枕砚果然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四师弟的‘核桃’!”
      核桃?!噗——他们渊隐派的人真会给宠物起名字。
      苏枕砚毫无风度地一把扯过海东青,从它脚上去下了信件,海东青似乎早已习惯了苏枕砚这般粗鲁,并没有如我所想的啄他一口,而是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苏枕砚的眉头从它展开信件开始便是纠结在一起的,现在是越纠结越深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咋了?”
      苏枕砚一脸苦大仇深地抬头看我:“渊隐派受袭,死伤惨重,家师将炼云宗宗主暂时击退,但师父他老人家也因此身受重伤,四师弟此次来信是提醒我们暂时不要返回渊隐派,又说师父令我带着你先去寻找‘夙祈琴’,用以抗衡魔教。”
      我眨眨眼,仔细笑话了一下他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总结提问道:“夙祈琴是什么琴?很贵重?”
      苏枕砚破天荒的没有鄙视我:“夙祈琴是上古羲皇神将织风的法器,据传有毁天灭世之威,数万年前,神将织风渡劫隐世,夙祈琴由此落入凡间,几经周折,为维扬孟家所得,世代相传至今,夙祈琴乃上古神器,若公然现世,必将再起风波,故而世间知之者甚少,你不曾耳闻,也是情理之中。”
      我提议:“那咱们速速启程去维扬吧,只是不知这孟家人好不好相与,万一他们不给,可该怎么办啊?”
      苏枕砚摇头:“不去维扬,我们去京城。”
      我不解:“去京城干什么?孟家人不会是去京城旅游了吧?”
      苏枕砚解释道:“孟家将夙祈琴一代代传给家中长女,而这一代夙祈琴的主人便是当今皇后孟氏。”
      后来我又细细打听了一番,原来这孟家人不通道法,所以无法驱使夙祈琴,只是把这把琴当做传家宝一样传了下来,而且孟家人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好,除了历代长女再无人知道这把上古神器在孟家,当然,还得除去那个号称无所不知的天机老人,这不,渊隐派掌门便是从天机老人那儿得知的消息。
      孟氏一族也因为嘴严而得以保全,不然,消息一旦走漏,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引来众人觊觎,轻则举家搬迁避仇,重则招致灭门惨祸。
      我看着苏枕砚:“你们渊隐派应该早就知道吧?为啥不干脆未雨绸缪——把夙祈琴抢回来算了。”
      苏枕砚反唇相讥:“我们若有此打算,便应该未雨绸缪地先把你抓来,锁在后山地牢里,以备不测。”
      我不屑:“装什么好人!哼……”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