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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释然 ...

  •   第五十一回
      再次睁开眼时,郑飘红看到了齐鸣焦急的脸,也听到明远在一边的哭闹。
      “你终于醒了!”齐鸣眼中布满血丝,可知他一直在她身边守候,没有歇息。
      “把明远抱过来吧,我给他喂奶。”飘红虚弱的说。
      “明远是担心他娘,他不会饿,金桐刚刚喂过他米糊了,他已经有半岁了,喝些米糊更强壮。”齐鸣声音轻柔。
      “恩,好。”飘红却是累了一般,闭上眼,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哪里还不舒服?吃点东西吧。”齐鸣端起粥,舀出一勺,等待飘红睁开眼睛,张开嘴。
      她却紧锁眉头,闭着双眼,不再作声,也不吃东西。
      齐鸣低声地劝慰她许久,她一直不肯动一下,也不说话。
      如此僵持了一日,齐鸣也吃不下饭,在她身旁一同枯萎。。
      只有金桐和明远依然健康光鲜如旧。金桐将明远照料得很好,连日与孩子一同吃饭,给明远洗澡,陪他玩耍。
      第二天清晨,贺迎春领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走进房内。
      “她还没好啊?”那白胡子老头问齐鸣。
      齐鸣见这老头被自己师傅贺迎春扶着,便知辈分定是尊为长辈,但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站起身行揖礼,然后回答道:“还是和昨日一样,不肯吃东西,也不说话。”
      老者仔细地看了看齐鸣,对贺迎春说:“小九,你这徒弟不错,让我来看看我徒孙媳怎么了。”说完老者坐到床边,像模像样地把起脉来。
      齐鸣听他如此说,猜测出他就是“老鹤仙”,就又拜了一拜,说:“徒孙不知师祖,还请师祖恕罪。”
      老鹤仙摆了摆手,没再理会齐鸣,专心地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飘红的手腕说:“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了。”他朝齐鸣笑呵呵地说。
      “你媳妇是害了喜,身体有孕,不吃饭就不吃,等她饿了自然会吃。现在山上凉,你可别让你媳妇冻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老鹤仙摇头晃脑地说。
      齐鸣深知自己夫人不是又怀孕,正不知该如何去反驳师祖事,听到飘红的声音传进耳朵:“一派胡言!”
      老鹤仙见她睁开眼,就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为假?”
      飘红瞪大了眼睛说:“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孕,有没有病?”
      老鹤仙若有所悟般哦了一声,之后又讥讽道:“你说你是大夫?那你该知道刚刚产后就忧郁不进食是会生病的吧?既是大夫,为何又作践自己?”
      郑飘红正要反驳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喊出话来,就白了他一眼。
      老鹤仙见她还有力气生气,就笑着离开了。
      飘红坐在床上,看到明远和金桐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玩闹着。
      “我最初还担心金桐不会喜欢明远,现在看来,金桐即是父亲又是兄长,对明远真的是亲如一家人。”齐鸣感叹着。
      飘红微微扯了扯嘴角,低声说:“我没事了,我想喝粥。”
      齐鸣闻言欣喜地捧过来一碗粥,舀出一勺喂她。
      飘红喝了一口,虽然伤怀之情就着粥难以下咽,但仍是用力咽下口中物。齐鸣又舀起一勺,飘红却摇头,他正要劝说时,飘红抬起手,将勺子推到他嘴边。
      “你瘦了。”飘红说。
      听到妻子如此说,齐鸣心有万分感慨,却是一句心疼她的话:“以后你不要这样,我不吃没关系,但我看到你这样子,真的是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我不想做在你身边都无能为力的丈夫。”他说着说着低下头,话语中的哽咽让她知道,他落泪了。
      “好,我答应你。”飘红轻声说,抬起手,抚摸齐鸣肩上的头发。
      飘红和齐鸣休憩两日后,身体恢复过来,两人来到老鹤仙面前,陪同老人喝茶、下棋、逗明远,尽享天伦之乐。
      偶尔,老鹤仙提及飞红,常常感叹飞红体贴、懂事。每每提及这些,飘红也不再过度伤感,逝者如斯,只有珍惜眼前的爱人和亲人,才会让生活不断延续下去。
      有一次,老鹤仙问齐鸣:“你是迎春的弟子,听说她是郭甜的弟子?”
      齐鸣回答:“是的,师祖。”
      老鹤仙笑眯眯地点头:“好好!真真般配!徒子徒孙,后继有人!”
      齐鸣想起自己也曾从师与王氏,便继续说道:“师祖,我还曾授教于祁连山王氏。”
      老鹤仙一愣,良久,轻轻摇头,笑着说:“我就说嘛,她说过要扳回一局,呵呵……”
      齐鸣和在一旁抱着明远的飘红都一愣,不知其中到底有何故事。
      老鹤仙却不肯说明,笑着摇头晃脑地走开,边走边在嘴里哼哼唧唧:“真儿真是爱较真……”
      “难道师祖认识师祖母?”飘红问齐鸣。
      “这我不知,听师傅说师祖年轻时是游历四方的游侠,到了晚年才带着几个徒弟落户到蜀山,有个师叔善建造,不用两年时间,这蜀山鹤仙庄就落成了。听说自那以后,师祖再也没有下过山了。”齐鸣回忆着师傅贺迎春的话。
      “也许,又是一段江湖佳话吧,师祖母是鬼医门内的人,与鹤仙有何瓜葛,我们晚生了几十年,自然无从知晓。现在才知道师祖母一定要我们先到蜀山再去黄山的用意,她是想让我们来见师祖的。”飘红抱着明远,走到凉亭里,眺望远方。她心里却无半点景致,在思想着别的事情:一直在奇怪母亲李月儿为何会给老鹤仙写信,而不是书信到祁连山。按照常理说,李月儿应该知道她一定会回鬼医门的,信却写给蜀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鬼医门又将信送到了蜀山。这又是为何?难道就是老鹤仙嘴里的那句“真儿真是较真……”?那师祖母又在和谁较真?
      “鸣哥哥,我们在这里住了有近一个月了吧?”飘红自言自语。
      齐鸣答:“是,已经有一个月零七天了。”
      飘红回头看向他:“那我们应该走了,再晚就赶不上我与瑄姐姐的约定了。”

      休憩两日后,齐鸣和郑飘红两人辞别蜀山众师门长辈和兄弟,带着孩子与金桐又开始赶路,一连赶路半月有余,几人体力都有些不支,行至涪州,便停下行程,暂作安定。
      涪州气候闷湿,夏季更是热的让人难受。金桐不时地给小明远擦拭汗水,喂水喝。“这地方真是热啊!”飘红也忍不了嘟囔出来这句。齐鸣未搭腔,他命赶车人将马车赶到城中的一家客栈,随后将一家人暂且安顿下来。
      吩咐完店家自家所要的东西之后,齐鸣推门回到自己和飘红的屋子。飘红正专注地盯着一张纸看。“你在看什么东西?”齐鸣不免好奇地问。
      飘红把手里的纸张递给齐鸣,后者仔细读起来,发现这是一张悬赏告示。告示中说涪州首富谭家小少爷忽得重病,危在旦夕,若有医者能治愈谭氏少爷,谭家愿以千两黄金相赠。“你要去?”齐鸣问道。“为何不去,白白捡来这么多银两,我们以后不就衣食无忧了?”飘红把包袱打开,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着。齐鸣料想,这首富之子命关谭家的财富流向,趟这浑水会给他们东去之行平添很多麻烦。“那鸣哥哥,你就不救那谭家小儿了?穷人家的孩子得了病你就治得了,富家的贵公子害了病就活该病死?”齐鸣被飘红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医者救命治病为己任,如今却有所疑虑,确实是不应该。
      次日,两人午过三杆之后来到谭府。谭家下人打开大门,看到一对陌生面孔的年轻夫妇,迟迟不向堂内禀报。“你们走吧,你们哪里像大夫,若是你们这毛头小子小丫头片子都能医治我家少爷,那我就是医圣活神仙了!”
      听闻此言,飘红心中有火,却换做伶牙俐齿相待。“老人家,话可不是这么说。你们谭府贴出来的告示可是说无论哪里来的大夫,只要能救你们家少爷,就可以领赏钱。我们治不好,你就能治好了?看人只看浮皮,你能知道多少?”
      那守门的老爷子仍是不肯放他俩进门。齐鸣开口道:“老先生,这告示上写的时间已过去四五日了,如果还不医治,按照这告示上的说法,你家少爷活不了三天的。”看门的老头听到这句,竟喊了起来,嚷嚷着:哪里来的要饭的,竟诅咒起我们谭府的少爷,不想活了吧?
      这门口的一番争执引来屋子里的人,从堂中走出来一位气势汹汹的肥胖老人。“这大中午的,睡个午觉都睡不安生,又怎么啦?要是有要饭的就撵出去就好了嘛!吵什么吵!”
      齐鸣见这满脸横肉的老者,猜出他便是谭家的老爷,就高声喊道:“就你家少爷的医者被拦到门外,谭家小童命不久矣!”说完便携飘红佯装离去。
      “且慢!两位请留步!”谭老爷紧挪着自己的肥腿跟着跑出门外。
      “两位果真能医治我儿?”谭老爷也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两个人能医治整个涪州城大夫都治不好的病。
      “若是救不了你家孩子的命,我用我的命陪给你。”齐鸣信誓旦旦。
      谭老爷将信将疑,但无他法,涪州城的大夫知道难以救治,都不敢进门来诊病,只能将命危的宝贝儿子交给这两个年少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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