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水墨丹青·誓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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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水墨丹青·誓言》
文/颇妃柯特·水墨书坊·半盏尘
水墨丹青·誓言
文/颇妃柯特·水墨书坊·半盏尘
桃花很美，却不过一春而逝。
誓言很美，却不过一落成埃。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成为永恒。
用别人的欢笑，涂抹自己的悲伤，
又何尝，不是甜蜜。
一、
“倾城楼中倾城舞，环肥燕瘦几多无？”倾城楼中莺莺燕燕丽影成群，云袖薄衫，一片旖旎风韵。
洛桃鸢缓步于街尾，抬头竟是倾城楼，婉转甜柔的小调，在她耳中却成了刺耳的盲音。
一时间，梨花满面。
自小她便没见过父母，听叔父家的老嬷嬷说，娘亲原是倾城楼中的舞女，因“秦淮阙”一舞名满天下，父亲洛秉义一见钟情。
沙场战天下的父亲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为娘亲赎了身，不顾名节声望和群臣众反，毅然私定终身，不久便有了洛桃鸢。
在她出生之际，娘亲意外难产，油灯枯尽，从此再没醒来。
父亲深受重创，官场中的奸佞小人趁机报复，暗算离间，一气之下便愤然离世。
她便被寄养在了叔父洛秉忠家，从此寄人篱下。
幸好叔父家的儿子洛桃奇把自己当成人看，时常陪自己，不至于孤苦伶仃。
桃鸢呆呆地望着那倾城楼的匾额，似乎看见了母亲起舞时那绝美的身影和父亲绰约的俊影。
泪水干涸在腮旁，水印朦胧。
“鸢姐姐？你怎么在这？爹爹和娘亲还急着找你呢！”洛桃鸢闻声回首，扑闪水灵的眼睛正好奇的大量着她。
“遭了！”桃鸢大叫一声，不顾身后的洛桃奇，提起裙摆向前飞奔而去。
“婶婶，桃鸢一时大意，忘记了入宫时辰，愿请婶婶责罚！”洛桃鸢满头汗珠的垂首伏地，语气中满是恳求。
一只涂满丹冠的纤手挑起马车门帘，一位中年美妇慵懒的倚着，精致的妆容映着眉目满是嘲讽的凤眸，居高临下的气势越发汹涌，“小贱蹄子，这么晚才回来是去会男人了么？还真是和你娘一样，狐媚子一个。”原本风情万种的脸勃然升起几分怒气，有些狰狞地瞪着桃鸢。
“还请婶婶自重，免得误了时辰，失了我洛家颜面。”眸色清冷一片。
“宣御史大夫洛秉忠夫妇、亡将洛秉义遗孤洛桃鸢上殿！”洛桃鸢随叔父一众人应声登至朝云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爱卿无须多礼。当年洛秉义洛将军为朕王朝余党奸臣，为九唐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惨遭不测，真是天妒英才，可惜我朝一员猛将啊！还好将军留下一条血脉，了朕心愿。”温和的声线自上方传来，略带些许威严。
“请陛下放心，桃鸢乃臣兄独女，微臣定当尽心尽力照顾鸢儿。”洛秉忠信誓旦旦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来人，把外藩献上的‘寒玉壁’呈上来。”
一块通体惕透盘旋着金麒麟纹，周身泛着乳白光华的玉壁呈现在众人面前。
皇帝示意垂首在一旁的洛桃鸢，“此壁名‘寒玉壁’，寒玉千年难得乃天下至宝。朕将此壁赐予你，以慰洛将军护国之勇，也愿你得此玉庇护，平安一世。”
“桃鸢谢主隆恩。”
是日，洛秉忠急急走进府内，脸上愁苦之色越发明显。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杨玉纤从屋内迎来。
“这可如何是好！宰相大人向来喜爱玉器，派人在下朝时找我商议，说是想取这御赐的寒玉壁品鉴，并许诺如若我能帮他心愿达成，近来空缺的太尉之职……”
杨玉纤喜上眉梢：“这是好事，有宰相大人提拔，这是朝野中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
洛秉忠皱了皱眉头：“可是，这玉壁是桃鸢之物…我岂能……”
杨玉纤凤眼一挑，唇角勾起得意：“你就瞧好吧！”
她转身进了内室，一屁股坐在桃鸢的床沿，看着桃鸢疑惑的眼神，拉过桃鸢的手柔声道：“鸢儿，如今你孤身一人寄居在我们洛家，婶婶对你算不上体贴，也没缺了你吃喝。你看…能不能把你块玉借给婶婶几天。”
桃鸢浅浅一笑，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婶婶对桃鸢自是甚好，但此壁是皇上赐给家父，请恕桃鸢不能外借。”
杨玉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强压下赔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当是婶婶没说过！”说罢沿着方桌走出门外。
“小杂种，今天晚上有你好看。敢不给老娘面子！老娘就让你去见阎王！”杨玉纤心里暗暗的骂道。
月色清凉如水，桌上的茶散着余香。
夜，寒风，消散的浓重，带着凝结薄雾的缥缈，在缥缈中昏昏欲睡，不再醒来。
“咯咯...”鸡鸣声阵阵响起，阳光洒入内室，散在横卧在地上杨玉纤的身上。
她艰难的蠕动身子，只觉浑身撕裂般的疼。在刺眼的阳光下缓缓睁开眼睛，心中大惊：“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猛然转过头看见空空如野的床塌和桌上那盏以凉的茶，心中如有大鼓砰砰直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我躺在这里？”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洛秉忠睁大眼睛的看着她：“桃鸢....你怎么睡在地上？你婶婶呢？”
杨玉纤站起身来，怒道：“开什么玩笑，你看到洛桃鸢没有？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那个小贱蹄子。”
“鸢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洛秉忠满腹疑惑。
“你一大早起来是不是聋了？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我昨晚在她茶里下了毒，明明看她喝下去的，今早怎么人没了？”杨玉纤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依然不见半分人影。
“嘭！”杨玉纤不禁怒火中烧，抬手把茶桌掀了过去，茶杯零零碎碎了一地。
洛秉忠瞪圆了眼睛，向门外焦急的喊道：“ 来人呐！桃鸢她.....怎么好像疯了！”
杨玉纤颤巍巍的扳过梳妆架上的铜镜，那张脸分明是洛桃鸢的。
她狠命抓着自己的脸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尖利的指甲划出道道血斑。
此时几个士兵已经扼住她的手腕，杨玉纤拼命挣扎：“我是杨玉纤，不是洛桃鸢！快！放开我啊！”
拍打哭喊中一只手掐住了一个士兵的脖子，士兵顿时呼吸不畅，一时情急，拔出腰间的挂刀，一把刺向杨玉纤腹中……
“唔，好痛！”洛桃鸢头痛欲裂，缓缓的睁开双目，自己正躺在一张圆木雕花床上，四周摆设极为素雅，颇有几分超然。
她勉强撑起身子，就看见一个背影正端坐在铜镜前，像是在涂抹什么，桃鸢深觉此人极为熟悉，眯起眼细瞧了一阵，才轻声唤道：“桃奇？”
“我不是什么洛桃奇，我叫隆影。”极为矮小的身子转过。
洛桃鸢惊呼，“你。。”
隆影甩了甩手中的人皮面具，“瑞王图谋立自己的儿子为帝，所以在各大官吏家中安排了眼线。我是暗卫，负责监视洛秉忠的。”
桃鸢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不是桃奇，那桃奇呢？”
隆影端起桌上的杯盏，呷了口茶：“死了！”
“什么？谁死了？”桃鸢阵阵疑惑。
“都死了。”隆影笑了笑：“洛家的儿子洛桃奇早被瑞王派人杀了，我几年前便潜伏在这里，之所以我选择假扮洛桃奇，就因为天生这副身子骨。我昨晚看见杨玉纤在你的茶里下毒，想毒死你盗取玉璧。便把你救出后把她易容成你的模样留在屋子里了。我把你救了，不说什么感激我么？”
“我......”
“好了，这里是我曾经出游时发现的，安全隐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随时叫我。”隆影抬步离开，竹门轻轻一带。
桃鸢走到窗前，眼前似霞如火的桃花林，灼了她的眼，瞬间潋滟一片。
眉目间尽是惆怅。
原来是他，是这个人，一直陪着她。
桃韵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二、
日上高头，隆影打算去河边捕几条鱼烤来吃，毕竟屋里还有一位大小姐，怠慢着实不好。
可是刚到河边，眼前的一幕便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俊脸一红。
桃鸢一身轻纱，三千青丝垂落肩头，柳眉青黛，素面朝天。
扬起的小脸上挂着水珠，双手撩拨着清澈的河水，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仿若透明，玲珑曼妙的身段漫过水波，更显窈窕，清灵的笑声声声悦耳。
“隆影！快过来呀！这里有好多小鱼呢！”桃鸢附下身撩起河水，溅得隆影一脸。
隆影对这丫头实属无奈，想转身离开。
洛桃鸢哪里肯放过他，猛地扑上前把隆影按在水里：“隆影，水好不好喝？”
隆影在水中挣扎着，又唯恐怕伤了她，空有一身本领也不敢使出来。
只好一个用力把桃鸢拉下水，谁知脚下一滑，竟栽倒在水里，猛地贴上了一张柔唇。
两双眸子生生撞在一起，顿觉尴尬。隆影触电般从水中爬起。忽觉脸上一热，疾步往回走。
“隆影，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不好？我知道在洛家是你一直陪着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隆影背影一颤，心中有个声音在放肆的叫嚣。
但当他看向水中倒映的自己，神色一黯，如此的自己如何配得上她呢？不由心头一狠，快步逃离了湖边。
轻灵的鸟鸣扑扇着翅膀，带过一缕阳光。
“咳咳......” 隆影一大清早起床便听见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随着那声音寻去，拉开紧闭的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着实一愣。
一个满脸黑灰，头发乱蓬如草的清瘦身影钻进了熄灭的火炉，不亦乐乎的忙活着什么。
他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人来过，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你，你是？”
那人把脑袋从火炉内拔出来，抖了抖灰尘，赌气的嘟起了嘴唇，一双晶亮晶亮的眼镜瞪着隆影。
隆影皱起眉头仔细瞧了瞧：“桃鸢？你怎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喂！你个死小子，不许笑，信不信本姑娘把你从锅里涮涮？保证外酥里嫩。”洛桃鸢双手叉着腰，一脸不满的恐吓道。
隆影强忍住笑意，板住脸一本正经。
说完，桃鸢的小脸立马耷拉下来，一脸悲戚“人家本来想做一顿早饭的，谁知道这是哪门子破锅，干点不着。”
说着还指了指身边的几个鸡蛋。
“不行，我就不信这个邪，”说完又打起精神恶狠狠的看向那口锅，在下面一阵忙活，终于一阵热气簌簌蒸起来。
洛桃鸢眉开眼笑的拿着把菜刀来回砍着那几个摇滚不定的鸡蛋，看的隆影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今天让你尝尝本姑娘......啊！啊！”没等她吹嘘完，锅内霹雳啪啦的作响，油星四射，溅的桃鸢哇哇直叫。
立马跳到隆影背后，弹出一个小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隆影。
“来，我来帮你。”隆影含笑的拉过桃鸢，帮她蹭蹭满脸的黑灰。走到锅边，两手娴熟的翻炒起来。
桃鸢，从后面抱住隆影，感受着那虽不宽广却依然温暖的脊背，心中涌起阵阵的暖意，便低下身子把头靠在了隆影的身上。
“其实，我不在意你的任何缺点的，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快乐。”
隆影的脸登时红了一片，背后的人柔软的身体，馨香的发丝，窜入他的四肢百骸。
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生永世……
此时，一股甜蜜伴着扑鼻的饭香隐著于清风流云间。
窗外皎白的月光，自镂空朱漆窗格一倾而下，玲珑细碎了一地。
桃鸢一人独自坐在桃花林的最高处，云层叠漫，习习的微风拂过脸颊。
“怎么不睡？夜深，别受了凉。”一件衣袍披在了自己的肩膀，隆影靠着她坐下。
“睡不着啊，出来看月亮。”桃鸢指了指天上的皓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亮还真是不闲累，陪了那么多的痴情男女。”隆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那你愿意陪我么？”桃鸢倚在隆影身上，似有似无的自语道。
隆影又一次的听到这句话，心里狠狠一颤，起身想要逃离。
“不许走。”桃鸢两手紧紧地扣住他。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么？难道我很讨人嫌么？”桃鸢扳过他的脑袋直直望向他墨黑的眸子。
“不是，我不是。”隆影不禁语无伦次。
“那你陪我好不好，在这里，一辈子。”桃鸢望着满天的星斗，一脸憧憬。
“难道你不嫌弃我？不觉得我会配不上你？”隆影看着自己比桃鸢还要矮些的身子，眼中不免一黯。
“你这个大傻瓜。在洛家就只有你陪着我，这么多年都没离开过，岂能配不上？”桃鸢在他的怀里轻笑了起来。
隆影眼中迸射出喜悦的目光，下意识的收紧手臂搂紧了怀中的佳人。
一条千里红线牵中了两个人，从此两个人成为一个人，相依相偎，同聚白首。
隆影抱起已经熟睡的桃鸢走向木屋，忽觉身侧一股劲风袭来，闪身一躲，一记冷镖钉在了身后的木桩上。
好强劲的力道！
眼睛微眯，遥望着远处寂静的密林。
看来还是被他追来了，既然无法逃避，那就搏它一搏！
随即把桃鸢平放在床，大步走向了密林深处。
“你就是为了就她才私自离开洛家的？”一袭玄色锦袍，玉冠束发，负手伫立密林中，背影有一种无声的威严。
“属下知错，请瑞王爷责罚。”隆影单膝跪在地上，垂首道。
“本王原本是想让你去盯着洛秉忠的，至于你私逃之罪，本王也不想再追究。只是有一点不明，那个丫头看得上你么？值得你去以身犯险？”瑞王转过身冷眼瞧着隆影。
隆影闻言，他又何尝不懂？何尝不遗憾呢？
“如果你答应本王一件事情，本王便让你脱离这副身子骨，如何？”
隆影闻言心中大动，回想起桃鸢那明媚的笑容。
即使她不在意，但是他会在意！
他要给爱的女人最美好的一切，而不是永生遗憾……
“还请王爷明示。”隆影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你，去杀了凌清挽。”瑞王眼中瞬间爆射出一股嗜血的狠戾。
“九唐新任神将凌清挽？”隆影一阵疑惑。
那个隐退之后，又被皇帝亲请出山的凌清挽。
那个失手杀了若水，又背负愧疚的凌清挽。
“只要你提着他的头颅来见本王，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声音绵远的回荡在树林，瑞王早已不在。只剩下隆影皱眉的神情。
夜，又是一夜薄凉。
他抬头仰望，只见那月亮又高又远又寂寞。
三、
“隆影？”桃鸢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蒙的看着轻抚自己脸庞的男子。
“鸢儿，瑞王爷召我回去，我最近可能要离开了。”隆影双眼满含柔情。
桃鸢着急的看着隆影，双手死死的攥住他。
“放心好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来。”隆影拉着桃鸢往桃园林走。
“这里有我三年前用初春的桃花酿制的清酒，我们喝一杯，就当为我践行了。”说完便从一颗硕大的桃花树下挖出两只酒坛。
此时金丝缠阳，余晖斜洒，满山满野的桃花林尽收眼底。
“桃鸢，你要等我回来。”他知道这次任务，是武功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但是他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去试一试。
“好，我等你。”桃鸢抱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入口微苦，转之而来的是醇厚的酒香。
桃花的甘洌清甜让她有些迷醉，仅喝了一口便有些迷迷呼呼，小舌头舔舔微微干涩嘴唇，水灵的大眼瞬间染上一层薄媚。
隆影看着她那副调皮的样子，低下头吻上了桃鸢粉嫩的嘴唇。
“唔”惊得桃鸢瞪大了双眸。
“乖，闭上眼睛”隆影轻轻舔舐着她柔软的嘴唇，感受她的香甜美好。
“影，你说过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桃鸢喘了一口粗气。
“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会。”隆影一脸宠溺。
她听着隆影有力的心跳，豁然站起身来。
“为了你这句话，我就赏你一个面子。”
脱下略显沉重的外衣，仅留下一层轻薄的白色纱衣站在隆影的面前，白衣胜雪，墨丝缠绕，脚尖轻点。
玲珑的身段伴随着漫天的桃花翩翩起舞。
一时花团锦簇，虽没有丝竹的和韵，却多了几分雅然。
划出优美的弧线，踮起一片桃花，宛若灵动的仙子不染人间烟火。
“这便是当年我娘一舞盛传天下的“秦淮阙”，娘此生只跳过一次，是为我爹跳的。今日，我跳给你看。”
舞动的纱衣拂过隆影俊秀的脸庞，盘旋的桃花牵引着胜雪的白纱翻飞跳转……
那一刻，山河永寂，天地万物间青山绿水，桃花纷飞，美人如玉。
隆影抬眸，眼中染起憧憬。远山苍茫，碧绿苍南。
未来的他们隐居在这静谧的桃花林，在春日赏花对诗，夏日里纳凉抚琴，秋日里坐看云卷云舒，冬日里踏雪寻梅。
看着如画的美景，墨黑的眼眸里隐隐透出坚定。
他此生只愿与她洛桃鸢一人厮守到白头。哪怕韶华倾负，如是颠簸生世，也愿此生为伊无怨无悔！
桃鸢含情眉眼流露出情思，。
我洛桃鸢只愿得你一人心，哪怕浮花浪蕊俱尽，亦愿伴君一生幽独。
此生，愿作月华流照君。
一晃，隆影已经走了有些日子了。
桃鸢正翘首仰望着一株极高的桃花树即将盛开的花苞。
看着逐渐茁壮的桃花树，想象着隆影满身落英的归来，冲她扬起笑容。
忽然一只白鸽自远处飞来，飞落在她的肩头。
桃鸢看着那白鸽爪边竹筒中携有一张纸条，以为是隆影的来信，欣喜的展开。
“隆影已死”四个大字郝然呈现在她眼前！
一个晴天霹雳瞬间从桃鸢脑中炸开。
这……不可能！
可是当她看见白鸽的颈边挂着一块玉佩，那不是她亲手挂在隆影脖子上的寒玉壁么？白玉上面还依稀沾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不！不会的，隆影不会弃她而去的，桃鸢愣愣的后退几步，颤抖的靠在身后的那棵桃花树。
“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的啊.....”
她喃喃的呻吟，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玉璧上，和着血迹晕染开来。
“鸢儿，等我回来.....”
那温柔的话语一遍遍在她心头盘绕，心仿若撕裂般的痛，双手把玉璧死死的压在心口，凉的她心都透了。
桃花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却是说不出的寂寞，漫天的落英芳华，却衍生了无尽的绝望。
纵使一季万般花开，却终究抵不过一朝花败……
还来不及相许，却是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老人家，请问，水墨斋在这附近么？”一位白衣女子头戴斗笠拉住一位上山砍柴的农夫。
“前面那个村庄就是了。”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
风，吹去薄薄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是洛桃鸢。
俊秀的眉眼少了温柔，多了绝望和残忍。
得知隆影死去的消息已经过了半月，她依稀记得当日隆影对她说过，当朝瑞王爷来召他回去。
那么，这个瑞王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便前来一探，瑞王隐居之处——水墨斋。
月黑风高，依稀间见得朦胧跳动的烛火，静的透出几分诡异。
水墨斋内的瑞王好似刚饮过酒，带着几分醉意，解衣欲睡。
谁知，一道白影闪过，带过一股疾风，门帘簌簌作响，寒风窜入。
瑞王心疑，执着烛台往前一照。
这一照，可把他吓破了胆！
一张极其惨白的脸顿时立现。七窍里缓缓流动着血，阴森森朝着他笑。身下空洞洞的飘来飘去。
“啊！隆……影！你……是人是鬼？”瑞王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死的好冤啊！你说！为什么要杀我.......“疯狂惊悚的声音仿佛从那阿鼻地狱中传来，森森入骨，让人不禁冷汗直流。
瑞王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叫道：“不，我没杀你，不是我！是...凌清挽！你不要来缠着我！”挥舞着双臂掩饰着恐惧。
“凌清挽.........“恐怖的声音阵阵回荡，渐渐没入黑夜中。
瑞王抬起头，眼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惊慌恐惧，而是阴鹜的惊人，双眼藏匿着波澜。
看着陷入无边夜色中的白影，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带着一抹的得意。
“凌清挽，当年的一剑之仇我早晚会报！”
趁着月光，郝然露出一张脸，竟是当年幽狐山岭主，前濮阳王朝皇帝宠妃白若水的亲哥哥 ——白玄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水墨丹青·誓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