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然笑

7、重伤

　　“小乖，这迎仙阁可没有小鱼给你吃，只有这干瘪瘪的果子，委屈你了。”
　　凌霄扒在迎仙阁厨房里，撕了片木华果果肉放在桌上，看着小龟一脸嫌弃盯了老半天，伸出脑袋扒在果肉边试了试味道，觉着还能入口，才专心的啃了起来，凌霄自己也随手拿了个放嘴里。
　　今日是上课的最后一日，结束后就要分配到上仙处修行，名为修行，实为打杂，想着可能有一段时日见不到那画样的人，心里就闷闷的，有气无力。
　　刚才躺在床上想着去苍弥殿的情景，想着苍弥殿就不小心想到还从那儿挪了个小家伙出来，这被遗忘了几日，不知道饿坏了没，居然几日来不吵也不动的呆在衣袖里。这不内疚感忽然涌上，立马掀被而起直奔厨房，把一龟壳从袖里掏出来，不会这么就没气了吧！正想晃手摇摇，却见小脑袋从壳里探了探，然后伸出，接下来是短短的四肢。这才抒了口气，从橱柜端出这仅有的木华果喂起宠物来，边喂边无聊的自言自语：
　　“不过看你这样儿，应该也算只神龟吧，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吧？”小乖憋了几天，现正两只爪子攀着果肉啃着，哪有空理会她。
　　“唉，以后不能常去见他和他说话了”
　　其实，这几日乘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凌霄都有偷偷的跑去苍月殿，虽然说话老没人应声，但自己独处的时候就想去见见，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他。对着他自言自语的倒是把从小到大的糗事吐了个底儿朝天。
　　“凌霄，你在里面吗？”
　　凌霄正拿着木华果边想心事边啃着，听见琉风的叫唤，贝齿忙咬住果肉，手一抄，就把还叼着条果肉在嘴边的小乖扫进云袖里，刚好琉风推门而入，看见凌霄咬着个果子，取笑道：“你大清早急匆匆的跑出门，不会是馋着这果子，睡不着吧！之前你不还嫌弃来着。”
　　“没有其他东西解肚子里的馋虫，只得拿这个充充数。”抛了一个给琉风，凌霄继续吃着手上那颗，琉风接过道：“上课快赶不急了，一同去吧！”
　　“恩！”
　　凌霄起身，乘琉风转过身又拣了两颗果子塞进袖里，才跟着往外而去。

　　紫微广场此时已站满了仙人，嗡嗡一片，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自己会被分配到何处，有期待，有彷徨，有兴奋，有忐忑，眼光纷纷瞄着台上。
　　今日台上高坐着的可不是一般的仙君，司职上仙的名号对小仙来说那是一言定“生死”，掌握着上仙以下的仙君职务任命，据传面目刚正不阿，从不徇私走后门，职务任命有理有度，深得天帝信任，众仙敬重。
　　今日得见，众小仙们的幻想与崇敬之情一举破灭，台上看见的就是笑得弥勒样的老头，脸圆，肚子也圆，浑身就像几个大大小小的圆球堆出来的，坐在椅子上把扶手还挤得有些往外弯。他两旁站着执笔仙君和文禄仙君都高高瘦瘦的，他也不觉这二仙左右站着更衬得他没形，仍就笑咪咪的看着一堂喧闹。
　　觉得大家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才开口：“诸位皆知今日便要安排诸位的去处，这都要根据各位的仙力和品性而定，上仙均各有所长，今后教授与诸位的也各有区别，本君定不会盲目安排，诸位皆可放心。”音量不大，却有十足的压迫感，溢满整个广场，压下了满场嘈杂。
　　“今日就以两人为一组，尽尔等所能，结印与攻击，本君自会观察诸位的仙法路术和仙力强弱。”抬头示意文禄仙君，只见文禄仙君手上多出一页金册，展开念道：
　　“第一组：宛智、明台”
　　“第二组：
　　”
　　“第六组：厶光、琉风”
　　“第七组：凌霄、青云”
　　“各组按顺序比试，以一柱香内击破结界为止，勿故意重伤对方，各自准备下，一柱香后开始。”话落，广场上空现出一柱人高的紫檀香。
　　青烟袅袅，时间缓缓滑过，前面有三组分出了高下，两组不分胜负。琉风正在与厶光比试，半刻不到，就见厶光的结界已被击破，人被那力道击得望后仰。竟是耗时最短的，琉风理理裙裾起身向台上行礼，便退到了一旁，司职上仙仍一张笑脸在那儿坐得不动入山。
　　待到凌霄上场，和青云二人朝台上司职上仙拜礼，又互施了个礼，退至指定地点坐定。双臂划圆筑起结界，整个身体即刻被散着殷红光芒的透明结界笼罩住，抬目望向对面的青云，他的结界业已筑成，便一手护界，一手凝聚仙力朝对面击出，对方几乎同时出手。
　　只见红得耀眼光芒迅速吞噬迎面而来的白色光束，像是毫无阻力，在这短短的一瞬中，青云脸已泛白，牙关紧咬，身体微颤，额前汇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嘭！”的一响，青云已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嘴角染上血色，手在地上撑了几下，没有起得来。震惊的眼神望着凌霄，围观的小仙早已目瞪口呆，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儿。
　　“哎呀！”
　　凌霄收回手，撤下结界，奔至对面，一气呵成。扶起青云。
　　“你怎么样！没事吧！”抹了抹他嘴角的鲜血。
　　“你、你”青云“你”了两声，捂着胸，又吐了口血，厥过去了。
　　“喂，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呀！”凌霄急得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反应。琉风走过来翻开他的袖口，探了探，道：
　　“他心脉受创，晕了过去，看来要修养阵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
　　凌霄也似被青云这一晕吓住了，察觉旁边多了个人，扭头对上个光溜溜的脑袋，见他在青云胸前摸了下。
　　“玄镜。”
　　便见凭空冒出个青衣仙童将青云扶走。感觉手上一空，凌霄才回过神，发现貌似自己闯祸了，蹑蹑蹭到琉风身边，半个身子藏在后，啾眼看着司职上仙，司职上仙倒是没看她一眼又走回台上，继续把自己挤进椅子里，笑得更加慈眉善目。
　　这老头怎么笑得这么没安好心，虽然文禄仙君说了不能故意重伤对方，但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呀，再说，也是这光头老儿说要尽力的！谁想那青云竟这么不经打，还说是浑元上君的徒孙。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便不再撅着身，大大方方的站直了身体望着司职上君。
　　此时，广场上众仙都回了神，不过看向凌霄这边的目光都带着惊惧，想那青云仙友师出启明仙君，在他们之中仙法算上乘的了，竟被这女娃片刻不到就打成重伤 ，这应该有仙君以上的实力才行。
　　“仙力展示已结束，请诸位归回原位！”文禄仙君开口。
　　诸仙纷纷移动，就坐，只是坐的距凌霄有些远，本来坐在周围的仙友都把自个儿的位置朝外悄悄挪了挪，留出的大片空地上只剩下凌霄和琉风。琉风握了握她的手，淡淡一笑，表示无言的支持。
　　静默了片刻，司职上仙才开口道：“诸位仙力如何，本君已知晓。”弯月似的眼扫过广场。
　　“现公布诸位分配结果。”
　　众仙藏在袍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担心着经后千万年的命运，齐刷刷的目光热切望着司职上仙，火力再旺点都可在身上烧出个窟窿，司职上仙倒是习以为常，不痛不痒的继续说：
　　“宛智，仙力纯净，列穹苍山拂衡上仙座下修行 。”
　　“明台，仙力厚重，列光耀殿褚行上仙座下修行。”

　　“厶光，仙力空灵，列福寿山云台上仙座下修行。”
　　“琉风，恩
　　且列在上元山浑元上仙座下修行。”
　　司职上仙说得极慢，嘴里说出的每个字形成金色的字影，落在执笔仙君手中绢帛上，消失不见，这块见方的绢帛记录了天界创界以来大大小小仙君的职务，以便备查。
　　阖眼停顿了下，继续道：
　　“凌霄，重伤同道，虽是无心之失，也应有所惩戒，以明天规。你且在”凌霄正欲开口驳道。
　　“哈哈！这小丫头仙力深厚，是棵好苗子，磨练磨练定能成天界一大助力，司职，你可别和我争！”司职上仙话还未完，就听得广场上空传来一阵朗笑，只见一人腾云坐于上空，刚才竟没发觉，不知在那里多久了。
　　司职上仙听闻其声，目光一动，遂笑呵呵站起来朝向那人：“原来是凤枳上仙，何时回的天庭，也不通知老哥聚聚？”竟是天界第一战将凤枳。
　　据说凤枳上仙四万年前初登天界就打遍天界无敌手，天帝看重其能力，令他带兵镇守仙妖之界“望天崖”，凤枳也不负天帝信任，得保天界几万年安宁。在天界很是受尊敬，不过他常年带兵在外，天庭崇武殿虽是其居所，除非天帝召唤，倒也甚少回天庭，今日不知何故出现在此。
　　“哈哈！本座接天帝召唤，刚从乾坤殿出来，经过这广场，就瞧见一出精彩的比试，也不虚此行！”凤枳爽朗笑道，“这女娃打的漂亮，司职老哥你竟要罚她，这是何意？”
　　“天庭法度如此，老哥也是无奈。”弥勒倒笑得挺乐。
　　“诶！法度也不外乎人情，小丫头，本座见你仙骨奇佳，他日必成大气。你可愿跟随本座修行？”凤枳望着凌霄问道。
　　这个身着银光战甲的上仙倒是不拘小节，挺合意的，凌霄抬头看着座于云上的仙人，面目俊朗，一头及肩红发不羁的披于脑后，剑眉凤目，眼光凌厉，许是终年打仗的关系，浑身散发肃杀之气，虽说话语气随意，眼底却见诚挚。
　　明眼就知道这里现在谁是老大，跟着他等于有了天界第一战将做靠山等于不用受罚，眼珠子一转，看也不看司职，非常严肃真诚的大叫道：
　　“我愿意！”
　　“哈哈！人我带走了！”话落，扬手，凌霄就已站在了他身后，转眼已到百丈之外。
　　在众人怔愣中，司职上仙抬袖想要拦阻，二人已成黑点消失于广场上空，遂清清喉咙，对着台下众仙，镇静念出：“凌霄，列崇武殿凤枳上仙座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