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廿五章 魔教，群魔之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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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群魔乱舞，险象环生。
有谁，能独善其身？
（二）
入夜，星辰点点，月光皎洁。
夜晚的长安处处笙歌曼舞，灯火辉煌，光亮如白昼。
冷香园里自然毫不逊色，奏乐声伴着觥筹交错，远闻只觉乱人心、迷人脑。
可若当身在其中，即使再多的才情操守，也许都比不上美人在怀递来的一杯温酒。
一幢幢的小楼看似相互勾连，实则彼此独立。
此起彼伏的人影、乐声中，东面的一栋小楼却异常沉寂，就连照明的灯火也只有一盏。
那微弱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落在门前站着的人身上。
门不算高大，人也比较瘦小，赫然正是“飞狐”杨天。
偶有行色匆匆的仆役从他身边经过，微一躬身后又急急地忙活去了。
他也不理会，径自喝着杯中酒。
也许他在等人。
他的确在等人。
而且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金钱号令，役鬼通神。”杨天道，“持令者入，无令者退。”
他的手里除了酒杯，还有一枚铜钱。
说完，他嘴角含笑，彬彬有礼地带起路来。
十余黑衣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穿过门廊，便是一间大厅。
唯一的那盏灯正悬浮在半空中，也许火油将尽，火光才会如此微弱。
杨天未在厅内停留，而是领着众人径直朝前走。
从外头看上去，这只是一幢小楼，没有人能想到，它会有这么长的一间大厅。
又或者说，他们走了好几百步来到的这个地方，究竟还在不在小楼里也未有可知。
“各位，先请。”杨天在一堵灰墙前侧身站好，沉声道，让人不禁觉得这面墙其实并不是墙，而是通往他们要去的地方的门。
事实上的确如此。
黑衣人们不约而同地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不约而同地排好了秩序，在前一个人消失在门后时，再将自己手中的铜钱按在墙上某处，步入随后洞开的门里。
一切都显得极有条理，仿佛这件事并非他们第一次做。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出现在冷香园究竟所为何事？
为何他们会听从杨天的指引？
为何他们身上会有同样的铜钱？
殿后的杨天走进门里时，每个黑衣人都已经坐了下来。
可供这么多人坐下的桌子，想必一定很长。
此处与门外的黑暗截然相反，偌大的厅室中华贵的装饰随处可见，就连用于照明的夜明珠也数不清有多少颗。
墙上的挂画、桌上的摆设皆价值不菲，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品。
也许，这里已然可以比拟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
那些黑衣人相互间并没有交谈，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可杨天知道，这并不是事实。
长桌尽头的主位处，有一张椅背相当高的木椅。
即使上边坐了人，无论如何也是看不见的。
“人，都到齐了么？”木椅缓缓地转了过来，坐在上面的人缓缓说道。
“嗯。”杨天道。
“啊，你……”
“林……”
“林仙儿！”
“怎么会……”
“上官小仙。我是，上官小仙。”
（三）
厅室内陷入了沉寂。
没有人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正如没有人能想到，被传称只有七岁智力的上官小仙，竟是这么一个绝世美人。
上官小仙似乎异常享受投向她的各种目光，微笑道：“今日相请各位，只是想与各位共酌几杯，共商大事，不知各位是否赏光？”
仍然没有人能从目瞪口呆中脱离出来。
这是当然，一个口齿伶俐的美人，却被人说是白痴这么多年，任谁都会觉得世人都瞎了眼被蒙了心。
上官小仙又笑了，笑得很甜，道：“你们看起来很惊讶？”
“不，不，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绝对不会是白痴。”
“我早就该想到的。”
“说你是白痴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白痴。”
“现在知道也不算迟。”
有些人的微笑比酒更让人沉醉，上官小仙正是这样的人。
看着她笑的时候，就连眼前飘着醇香的美酒都不会想去喝。
酒是穿肠毒药，笑也是。
“你的酒，做前辈的不想喝。”
上官小仙道：“哦？我猜，你一定是魔教的西雷天王雷腾。”
雷腾道：“你……上官小儿，要是你爹还活着他也得和本座称兄道弟，你算什么东西。”
上官小仙笑道：“我自然不是东西，我是个女人。”
雷腾道：“女人又如何？无论是谁，只要与本教作对，就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上官小仙道：“谁说我要和你们做对？”
雷腾道：“你使人冒我大魔教之名，可有此事？”
上官小仙道；“既然前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魔教中人，又怕什么别人冒充呢？”
雷腾怒道：“你！上官小儿，本座劝你快快招来，你密约本座等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上官小仙道：“魔教可是来了雷腾、风起两位天王，冥姑、心姑、弦姑三位公主？”
雷腾道：“哼，本座等没有这等工夫听你闲话家常，人老了，不中用了，犯困得很。”
另有人道：“上官姑娘，恭维客套的话不如免了，有话不妨直说。”
上官小仙道：“北风天王，风起？”
那人道：“正是。”
上官小仙笑道：“年纪轻轻便能坐上天王宝座，佩服佩服。”
风起道：“说起佩服，应是在下佩服上官姑娘才是。”
上官小仙道：“哦？你居然佩服我？”
风起道：“姑娘长了一副天仙般的面容，却偏偏心狠手辣，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人佩服？”
上官小仙仿佛听见了极有趣的事情一般瞪着眼，道：“心狠手辣？我？”
风起沉声道：“昨夜我教门下共有六十八人命丧你的手下，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上官小仙柔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而不是阿猫阿狗杀的？”
她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以气得别人半死为乐。
风起冷笑道：“你杀了弦姑，竟然还敢问今夜她有没有来。上官小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上官小仙笑道：“我若要人不知，人定会不知。”
风起咬牙切齿道：“这么说，上官姑娘是有意为之，存心要和本教作对？”
沉默已久的雷腾闻言怒道：“上官小儿，你别以为你拿着你爹的金钱号令便可号令我等，你若不给个交代，今日本座定要你血债血偿。”
上官小仙笑得更开心，道：“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与魔教诸位高手抗衡。”
不待旁人反应，她又道：“更何况，我知道你们是绝对不会向我动手的。东云天王，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屋子里的人脸色瞬间变了，虽然有一层黑布裹着脸，却无法遮住心底的诧异。
风起原想说话，却在见着从里屋走出来的人之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参见东云殿下。”
讶异过后，行礼却是必须的。
只有上官小仙仍然笑容满面地端坐着，仿佛极为满意。
那东云天王云来从外表看绝不超过四十岁，腰杆挺得笔直笔直地，走起路来曳曳生风。眼下前方跪了十余的教众，他却毫不在意，什么话也不说地看着上官小仙。
上官小仙道：“相传，无论是谁只要入了魔教以后，都必须将过去的一切完完全全地舍弃，连原本的姓名与身份都不能再用。可我偏偏，就是知道你们的名字，不单单是现在用着的，就连以前的也都知道。”
风起道：“知道又如何？不过都是一些我们舍弃了的东西。”
上官小仙淡淡道：“这说明，魔教中有人告诉了我这些信息。而这个，便是弦姑死无葬身之地的缘故。”
云来忽然道：“无论是谁，只要有了叛教之心，必死无疑。”
风起道：“可是，上官……”
上官小仙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问，为何我会杀了与我传递消息的人，东云天王又为何会相信我的话，让我去杀了与他朝夕相处的那个美丽的公主，对吗？”
风起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上官小仙又道：“你知不知道魔教最近跟一个人有了密约？”
风起的脸色又变了，道：“东云殿下，难道是你……”
上官小仙笑道：“这件事，自然与他无关。”
风起道：“莫非……”
上官小仙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风起皱眉道：“你既与我教结盟，又为何会杀害弦姑？”
上官小仙道：“你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是魔教的盟友，弦姑自然也想不到。”
风起道：“难道……你们一开始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
上官小仙莞尔道：“现在才知道，为时已晚了。”
十余魔教教众似乎才明白过来，纷纷开始寻找出路。
可是他们早已知道，这间密室想入已不易，想出却更难。
“东云殿下，我想知道个中缘由。”
云来依旧端端正正地站着，沉声道：“从你们选择成为金钱帮的帮手时起，就注定了你们死期近了。”
风起突地一拍桌子，道：“既然魔教可以与上官小仙结盟，为什么不能容我等为金钱帮效力？”
云来微笑道：“因为与上官小仙定下攻守同盟密约的人，是本座，而不是魔教。”
上官小仙适时道：“我若要人不知，人定会不知。”
她笑了笑，又道：“再说，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一个白痴有杀人的能力。”
说完，一条火红的缎带自她袖间如火舌般飞出，缠向了北风天王的脖颈一使力，人已毫无反抗能力地倒下，再无声息。
上官小仙看着瞬息间躺满屋子的人，脸上带着娇媚的笑，道：“云世叔，十六日之约，你可千万别忘了。”
云来道：“放心，一切都会安排得很好。”
一切，都会很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廿五章 魔教，群魔之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