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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岑叔车祸 ...

  •   “你来了?”
      在路莎的搀扶下,看得出来她走得极其艰难,这句话她是站在我面前带着颤音说的
      多少年来我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不逃避也不烦燥的面对她,她再不是当年那个满脸威严,自负坚强的女人,看着她抬起些微颤抖的手,我本欲伸手去接,她却摸在已经从我怀里抬起脸来的岑素头上
      眼里饱含歉疚“你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嗯,夫人”岑素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后,乖巧点头
      见我站一旁没说话,路莎扶着我母亲明着是对我说,脸却是看向她道“夫人不能下床走动的,有轮椅她非不坐,你也劝劝她,以后骨头长不好可怎么办?”
      见岑素也勉力压下心里的担忧加入劝诫大军,我只好从路莎手里接过我母亲的身体,让她能靠得更安稳些
      她有些僵硬和不敢置信的抬头看我
      “你回去吧,岑叔这有我们”
      她表情立码黯淡“我很担心,睡不着的”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办法守在这”说到这,我看了她右小腿上绑了固定用的石膏“很疼吧?”
      她摇摇头
      我相信是很疼的,可此时对岑叔的担忧让她没办法去考虑自已的事,感受自已的问题,如果岑叔出了问题,我不能想对她来说会是怎样的打击和自责
      在这以前,我从不觉得我母亲也有脆弱的一面,可此时,我发觉我错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模式下来,让我再对她表现得像别人家的小孩样对她嘘寒问暖,殷勤备至,我发觉我做不到,也做不来
      因为还要观察,我母亲也住在医院里,只是跟岑叔不一个楼层,直到凌晨一点多,夜晚的寒风吹进来,她实在受不住,才答应我送她回病房
      长大以来第一次,我把我母亲抱在了怀里
      感觉,很轻,换上平底鞋的她也没想像中那么的高佻,如果用瘦弱来形容她也不为过,老这个字眼,我从没把它安在我母亲头上过
      但是洗尽铅华,她和一般的老妇人没什么两样,更可悲的是,她还有个不孝顺的儿子,没有丈夫,这么些年来,我竟从未为她想过,她是怎样顽强的撑起那个大家族
      我沉默着守在她的病床前,直到她睡着,强烈的负罪感几欲把我淹没,可是我没有时间去一一体会此时的情绪,又出去陪岑素守在了岑叔门前
      我们都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岑婶儿拎着一筐农家土鸡蛋和一个布包泪眼婆娑的出现在医院里,可以想见,又是抱着岑素一阵痛哭
      可喜的是,在岑婶儿到来的那天下午,岑叔终于醒转过来,转入普通病房
      一个人有那么的情感,悲伤喜悦,竟都能流泪,看着岑素和岑婶儿还有我的母亲围在岑叔床前,一个个眼泪汪汪,想那就是喜极而泣了吧
      “老头子,晚上我给你煨鸡汤”
      岑婶儿欲取她拎来的篮子被岑素一把拉住“妈,爸爸现在还不能吃那个”
      “那好那好,那咱就过两天吃”
      岑叔嘴角微扬,头上胸口上裹了好几层白纱,胳膊和腿也伤得不轻,我出门找了主治医生,他正在办公室里观察岑叔拍的片子,好像在和另一个医生讨论些什么,两个表情都很严肃
      这个医生,我不认识,但他是我母亲专门指定这次负责岑叔的手术,一定也是这个行业了不起的人物
      “卢医生”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只抬眼对我点了点头,又和那人盯着片子仔细研究起来,我扫了一眼,好像是头部的片子,其他的看不懂
      “513的病人,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大的问题?”我想了想道“比如行动说话什么的”
      见我问他,他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任那人出了办公室,叹着气看我道“最后的结果还不太好说,你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是指?”
      “看他能不能撑过最危险的这三天”
      “怎么会?”我大吃一惊站起身“他不都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吗?”
      他好似并不觉得诧异,只是严谨的抬眼看我“谁跟你说的?”
      的确没人说过“不都转了一般病房?”
      再次回到病房,看着都卸下沉重表情的他们,我只能在心底祈祷岑叔能真挺过这三天,空了时,我跟岑婶儿聊天,才知道,原来岑婆还不知道岑叔出事的事情,岑婶只是给她老人家谎称要回趟娘家
      “那阿婆身体好吗?”
      岑婶有些拘谨的摇头“本身眼睛就不大好,现在更是看路都看不清了”
      “那她一人在家里……”
      “麻烦了小素一个堂姐来家里照顾,听说我家老岑出了事,都担心得不得了”
      我点点头“等岑叔出院了,你们也尽量少做点儿庄稼”让他们多照顾身体的话,我着实说不出口
      眼见着病房里又快沉默下来,岑婶只得频频点头“好的,好的”
      看岑叔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我相信他是真的渡过了危险期,只是这最关键的最后一天,我注意得格外仔细
      有次听着我们说话的岑叔笑着笑着突然没动静了,把我吓得立即逮了个医生进门,最后才知道他是身体不好睡着了时,把岑婶儿差点吓晕,我也是心有余悸
      想来,那三天,我紧张得没有睡上三个小时的安稳觉,第三天一过,我立马在医院附近开了家酒店大睡特睡了十二个小时
      岑叔算是真正的渡过了危险期,岑素也因为请假多日回去上班了,一下班就立马来医院,因为他租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单间,和岑婶儿住着不太方便,又离医院太远,岑叔起码还得住半个月院,每天要人照料,又因我母亲想出钱给他们找个护理人员,被岑婶儿以不如家人照顾得用心婉拒了
      我只好让她和岑素最近住到我的公寓里去
      起初他们也都是推脱,说是不肯打扰我,但又实在是没有法子,岑婶儿对城里的路线完全摸不清楚,我跟岑素说“要是住在我那里这点就不用担心,我可以让司机每天接送她”
      说这话的时候,我母亲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清楚,她是觉得我对岑婶一家人太好,还是看出我对岑素有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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