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Episode19 学园惊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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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的深渊隐藏无尽秘密。就这样坠入深渊还在不停下沉，林晨眼前依旧是那双沉静的黑瞳，翻腾着无限感情，却只一层薄薄的东西，让它们瞬间平息，只剩下黑亮的光，点亮眼前的空白。眼前细微的分子运动，渐渐形成一片薄雾。仔细看，那雾中有人，有画面，有剧情，却是模糊一片。脑中翻腾起一阵混沌。强烈的情感袭来，仿佛是久远的记忆，亟待被唤起。
冰凉的触感滑过脸颊，倒抽口气，等林晨从恍惚中惊醒，林语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鼻息间淡淡薄荷味渐渐消散，散不去的是林语冷漠绝望的双眼，以及眼中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的自己，还有那句无声的“我也是吸血鬼”。
林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又是怎么踢醒的躺在路边扮死人的何弼尼，以及因为丢了钥匙打电话给麻麻，麻麻在电话里怎么把她骂个半死，又是半夜打车怎么把她弄回的家，等她又重新恢复表情功能已经是第二天的课堂上了。然后林晨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完的一个星期，每天都一样的一个星期，每天都没有林语的一个星期。
下了课，林晨拎着教案往回走，课间活动的小孩迎面走来快乐地打招呼，林晨努力扯着嘴角，却还是笑得苍白。路过313班，何弼尼还是站在讲台上占用课间时间开班会，看到林晨还是会害羞脸红打招呼，小孩们还是会瞎起哄，林晨还是会笑笑然后走过，路过第一次遇见林语的走廊，会突然停住，盯着空气看很久，然后轻轻叹气，继续往前走。偶尔会去操场散步，路过小树林还是会走进去，靠在那棵冬青上抬头看没有树叶的树枝遮不住的天空，好像消失的不只是林语，R也好久没在学校里出现，没了那一抹耀眼的金色，林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寂寞坏了R粉丝团的那帮少年少女们。好在林晨的好哥们一直都在她身边，欧阳还是一如既往地走文艺女流氓路线，时而暴力永远不淑女，经常给林晨买好吃的，在林晨看来那都是施暴后的补偿，啊对，自从秋游那次之后，欧阳对组长的态度是540度大转弯，对组长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壮大了目前只有杜淳一人的组长支援小分队，和杜小淳一起并肩作战，姚天还是不喜欢组长，私下里跟林晨扎组长小人，在林晨翘班睡觉时帮她顶上，杜淳还那么嘴贱并且深得组长欢心，组长呢，还是保持洁癖，挑每个人的刺。总之生活还在继续。
而林语，没能像她突然闯入一样突然离开林晨，和大家的世界，林晨偶尔会听到203班小孩们凑在一起唧唧歪歪，抱怨新来的老师脸上褶子怎么怎么多，怎么怎么凶作业多得要死，继而满眼星星地追忆他们大良又善方的美女老师。于是又过了一个月，圣诞节快到了。
林晨和欧阳在操场上散步，林晨只套了件薄薄的呢大衣，围巾帽子啥的都没戴，欧阳倒把自己裹得跟个球似的。天空很低，乌黑昏暗，好像又要下雪了。
踩着厚实的雪地靴，林晨晃着两条小细腿，抬脚踢开几天前的残雪。
“怎么的，这几天手头又紧了找我借钱花来啦~”瞟了眼身边的欧阳，林晨开玩笑道“我也是穷人，找天天去，他那体型一看就是地主家的~~”
“跟他借钱还不如抢银行来得容易，”欧阳翻了个小白眼，“还是没有她消息？”看着林晨一听到有关林语的事笑容就隐下去，欧阳有些不忍。
林晨低着头没说话，只有一阵阵呼出的白气。
突然一巴掌拍林晨后脑上，欧阳吼起来，“你还要做鸵鸟到什么时候啊！”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欧阳雄浑的吼叫。天越来越黑了。
林晨被拍得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一脸吃痛地看着欧阳，“干嘛啦~”
看着林晨可怜的摸样，欧阳又有些于心不忍，她闭上眼像下定什么决心，“这件事我憋好久了，”转过脸盯着林晨眼睛，“你到底喜不喜欢林语？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你想好了再说。”
林晨撇过脸去，埋进大衣领里。
从大青山回来不久，有次林晨和欧阳正在操场上闲逛聊八卦呢，欧阳忽然指着远处走过去的林语，一脸□□，“你喜欢她对吧？”林晨被问得吓一大跳，赶紧捂住欧阳的嘴，“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我们是朋友啊，你听说过朋友会喜欢上朋友的吗！秀逗！”然后鬼鬼祟祟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听到。“你激动个什么劲呐！我又没说这个喜欢是那个喜欢~~”打开嘴上的手，欧阳笑得一脸奸诈。“哦~那我喜欢，喜欢你一样喜欢她，朋友间的那种，友爱~”林晨松开手在裤子上蹭蹭。“得了吧，你要不心虚能第一时间把这个喜欢理解成那个喜欢~~”欧阳斜着眼看她，“就你平常看人家那眼神，时而色迷迷时而深情，瞎子都看出来了吧~~”然后在林晨翻着白眼思考“我有么”时候瞬间变脸正经起来，像被情圣附体一样，“爱情，与性别无关，与人品有关。”“流氓！”林晨在欧阳脑门上推了下，被她满操场追着打。
“这回是那个喜欢。”欧阳盯着前方淡淡地说，“不要再骗自己了。”
“那就是咯~”林晨突然抬起头笑笑，“不过不重要了，人家喜欢的不是我。”笑得苦涩。
一阵大风，吹得两人裹紧了大衣。看着林晨单薄瘦削的身影，欧阳无奈地摇摇头，扯下围巾绕她脖上。
满眼都是那晚林语受伤的眼神，林晨闭上眼仰起头，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唇上凉凉的感觉，下雪了。
瞟了眼窗外，暗红色的天空还在飘着雪，轻轻叹口气，林晨揉揉眼继续批改手里的模拟卷。手边的牛奶早就没了热气。已经十点了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自从得知林语是吸血鬼的那晚，林语就再也没出现过，而林晨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拼命三娘样一猛子扎进工作，对于林晨的转变组长表示很欣赏，开会时还表扬过林晨几次，而这些欧阳看在眼里，是心疼和无奈，只有她知道林晨这是躲在工作后面不想面对对林语的感觉。至于那个K，林晨最后可算想起来之前去机场接苏童的时候站他身边让他黯然失色的帅哥就是K这回事，话说K还在学校里出没过几次，不过都是在白天，每次出现都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也难怪，漂亮得这么离谱的人，恐怕只能在漫画里见到了吧，所以当真人作为校董之一出现在周一的例会上，那效果可想而知，硬生生地把升旗台变成神舟九号发射现场，那叫一个轰动，台上台下所有female，还有少数male，眼里全是闪闪的星星，虔诚的目光紧紧跟随K的一举一动，K轻轻地撩撩头发扬扬嘴角，台下都是一片享受的嘘声，听得林晨鸡皮疙瘩掉一地一阵一阵打摆子，直往欧阳身边靠。
办公室里只剩林晨和欧阳，所以当欧阳改完自己班的卷子又誊好分笔一丢靠背椅上脖子扭得咔咔响时，瞟见对面台灯下林晨瘦削的肩，还有那张下巴越来越尖，黑眼圈越来越浓的小脸，欧阳微微一愣，觉得林晨是越来越像林语，越来越像鬼了，随即又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我帮你拿去热热吧，”端起那杯还没来得及喝就已经冰凉的牛奶，欧阳抬手揉揉林晨一头卷毛，“都凉了。”
没说什么，林晨抬头冲欧阳笑笑，笑得无力。她知道自从那天，自从欧阳知道自己对林语的感觉，自从自己似乎变了个人之后，欧阳只劝过林晨一次，更多的时候欧阳都只是和往常一样跟自己开着玩笑，尽量避免在林晨面前提这事，而且随着期末的到来，教学更加紧张，林晨主动要求加班，欧阳也是二话不说陪着林晨一起到很晚。林晨知道这是欧阳的义气，能有这么个死党她很知足。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疲惫，她也要扯着嘴角对欧阳笑，不管笑成啥样。
继续摸着毛，看着林晨苍白的小脸，欧阳一脸无奈和无辜：“别笑了，大晚上的，我慎得慌~”
一嗓子把欧阳轰出去，林晨觉得头有点晕，揉揉太阳穴，继续改卷子。没觉得时间过得快，但转眼十分钟过去了，欧阳没回来，林晨瞟了眼门口，茶水间就在隔壁啊，两步路的事，欧阳这腿再短，几个来回也走回来，爬也爬回来了。十五分钟过去了，欧阳还没回来，林晨感觉怪怪的，撂下笔出了门。
“热个牛奶这么久啊欧阳娭毑——”推开茶水间的门，林晨还没讲完，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别说欧阳奶奶，欧阳姨妈都没有。只有姚天生日送她的那只小屁孩的马克杯躺在地上，牛奶洒了一地，还在冒着热气。
林晨走过去蹲下，捡起杯子皱起眉，小屁孩屁股上裂了一道缝。猛然站起身向外走去，因为林晨听到走廊那边有动静。
这欧阳是大姨妈来了还是闹肚子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不知道带纸了没~~在心里吐着槽，林晨慢慢向走廊那头的洗手间走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小屁孩”，林晨有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Episode19 学园惊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