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风云：凤池吟》周言熙

5、五

　　不知怎的，素来与我并无交情的端嫔竟派人寻我。端嫔是我景仁宫主位。
　　栀雪轩离主殿潇湘殿并不远，远远就看到端嫔坐立不安的样子。“给端姐姐请安，本想着早点来寻姐姐的，奈何身子一直不爽…”
　　端嫔也舒颜诸多，紧紧的握住我的手道，“总算把妹妹给攀来了，姐姐怕你不愿前来呢，毕竟我们…如今姐姐有一事相求，望妹妹相助。”眼泪跑出了眼眶，如断线珍珠。
　　我递给她自己所用的手绢，小声道:“姐姐这儿是哪的话，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进殿好好和我说说吧。”
　　端嫔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道:“妹妹的手竟如此的凉，倒是姐姐唐突的。翠儿，把本宫的汤婆子拿来。”
　　进了殿内，坐下来听端嫔说，她父亲是员外郎董达齐只因家中定下不得纳妾的家规，奈何其父不仅在外有妾前几日还生下一女儿。原是想让我帮着找个养父母。
　　我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了，琴儿在我耳畔说道，小主可是隆大人了…
　　我沉思了良久，端嫔沉不住气便就让我退下了，心想着说是能帮是肯定帮的。
　　新年宴会总算是来了，来重华宫的路上明显比满月时热闹许多。平日里不闻后宫诸事的太后、太妃、太嫔也都如数而来…远远望去，太后的皮肤保养有方，看起来却也三十不到。若是放到现代，娱乐圈势必掀起改朝换代的波澜。
　　宫殿内，暖如新春，许是炭火的缘故。玄烨一人闷闷的坐在中央，脸上没有喜悦的神色，也未曾有哀伤。嫔妃们今日银装素裹，春日里万花争奇斗艳的画面大抵如是。他未动容看上一眼。
　　佟佳贵妃深知玄烨的心情，草草的结束了欢聚。
　　我听着杯起杯落，他是天之骄子，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后宫女人枕边人，可他还是一个父亲。看着小阿哥可爱的面庞，能遗忘所有的烦恼，护不住一个孩子的爹。
　　“砰…砰…砰…”众人走出殿外，细看之下原是烟火。短暂而又炫目，流水无情烟火无意。
　　“想起你的拥抱这感觉短暂纪念/在你我之间/有时说变就变就烟火/下一秒消失不见/想起你的微笑这画面短暂纪念/放在心里面/你说过的永远就留在昨天/就当它是我最美的纪念…①”
　　每个人看着烟火，听着我歌，玄烨问道：“这是何歌，以前从未听闻，倒也新鲜。”
　　我欠身道：“嫔妾适才见烟火便就想起了孩提时光，一时兴起所歌。望太后、皇上原谅嫔妾的唐突。”
　　敬事房的叶公公识趣的也就没端上绿头牌，玄烨陪着我回到栀雪轩。偌大的宫殿内只留下两盏烛台。
　　躺在床塌，他紧紧的搂我在怀，他身上散发出男人香萦绕在我身侧。
　　他说，玉浣朕还想听你唱。
　　他说，我们的孩子和你一般聪慧。
　　他说，……
　　入梦了，玄烨的鼻息很均匀，看着他的侧脸满是幸福。
　　他是剪除鳌拜，平定三藩，□□，三征葛尔丹，抗击沙俄的康熙。褪却龙袍便也是普通人。
　　想着走一步，便算一步。躺着躺着就入梦了，静待崭新一日的到来。历史书中只有讲述他与臣子，穿越小说只有讲述如何生存，谁能告诉我该如何看待这段爱情。
　　爱与不爱，都是罪。

　　①节选自光良《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