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僵尸老师》巴尔的摩的

21、Episode20 学园惊魂（下）

　　HOLLYSHIT！
　　水池边一个黑色高瘦的男人脸正埋进怀里抱着的什么人的脖子里使劲啃，因为背对着林晨看不见脸，但听那哧溜哧溜毫无优雅可言的吮吸声，也知道面前的这个怪物在干什么，更让林晨使劲抽冷气的是，那怪物怀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惨白瞳孔放大的欧阳奶奶！
　　林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过去二话没说抡起马克杯就朝那怪物后脑勺砸去。也许是真的饿狠了，怪物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林晨，被砸了个结实，突然丢开怀里的人，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跳到一边，还没看清是什么偷袭了自己，眼前的猎物也不见了踪影。
　　架着欧阳林晨没命地跑，右手里还死死攥着粘了血迹的马克杯。欧阳像块抹布样软软挂在林晨身上，两眼发直目光涣散，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倒是领口上满是惊悚的鲜红。被身上这块人类体重抹布外形的生物拖得，林晨边跑边着急地对欧阳喊话，没跑两步就两腿发软喘得不行，这让她莫名想起那晚追着林语跑到喘死，也是像今晚这样没有月亮的晚上，也是在学校里。想到这林晨嘴角竟然不经意勾起。
　　“都快没命了，还有空笑。”
　　林晨一阵哆嗦，随即松了口气，挂林晨身上的欧阳总算恢复意识，虚弱地喘着气，抬眼看了林晨一眼，白眼球明显多于黑眼球，不知道是冲林晨翻白眼还是因为虚弱没力气。
　　“嘘，”林晨赶紧捂住欧阳的嘴，做贼样的四处看看，压低声音，“别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教学楼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开身边一教室门，拖着欧阳闪进去。
　　“怎么搞的热个牛奶也能撞到鬼，”拽了把椅子小心扶欧阳坐下，林晨嘟囔着，顺便瞟了眼窗外看看那妖孽跟来没，不瞟不要紧，嘿，那妖孽正往这边来呢，还有二十步的样子就到跟前啦！
　　林晨在心里shitshit使劲骂着，脑子却忙不迭地转着，突然看到欧阳胸口大片的血迹，一拍脑门暗叫怎么没想到呢，赶紧去扯欧阳的衣服。失血过多的欧阳无力动弹，任凭林晨使劲扯着自己的衣服，苍白的小脸上写满林晨你这个禽兽的表情。
　　“啊喂，别一副我要□□你的表情好不好，”林晨使劲挤着欧阳衣服上的血迹，边往自己身上抹，“我这是为了救你，再说我也没这么重口味，”看看自己差不多像刚从战场上爬回来，林晨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的外套裹在欧阳身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塞在欧阳手里，“等我把他引开之后你就赶紧打110120119全打一遍，把人全招来越多越好。”快速交代完林晨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冲对面还在一间一间教室搜索的吸血鬼大吼一声，“嘿妖怪我在这呢！”然后扭头就跑。吸血鬼被突然跳出来的林晨吓一跳，随后冲她慢慢走来，结果却在路过林晨刚跳出来的那间教室时往里瞟了一眼，一眼就瞟见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欧阳，推门就要进去。林晨跑两步发现根本没人追上来，回头一看，cow！妖孽要吃人啦！林晨急了，跳起来大叫：“嘿！我就这么没魅力吗！老娘在这呢！”然后抄起手里的马克杯朝那妖孽砸过去，被他脑袋一偏轻松躲过，随即像想起什么，摸着后脑勺，脸色阴沉面目狰狞起来，跳起来朝这边冲来，敢情妖怪还挺记仇，林晨赶紧转身撒腿就跑。林晨一肉身凡胎怎么可能快过吸血鬼。刚一转身就被吸血鬼从身后紧紧箍住，林晨觉得骨头都要给挤碎了，妖孽张嘴就朝林晨颈间咬去，林晨使劲扭来扭曲，脑袋往后一仰，一下撞上吸血鬼的下巴，然后就听嗷一嗓子，林晨被一把推开，从楼梯上滚下去，吸血鬼捂着嘴满口的血使劲蹦跶——当然是他自己的，人咬着舌头了！
　　要不怎么说林晨生命力堪比小强呢，一路哎呀哎呀地从三楼滚到二楼，爬起来除了头有点晕脸上手上擦破了点皮脚崴了以外，好像没什么事，倒是楼上那位似乎伤得不轻。林晨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对着楼上还在跳的那位翻了个白眼，“吸血就吸血，嘴巴张那么大，咬着舌头活该啊！！”然后抱着腿一瘸一拐赶紧往前跑。
　　总这么跑也不是办法，就自己这半残的速度被追到是早晚的事，大半夜的又没人可以求救，就算弄了一拨人来又能怎样，在吸血鬼看来顶多就是多了几个血袋，怎么看怎么都是横竖一死，这么想着林晨不知不觉陷入绝望。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突然把林晨惊醒——那妖孽从楼上下来了！“cow！要死你去死，我还没吃遍天下美食呐！”林晨暗骂一声，加快步伐。
　　咬着牙，大冬天的脸上的汗跟下雨似的，这已经是林晨瘸腿情况下的最快速度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晨一直在数着，还有两个台阶，还有两个台阶妖孽就会出现在走廊那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暴露在他贪婪的目光下，无处可逃！就在林晨已经绝望到极点，准备自我了断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身边一教室的门忽然打开，林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了进去。

　　使劲盯着眼前的黑暗，要不是嘴巴被封住林晨小心脏都快跳出来。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慌不忙挺从容，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比起外面的吸血鬼，林晨觉得自己的心跳和思绪可能更难掌控，因为鼻息间熟悉的薄荷味以及唇上冰凉的触感，让林晨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这段时间来一直不停出现在黑板上，课本上，窗玻璃上，还有浴室镜子里，纠缠着她的那张苍白的绝美小脸，并在此刻定格。
　　“别出声。”冰凉的气息在耳边轻轻滑过，林晨眨眨眼表示了解，当然谁也看不到。
　　从身后抱住林晨紧紧贴着墙壁，纤细白皙的右手覆在林晨唇上，苍白的小脸上，暗红的瞳仁闪着妖冶的光，隔着门隔着墙壁紧紧盯着靠近的脚步，滴血的薄唇轻轻勾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林晨被林语这么抱着，四肢僵硬像被劫持的人质，眼睛睁得大大也紧紧盯着门外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一抹分不清是金色还是银色的耀眼一步跨进视线，林晨使劲提抽了一口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妖怪Kris！等等！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人！那衣服看这么眼熟呢！那不是我外套吗！欧阳！！我记着这妖怪不是长这样啊！cow！吸血鬼还会变脸啊！这哪个版本的啊！林晨扭着就要往外冲，却被身后的林语抱得更紧。然后就听到K隔着门头也不回但明显是对林语说：“搞定了。亲爱的我在楼下等你啊~”然后飘走了。
　　“放心，你的欧阳还活着。”在耳边低声说，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戏谑，“活得好的很。”然后突然放开怀里泥鳅样扭来扭去挣扎着的林晨，林语扭开门径直走出去。
　　揉着胳膊，感慨林语劲真大的同时，林晨也跟出去，却发现林语并没有走掉而是抱着胳膊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好像在等自己。
　　看着林语气场有点冷，林晨小碎步挪过去，小声问：“你怎么回来了？”忽然觉得这句话的重音有点问题，因为林晨瞟见林语周身飘过的一丝冷气，“不是，我是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我们都很担心你，也很想你——”林晨越说声音越小，不自觉地挫着满是血渍的衣角，低头乱瞟。
　　“是么~”看着眼前的林晨受气包样，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林语细眉一挑，“没觉得我在这学校有多受欢迎啊，想不出还有人会想我~”
　　“怎么没有，”林晨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亮，“我啊！”看到林语也在看着自己，心里有鬼样的又赶紧低头小声补充，“哦，还有大家啊，你都不知道213的小孩有多想你，那个代课老师褶子又多，发音还不标准，英语讲得跟法语样……”还在自顾自嘚啵，没发现林语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然后下巴被轻轻勾起，对上林语温柔的黑色瞳仁。
　　“害怕吗？”盯着林晨嘴角的血迹，拇指轻轻摩挲，“我是你眼中的妖怪的事实。——我可以消失，”收回手，林语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永远离开你的世界——你知道的，我可以帮你消除那部分记忆——”林语看似轻松地耸耸肩。
　　嘴角还残留着林语冰凉的温度，林晨突然惊醒似的轻轻摇摇头。觉得心里突然有好多话堵着难受。
　　“林语，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看着林语眼睛平静地说，平静得林晨都觉得惊讶，自己啥时候练出来的对着林语眼睛还能说出来句完整的话。
　　“应该说，是你的消失让我看清了我自己，看清了我对你的感觉，”咋的？这是要表白啊？
　　“这件事我早就想对你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想说，即使是在知道你是，你是血族之后也没有动摇，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但等我看清楚了却又没有了机会，所以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一定要说出来——我——唔！”
　　还没说完呢就唇上一凉，鼻息间是清凉薄荷味。
　　“是这意思吧。”
　　赶紧后退一步放开林晨，林语薄唇沁血，眼中的暗红一闪而过。
　　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我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捂住嘴。
　　林语脸都黑了，转身就走。
　　林晨赶紧一瘸一拐跟上去，奇了怪了，就林晨今天这半残的速度居然还把人追上了。K和欧阳正坐在楼下的花坛边数着星星谈人生谈理想，就看着林语和林晨一前一后从楼梯口出来。路过俩人身边，林语冷着脸对K说了句“走吧”，林晨则在欧阳脸上掐了把“没事就好啊”然后继续跟在林语后面嘚啵，“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嘚啵嘚啵，被林语一扬手掀花坛里去。翻身坐起哀怨地望着林语的背影，还在小声嘀咕“真的没有这种感觉吗”，被路过一手揽着欧阳的K提溜起来，“赶紧走吧，大晚上的，我可不想给你收尸~”夹在胳膊底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