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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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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静静的屋子,微蓝色的浅纹墙纸,透过淡橙色纱帘的阳光在懒懒投射出模糊的光影。
晚饭满满一圈摆在深棕色长条木桌上。碧绿的菜伴着鲜红的调味酱,颜色灿黄的蘑菇米粥,呛着辣汁铺着小葱的蒸鱼,炒的细细匀匀的拌米饭。香气伴着一绺绺纤纤白气蒸腾而起,菜盘摆的美观协调,充满家的温馨。却没有人围在桌边尽享美味。佳肴一点点凉透,菜汤变成稠稠的浓液糊上了盘子边。
安嘉泄气的歪头躺在沙发上,身边是一片化不开的暮晖,绚烂而颓糜。屋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别人。双眸罩上似有似无的雾气,长睫轻颤,刺痛的感觉憋在眼眶,又被生生忍回去。安嘉嘴角淡淡的苦笑,本无资格奢求,何来的抱怨呢?心痛,只是心倏忽间痛了。蜷缩起身子,在沙发的一角轻轻靠着,嘴里哼着似有似无的淡淡旋律,听不真切,似是及其淡漠的歌曲。
城郊别墅,这里是S市最幽静的一片山区。山脚下有一片别墅区。绿树葱茏,街道影影绰绰的,一片绿油油的山连成片,气候清爽宜人。“小京,哥去忙了。你在家听婶婶话,知道吗?”余平山浑厚而温柔的声音。小京留着毛茸茸的小寸头,脸上却满是小女孩的细腻。“哥哥,明天别忘给小京买大蛋糕。”“你要听话,哥记得。”余平山不禁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哄小妹,其实只是唇角微微上扬,但眸子里满是疼爱。“哈哈。”孩子笑的脸泛起小红霞,毕竟还发着烧,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是亮亮的却也带着疲倦。“兰婶,拜托您照顾小京了,她的药搁桌上了。”余平山又不放心的念叨。兰婶是余家的老人了,余平山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余家干了二十多年,一如亲人一般。“放心吧,你也别太累了,忙来忙去的总不见休息。”兰嫂细心地配好一杯温水,正在喂小京喝药。余平山这才轻轻碰门出去了,关上门低垂着头微微叹了口气。今天小京发烧吵着要他陪,他们匆匆去医院挂号开药忙了两个多小时。打给安嘉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应该错过了吧,是错过了。余平山脸色不自觉地黯淡下来。
半个小时的路程加足马力的赶去,车子在迅速的飞驰。华灯盏盏的安详夜里,车影显得更张皇。一眨眼消失在街角。
“安嘉,是我。”破旧的小区,陈旧的楼道,五层高的房子年久失修,墙皮斑驳脱落,一股淡淡的霉味。安嘉在四楼租住,一个人的小屋子。
“喂,别闹了,我没有来是因为小京生病了。”敲门,呼喊,连对门邻居都别惊动了出门来看,这厢却始终没有动静。不是没有钥匙,但是安嘉说他喜欢给他开门,不喜欢让他自己开门,这样还有一点家的感觉。那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一个小孩子似的欣喜,把这件小事说的很重要。
余平山顿了顿只好拿钥匙开门,略带愠怒进去,只见安嘉垂着头缩在沙发一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余平山的脸瞬间滑过掩饰不住的愠怒。“道歉行吗?”余平山脸上轮廓分明,神情并无不同。安嘉身影暗暗的,屋里没有开灯,逆着光,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边儿,略略有些瘦削但挺直的躯干透出若有若无的寂寞。
“是不是没吃饭?”冰凉的话语,余平山望着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眉头蹙得紧绷绷的。
沉默。安嘉的发梢齐绒,微微晃动,余晖下泛着星星点点的的闪光。
“安嘉,你不吭声是怎么的?”余平山并不责备安嘉,默默的生着闷气似的问,但话语里难掩一丝关切。他自己也记不清他曾面对安嘉的沉默自顾自的唠叨过多少回了,每每都像个傻瓜似的的演着独角戏,因为对方似乎是个聋哑人,至少是表面上看一点不把他放在心上。
“过来,喂,我们吃饭好不好。”余平山尽量忍者冲头的火气招呼,而安嘉就是喜欢一次次挑战他的忍耐。他故意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望着地面,神情淡漠。
余平山干脆几步挡在安嘉面前。“喂,抬头。”余平山伸手去拍安嘉的肩膀,安嘉抖抖肩膀,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委屈,依旧无动于衷。眼睛不肯抬起,尽管余平山一直等着他,他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看对方。
余平山那些话语砸在空气里般了无着落。不过是要他抬头罢了,这么不礼貌的不理人,余平山皱着眉,换做别人只怕早就离开了,至少也在心里骂这人太不讲道理了,这么冷落人。
余平山终究是忍不了了,他的眼睛一点点逼出冷芒,鼻脊的线条在逆光处投下淡淡的光影。一张脸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老是这样,你真的是让人受不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你憋着气就自己憋着吧。好,我走,满意了吗?”余平山胸口终于腾的窜起火,朝沙发上萎靡不振的人喝了一句,甩门而去。
安嘉轻轻的眨眨眼睛,极轻极轻,整个人发飘,轻得仿佛没有感情的布袋。嘴唇颤动,进而双眸合紧,像是想甩下一些东西,却徒劳无用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