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仙迹》戚紫绛

30、离开

　　第三十回离开
　　在郑家人庆生的第二日，秦瑄来到郑府中。配儿和护院焦括也陪同她一起，走进院子。李月儿见到秦瑄，连忙将三人迎进门。
　　“瑄姑娘今天怎么来看望我了？”李月儿笑着问候。
　　“月儿姐，我这早就想登门拜访，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一直不敢冒昧前来，毕竟，我的名声不好，怕玷污了你家的清誉。”秦瑄温文尔雅地回答。
　　“瞧你说的，谁要是敢乱说瑄姑娘的坏话，我李月儿第一个用毒药毒哑他！”看李月儿那护着自己的模样，秦瑄抿嘴笑了。
　　“小越儿呢？让我看看他吧，一直都听小娥说飞红的儿子怎么怎么乖巧可人，我都还没见过呢。”
　　李月儿忙让刁絮去叫来飞红。“快叫飞红把越儿抱过来，让瑄姑娘好好瞧瞧。”
　　不多时，飞红就抱着钟越走进来。秦瑄看到这粉嫩的小人很是亲切，不住地赞叹，哄了钟越一会儿之后，她把孩子还给飞红抱着，起身郑重地向李月儿行了一揖礼。
　　“瑄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李月儿忙扶起她，不知她这是为何。
　　“月儿姐，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向你和全家人告别的，我和配儿要离开这里了。”
　　秦瑄的话刚一说出口，不仅使李月儿和飞红惊呆，也让正要进门的落红和齐鸣愣住。
　　“什么？告别？瑄姑娘你要去哪儿啊？为什么要离开青州啊？”李月儿急忙问起。
　　“月儿姐，你也知道，我本就是一青楼女子，虽然离开了那醉生梦死的地方，可是，曾经有过妓籍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再抬起头做人的。在青州，我和配儿要常受邻里的辱骂和刁难。我倒还好，可是配儿从来都是清白之身，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于心不忍。所以，我想离开青州，回到江南，那里是我的故乡，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不堪的过去，更不会有人像如今这般刁难配儿。”秦瑄缓缓说出原因。
　　李月儿听完，半晌沉默，不知如何安慰，因为早在她回到青州之后，刁娥就常向她说起有人故意到秦瑄住处辱骂、责难。
　　“那也不必离开青州啊，你想要清净，找个偏僻些的住处就好了啊……”李月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儿姐，青州谁不知道我曾是花魁？这青州城里，男人是想要得到我，女人是想要杀掉我，我在这里，自己心都不安稳。”秦瑄垂下眼帘。
　　众人没有再接着话往下说，离别前的话语，难以说出口。
　　李月儿想了好久，之后对她说：“那你们作何打算？直接回江南？回到那里又怎样生活？可有想好？”
　　“月儿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三个人呢，好歹都能做些活计，不会饿死的，只要能抬起头生活，吃糠喝粥也心安。”秦瑄微微笑意。
　　李月儿也不再劝说，让刁絮从医馆拿来几大包药，递给秦瑄。“这是我以前给你的那种防贼药，你带着，到底你和配儿不会武功，带着这个也让人放心些。这些药我还没配好，我给你写下来，你路上按我的剂量配好掺到一起碾碎就可以了。”
　　秦瑄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临别，感激的话说不出口，千言万语都只化作盈盈一笑。
　　郑家人陪着秦瑄、配儿和焦括三人走到院落大门前。一一道别之后，秦瑄转过头。但就在转身要走的刹那，她别有深意地看了齐鸣一眼。
　　齐鸣不解秦瑄为何那样看自己，仿佛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却没有说出口，就和其他两个人蹬上了马车，逐渐远去。
　　入夜，齐鸣仍是在猜想秦瑄看自己那眼到底是何意。
　　戌时，外面的打更梆子已经响过了两遍，他仍是不能入睡。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齐鸣感觉头有些发昏，眼睛也酸涩得十分难受。
　　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齐鸣终于沉沉睡去。梦里，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和飘红在放风筝，飘红问他：如果有一天风筝飞走了，你会不会去追？他笑着摇头，飘红却生起气来，跑向远处，他不知如何安慰，正在焦急间，忽然头上被一块石头打到。他一惊，就从梦里醒过来。
　　睁开眼，那打他脑袋的石头被栓了条细绳在面前晃荡。他仔细看了看，那黑暗中模糊的影子是他的青玉！他转头看床边，郑飘红正笑嘻嘻地歪着头对着他，问：“你做什么噩梦啦？怎么眉头皱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