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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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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刘振仁真是个无良师傅,招弟一边想着一边又恨恨地骂着自己的恩师,他实在太不仗义了,居然把一个这么可爱这么优秀的徒弟丢在山下,不管不问,山那么高,又那么陡,他就真不怕自己一失足摔个稀巴烂吗?越想越气,招弟狠狠地揪起头顶上的一缀草,发泄似的拔了出来,仿佛那是无良师傅白花花的胡须,招弟恶狠狠地把那缀草连根一起抠出来。
夜色已深,今夜月亮的光芒不是很明亮。招弟一拐一拐终于爬上了山顶,此时蜀山门已经是咫尺之遥,可是她已经累得连多走一步路都觉得没这个力气了,直接躺在一块平地上作死尸状。招弟心想,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爬不起来……
山顶的夜晚格外地冷,招弟冻得身子蜷缩在一起,意识却越来越迷糊。朦朦胧胧间她听见有人叫她,还给她盖了件毯子,接着,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被人抱了起来……
招弟是被渴醒的,脑子混沌成一锅浆糊,头疼得厉害,嗓子也疼得厉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招弟看了看四周,依稀觉得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非常朴素,很干净整洁。招弟只觉得喉咙冒火,渴望有口水喝,脑袋也不是很清醒“有人……吗?”声音竟是嘶哑的非常厉害,招弟竭尽全力再试一次“有人吗……我想喝水……水……”
“就来。等着。”有人回应她了。
不多时,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年小心翼翼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开水走了进来,招弟一看见那碗水,立马硬撑着疼痛不已的身体坐了起来。
“给……我……”招弟沙哑着声音迫不及待地说。
“等一会,水很烫。”少年将那碗水放在桌子上,手指对着热腾腾的碗轻轻一指,好像瞬间将开水的热量散发掉了。然后将碗递给招弟。
招弟双手捧起比自己的脑袋还要大的碗蒙头喝起水来。一阵急促的咕咚声响过之后,招弟直接把碗搁在床下,身子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东方少钦无奈地看着床底下空空如也的大碗,弯下腰,将碗拾起来。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莫可奈何地摸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招弟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中午,招弟拖着胀痛不已的小身板下了床。
手刚触到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俊秀清雅,此时有些微微吃惊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少年神色一晃便恢复过来。
招弟看了看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蜀山,昨夜,我见你昏倒在蜀山门之外,把你带了过来。”
“哦,”招弟点点头,一点答谢的意识都没有,直来直去的问道:“刘振仁在哪里?我找他。”
少年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直呼刘长老的大名,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
“喂!我问你话呢。快说快说!”
少年微微皱眉,淡淡地回答道:“刘师叔此刻正在云霄殿之中。”
“快带我去!”
“众位师叔都在云霄殿中商议要事,带你去恐怕不妥。”
“那他们要商议到什么时候?”
“多则七八日,少则一两日。”
招弟忍不住咕哝道:“什么事要商议这么久?”一群老头和(huo四声)在一起果然废话特别多。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少年淡笑着说道。
招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想废话了,只是随意地问道:“你是谁的弟子呀?”
少年礼貌地回答:“三长老乃是我的师父。”
哦,不就是那个叫做孙乾的矮子嘛。招弟心里想着,“你别站着了,坐,这个样子让我多不好意思。”从旁边拖出一条凳子,招弟反客为主地示意少年坐下。
少年毫不在意地坐在那条矮小的凳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招弟问道。
“东方少钦。”
“东方?”招弟一愣,“就是那个平阳郡的东方家?”
“正是。”
招弟脸色开始变得不好了,“那么东方少司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
招弟的脸色难看起来,不友好地问道:“我听说东方少司此人凶残,曾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叔叔一家,还把他们的头颅挂在东方家的城楼上。这件事是真的吗?”
东方少钦沉默起来。
半响,才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这幅摸样,招弟有些后悔问他这些了。
立即调转话题,“对了,你来蜀山有多久了?会御剑飞行吗?”
“只有两年。是师父带我来的。”
“你师父叫你自己爬上来的吗?”这个问题很重要。
“不是,他带我上来的。”
“………………”
招弟脸色越加悲愤,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怎么了?”东方少钦也发现了招弟脸色不好。
招弟呼出一口气,算了,待会儿再找师父理论。
“我叫宋招弟,是刘振仁的徒弟,昨天他把我扔在蜀山脚下,叫我天亮之前爬到山顶,我刚爬到山顶就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所以才趴在地上休息,没想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呼,把我冻得够呛。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无良师傅?”
东方少钦唇角微扬,他终于知道这女孩一开始为何要那么急着找刘师叔了。
更令他想笑的是,一向温文儒雅的刘师叔居然被自己的徒弟称为无良师父。
“没有想到你是刘师叔的弟子,既然如此,我应当称呼你为师妹了。”东方少钦笑道,“师妹你不要怪刘师叔,他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招弟的小脸都皱到一块,明显的不认同。
“什么道理?分明是他故意整我。等我逮着他,看我不揪光他的胡子!”
云霄殿,大殿聚集了十来个人,个个都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此时正在口若悬河地说着天地之道,说的是唾沫飞溅,毫不慷慨激昂。
坐在掌门下方的刘振仁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时间,聒噪声全没了。
众老头齐齐看向他,刘振仁用手帕擦了擦鼻子,不动声色地又恢复了一派飘逸的神仙风骨,安然的似乎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天转凉了,要加衣。”掌门淡淡地说道。
“是。”刘振仁恭敬地俯首答道。
于是一众废话捏多的酸腐老头们又开始讨论养生之类的无趣话题。
大殿上只有两个人极少说话,一个是掌门,正襟危坐,很是庄严;另一个就是看似端坐周正,实则快要进入梦乡的刘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