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秋天下雨了（GL）》L兜

12、第12章 他的手放在你的大腿上是因为友情吗？

　　7点准时走出公司，看着上地的火烧云一路烧到西山的后背，和同事们说着若无其事的笑话，或许对这个地方我已经不再熟悉，即使我每天需要花四个小时奔波，才能走在曾经熟悉的定福庄，但是我还是愿意这样。

　　幽幽的点燃一根烟，听着《中国好声音》选手中李代沫唱的《我的歌声里》，似乎味道比曲婉婷更加能够渗透我的记忆。想想这一路走来，这首歌不都总结了所有吗？真的如同命中注定，来过了又消失，每次走在朝阳路的十字街头，恍惚一瞬间找不到自己，更看不清属于你的模样，而脑海里，那个名字却无比清晰。

　　那个夏天我也是如此的惆怅，像艳遇一样的忧伤。体重急剧下降，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一些自己该去做的事情，比如眼见就要开学了。我还是把和大娘的计划实行了，去了一趟中关村，和那里买相机电脑的老板谈谈回扣，因为开学之后，新的摄影同学们就会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买相机，究竟是佳能还是尼康；是全画幅还是截幅；是入门级单反还是中等配置。这些烧钱的东西，稍稍不注意就可以赚取很多利润，所以升为师姐的我们是完全可以去驾驭这当中的奥秘的。

　　我当然忘记了那天是什么日子，也不关心我身边的人干嘛去了，只是第一次做着刚开的10号线西去。

　　在中关村的时候，巩琳发来短信，问我身体好点了吗？看着手机却是那么苍白无力，不知道如何回应，明知道自己反感她的生活，却又不想从此断了联系，心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拉扯。

　　终于在她第三条短信发过来的时候还是回应了，她说很开心能和买买江值班，谢谢我帮忙。我苦笑的看着这几行字，没有回到。她最后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告诉她两小时后，她让我去找她，我有一次忘记自己前一天才下的决定，毫无戒备的答应了。

　　一路上昏昏欲睡，那段时间不吃不喝的消耗体力，真的经不起波澜的肆掠。地铁的电视依然是大分贝的播放着奥运画面，漫不经心的抬头。原来这一天是8月18日，多么吉利的日期，全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电视，等待我们引以为骄傲的刘翔出征，只是他一出场就退回去了。鸟巢的8万人群显然躁动了，种种情绪终于失控，那一天的天价门票，不就为了一睹被中国人视为骄傲的英雄吗？英雄居然后腿了，电视上，地铁里，都在议论，甚至很多女生还哭泣了。

　　我依然麻木的注视这一切，很自然的接受，英雄也是人，这样的压力已经超出了人的范围。就像爱情一样，期望越高，伤得越重。今年他亦是如此，号码依然是1316，13亿人口的期待一样的化作泡影，英雄已迟暮，不复当年勇。

　　就这样一路听着关于刘翔的话题回到了学校，本来低沉的心情，在这种举国诟骂的氛围里更让人感觉到孤独，英雄也挡住语言的暴力，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四年的付出都被刻意曲解成罪孽的时候，我不相信那是她说出的话，但是事实却是这样的残忍。

　　回想当年的那一幕，早就该醒来的，何必让自己沉沦。

　　记得我是下车就发短信问她在哪里，得知是33号楼时，我步履乳箭，望穿秋水。一路小跑过去看她，我轻轻的走近，幻想她和买买江一起甜美的画面，心里不尽笑了一下。可惜，事实却是这样的。

　　进去值班室的门口，不是买买江，而是黑羔羊。黑羔羊和她依靠而坐，黑羔羊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她低着头正在给他修剪指甲。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视线，黑羔羊深情得不能在深情的俯身看着她，如果不是我出现，这将是进行一个什么样的动作呢？一个拥抱还是一个吻，我费力给她调的班就是为了让她和黑羔羊在一起，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白痴。

　　顿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整个身体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我也不知道流露出了什么样的神情，心里一遍一遍的催促自己：走吧，白痴。

　　可能是门口的身体挡住了缝隙里的阳光，她意识到我的存在了，抬起头看着我的那一刹那很是尴尬，迅速停止手里的动作，而羔羊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她大腿上抽离的意图。就这样停止在这里，黑羔羊一副凶神恶煞的眼睛盯着我，我却扬起嘴角，戏谑的开口了：“啊呀，原来你忙啊，走了，拜拜。”

　　转身就出门往宿舍方向走去，肝脏因为情绪的变化带来强烈的不适应，那种隐隐作痛的煎熬马上蔓延全身，我想那时我是缺氧了。

　　“罗兜。”听着她叫我，我停下了脚步，压抑自己的情绪。
　　“晚上一起吃饭吧。”
　　终于回头了，看着眼前这个我在夏天里遇到的、梦到的、想念的、为她追美男的女人，终究没有忍住自己一贯的冷漠和隐藏。“你不是很忙吗？打扰你甜蜜了。”
　　一副委屈的模样，却又急切的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和他只是帮他剪指甲，没有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那样呢？如果任何事情都可以这样解释，那她真的就只不过是一个路人，对一个我不会正眼看的陌生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陪我就陪啊，我没事干吗？”
　　转身快步离开，不想看到她的眼神，我是在逃避吗？还是心一下子被伤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伤吗。那么努力还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泛起疼楚。

　　第一次感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倒床闭眼却满是那副画面，翻来覆去无法缓解自己疼痛。这时候电话想起了，吃一片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打理，可是电话还是没完没了的响，终于忍不住要发泄，电话里却是大娘的声音，我只能异常低沉的回答，这种情绪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要将它展现出来呢？

　　大娘是一个敏感的人，即使我不说她看不到也能知道我的情绪，很快她就回来了，推门就叫我名字，走到我床边问我吃饭没有。习惯这种时候没有任何语言，但是朋友就是一看就能看出你的心事，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东拉西扯转移你伤悲的注意力，大娘向来就是这么做的。

　　她还是拉我出去吃饭，又给我讲起了买买江，给我看买买江曾经参与《追风人》电影拍摄的剧照，说起之所以会用他，是因为他长得像阿富汗人。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像是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故事，但是还是让人心里平缓。

　　一路上我依然不搭话，大娘转身对着我说：“唉，让它过去吧，我带你去看买买江。”
　　我怎么不知道买买江此时在哪里，此时该和谁一起，而我说出来岂不是闪自己耳光吗？

　　去了33号楼，害怕面对的那个人不在，只有买买江一个人，我怎么后知后觉也知道那人和谁走了，但是我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娘很开心的和买买江聊天，热情得问他和巩琳值班怎么样，似乎我想问的话题她都明白，似乎看穿我开不了口又想知道。

　　“很好啊，那个黑羔羊来了，我怕打扰他们就走了，下午回来看他们都不在。”买买江总是这么老实，说得那么直白，他哪知道我听得心都碎了。

　　“哎呀，明天我陪你，我不会跑的哦。”大娘开着玩笑。
　　“好啊，上次你不是说那个好吃吗，明天中午可以去尝一下。”买买江很平静的说着，但是能看出来他还是当大娘是朋友的，这是我看到他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和亲切感。
　　我终于装出了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买买江哥哥，我也喜欢你耶，你就不带我啊。”
　　“可以啊，一起啊，嘿嘿。”看着多出一个说喜欢他的人，一下子手误举措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我倒是很满意的笑他。

　　“我当你是一个哥哥啦，来抱我一下吧。”我是真的没有被人抱过，记忆力都没有父母的拥抱，什么时候都是吞噬眼泪后一个人迎着风，谁觉得我过分我可以更过分，谁要是靠近我能用尽心机的折磨别人，而此时，我是多么需要一个怀抱，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只想让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得到安抚。

　　买买江走过来轻轻的抱了我，他一米九的身高，是多么的伟岸，一下子淹没所有。“哈哈，我还没有被人抱过哦，尤其是男生哦。”忍不住掩饰自己的同时也开开玩笑。

　　买买江微笑着，似乎懂也似乎不懂。大娘在一旁嘟囔着抱怨，“哎呀，我也抱，买买江哥哥我也抱哈。”

　　于是买买江又抱了大娘一下，没有任何暧昧，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拥抱了一下。听大娘和他聊了一会天，我便离开，走在学校的灯光下，看着通往38号宿舍的路，顿时觉得脚步是如此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