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限好（ALL观 不二观）》子·非鱼

12、心中的疑惑

　　琥珀色的茶水缓缓倾入白瓷杯中，一缕暖雾气袅袅升起。

　　观月握住杯子，轻嗅茶香，稍稍品了一口。然后装作感谢地道了一句，好茶。
　　“呵呵。”幸村忍不住轻笑，“观月君，既然无品茶之心，无需勉强。还是说出你心中的疑问吧。”
　　“为什么要见我？还有让真田葵接近迹部是为了什么？”观月直接地问道。
　　幸村神色未变，小啜了一口茶，“这其实是一件事情。为了见到你，葵才会出现在迹部身边。”
　　看着观月不解的表情，幸村详细地解释道：“迹部的宅子，表面看上去和一般富豪的家宅一般华丽又轻浮。可是事实上却是戒备森严。”看了一眼观月，“想要见到被深藏其中的你，几乎不可能。不过……”幸村转了一个语调，“要让你出来，相对要简单的多。”
　　“让我出来？”观月低声默念了一遍。
　　“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幸村笑着说道。
　　“所以，迹部和真田葵的婚约也都是你策划的？”观月面色阴冷地问道。
　　“不要太高估我，不然我也很为难。”幸村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迹部会和葵订婚，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仔细一想，也并不奇怪。迹部家再富有那也只是商贾之家，没有权势是很大的一个弊端。而真田家在政界也算是有有名望的家族，而葵和真田又都是年轻一代的检察官中出色的代表。有意向政坛出手的迹部选择葵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啊。”
　　“你是说，是迹部自己提出要与真田葵订婚的？”观月有些不敢相信。
　　“可以这么说。”幸村肯定得回答。
　　观月低头不语，贝齿蹂躏着已经沁出血珠的嘴唇。举起，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观月的心情还是有些无法平复。
　　“不过，我其实也并不赞成葵与迹部的订婚。”幸村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仇恨，就让我们来背负就够了。”
　　观月一惊，乌黑的眼眸诧异地看着幸村。“你……”
　　“观月君，你已经忘却你的姓氏所背负的仇恨了吗？对迹部家的仇恨。”幸村深邃的眼眸直视着观月。
　　“观月家本就是迹部家的家臣，献上我的忠诚本就是应该的，并无仇恨一说。”观月神色黯然地说道。
　　“那么迹部家对观月家的照拂便是将年仅七岁的你掳走，为他们效力？若不是迹部，观月家将彻底脱离过于的约束，而你，也将获得与普通人一样的童年。即便这样，你也觉得该对迹部尽忠吗？”幸村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观月沉默着，手指不安地摩擦着杯沿。
　　“还是说，你仍然爱着那个男人，即便他为了权势为了娶葵，将你赶出迹部家的大门？”幸村的压迫感更强了。
　　观月叹了口气，迎上幸村的目光，“我只知道，他一定是做了最好的选择。或许不是最正确的。”垂下眼眸，“再早的事情，已经不是我知道的了……我即便对他有怨，那也不会是恨。”
　　“你明明可以知道，为什么要故意蒙住自己的眼睛呢。”幸村带着惋惜地说道。

　　一时无声。

　　“幸村前辈！柳前辈说相见……”从屋中跑出来的切原喊道，然后看了观月半天，挠了挠头说，“我忘了客人的名字了……”
　　“是说观月君吧。”幸村说道。
　　“是的！就是观月！”切原点头。
　　“也好，你或许更应该见见他。观月君，见过柳之后，希望你能改变你的想法。”幸村说道。
　　能逃离幸村的压迫感，让观月求之不得。“希望吧。”
　　在切原的带领下，观月走进了一件宽敞的屋子。只是古式建筑的采光一般，而且屋内没有开灯，显得相当昏暗。

　　“是观月君吧。请坐。”屋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让观月一惊。
　　昏暗的屋中，一个矮几前端坐着一个男子。观月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走近了些，“刷~”的一声，那名男子用火柴点燃了矮几上的一盏油灯。烛火摇曳下，观月发现那名男子一直紧闭双目。
　　在矮几的对面，观月坐了下来。“你好，我是观月初。”除了自我介绍，观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叫柳莲二。抱歉，在你进屋的时候忘了把烛芯点上。我已经不需要光了。”语气十分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提及了你的遭遇。”
　　“遭遇？在我看来那并非遭遇，而是命中注定之事。”柳依旧是不带波澜的语气。
　　听闻柳的话，观月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姓柳，那么你就是……”
　　“‘持柳，知未来。’你说的是这个吧”柳的语气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忧伤。
　　“是的……”观月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是柳这个姓氏的由来。就如‘观镜，知前事’，因镜若明月，所以以观月为姓氏家族的你的家族。”柳缓缓道来。
　　“事实上，所谓观镜不过只是一种媒介罢了，靠的不过是集中的精神力罢了。”观月说道，“柳家的持柳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柳木阴沉，以此招魂。以通灵之眼与鬼神交流来知后事。”柳解释道。
　　“那你的眼睛……”观月有些问不出口。
　　“是我自己弄瞎的。”柳淡定地说道，“为了逃避所谓的知未来的宿命。”
　　观月惊讶地说不出话。
　　“据说观月家观镜的能力只在男性身上体现，观月君小时候是被当做女孩子来养的吧。”
　　紫粉色的裙子，遮蔽天日的绿树在观月脑中一闪而过，“我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
　　“即便那样，你最终还是被迹部家带走了。你自己也其实很避讳自己的能力吧。”柳继续说道。“你对自身的事情，从未用能力调查过吧。你对自己的过去，以及自己所背负的宿命有着逃避的心理。”柳一针见血地说道。
　　观月一颤，干涩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现在再去深究不是毫无意义吗？”
　　出乎意料的，柳听完后竟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那个笑容，就犹如莲花盛开一般，带给了观月一种精神上的洗礼。
　　“观月君，听说你现在是名作家，编写了不少故事。”柳突然说起。
　　“是的。”
　　“那么每个人物的结局都是如何的呢？”柳问道。
　　“这……”每个人物的结局都不一样，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每个人物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柳不动声色地说道，“为了各种不同的理由不同的过去，最后却殊途同归。世人十分很可笑呢？”
　　沉思了一下，观月也有些感慨地说道，“确实，最后每个人都将迎来死亡。可是依旧为了眼前看似沉重的事情而忽略了自身。”
　　“然而有些人，本就是为了死亡而生的。”柳的声音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背负着仇恨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他们背上仇恨的那一刻便早已死了。”
　　“你是说幸村吗？”
　　“是很多人，也包括我。放下仇恨，这样的话说来简单，但做到谈何容易。观月君，你选择忘记仇恨，忘记自身的宿命，虽然你偶尔会很痛苦，可是至少你还有未来。”
　　“你不想说服我？”观月对柳的作法有些不理解。
　　“我很想，虽然并不愿意。”柳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想知道一段往事吗？”
　　虽然明知故事的内容或许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内容，可是看着一脸淡然地坐在自己对面的柳，观月还是说了句，“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