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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午后的“蓝野猪”旅馆难得的有些拥挤,审理于达莲娜离开的前一天下午两点在这里进行。
      不用说,一起谋杀案足以在平静的乡村引起巨大的轰动。在圣玛丽米德已经有很多年没发生谋杀案了。像普洛瑟罗上校这样的人在牧师寓所的书房被谋杀,更是村民们很少遇到的令他们惊诧不已的事。达莲娜和简姨妈还有雷蒙德坐在后排的座椅上,现在还不到两点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村民,牧师先生一家就坐在达莲娜他们前排的位置上他们也是刚刚过来,不停有村民偷偷看着牧师一家然后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各种各样的非议飘进大家的耳朵:
      “牧师来了。他看起来很苍白不是吗?我吃不准是不是他干的,可是上校毕竟是死在牧师的书房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牧师是个好人,而且他当时正在走访亨利·艾博特呢。”“哦!但好多人都说牧师确实和上校吵架了,听人说牧师说过想要上校死,谁知道他有没有插一手。”“玛丽来了。你们瞧她摆出的那副架子,不就是在那儿干活儿呗,她那个男人现在在狱里做苦力活呢。”

      牧师极力让自己显得庄重镇定,可是越来越多的议论让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的手甚至开始抖动,不得不攥住袍子。格丽泽尔达气红了脸她几乎坐不住,不停怒气冲冲的瞪着议论的人群。简姨妈安慰的拍了拍格丽泽尔达的肩膀,达莲娜的心莫名有点沉重,如果抓不到凶手,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人们会不停猜测不停议论,用恶意的眼光揣度他们,凡是和上校谋杀案有牵扯的人全都逃不掉。他们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流言蜚语会毁了他们,人们会慢慢疏远孤立他们。他们会一辈子被人当做凶手。

      这时列丁先生来了,人们的焦点立刻又立刻转向了列丁,列丁先生早上才被从警局释放看起来很憔悴,他攥着手上的帽子沉默的坐在了其中的一个位置上,紧接着死者的遗孀和死者的女儿也到了。这下人们议论的更为热烈,议论的焦点是莱蒂斯·普洛瑟罗,她没有戴孝!
      莱蒂斯·普洛瑟罗穿着一身粉色漂亮的裙子,她表情冷漠的坐了下来,仿佛参加的不是自己父亲被害的审判会。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相反达莲娜觉得她甚至喜欢这种注目。

      两点的时候验尸官到了,验尸官是邻镇马奇贝纳姆的罗伯兹医生。他清清喉咙,抬抬眼镜,摆出一副庄重的模样。
      审理开始,简姨妈不停地把身子前倾努力倾听所有人的证词。先是劳伦斯·列丁先生为发现尸体作证,并确认手枪属于他。他确信,他在案发前两天即星期二见过手枪。枪放在他住所的架子上,而住所的门习惯上是不锁的。然后普洛瑟罗夫人作证说,她最后一次看见丈夫,是大约四点半他们在村于路上分手的时候。然后她拜访了马普尔小姐。大约六点过一刻,有人打电话叫她去牧师书房。声音像是个女人。她沿后面的小路从花园的大门到了牧师寓所。她没有听到书房有什么声音,以为房间是空的,但她的丈夫可能正坐在写字台旁,那样的话,被棕榈盆栽挡住她就看不到他了。就她所知,他的健康和精神状况是正常的。她没有听说有哪个对他怀恨在心的仇人。

      接着是牧师先生,他详细的讲述了与普洛瑟罗约会和被电话叫到艾博特家去的情况。并叙述了怎样发现尸体,叫来海多克医生的经过,“克莱门特先生,有多少人知道普洛瑟罗上校那天傍晚要来见您?”
      “我想,有许多人。我妻子知道,我侄儿知道,并且,那天早上我在村于里碰见他时,他本人也提到这件事。我想,有好些人都可能偷听到他的话,因为他有点聋,讲话的嗓门大。”
      “那么,这是件人人皆知的事了?任何人都可能知道?”
      “是这样”牧师说。

      海多克接着作证。他是个重要证人。他仔细地、内行地描述了尸体的外形和道枪击的准确部位。按他的判断,死者大约在六点二十分至六点三十分被枪击——肯定不会晚于六点三十五分。那是最大的时限。他肯定这一点,并强调这一点。不存在自杀的问题,枪击处不可能是自己施加的。

      斯莱克警督的作证谨慎而简短,他讲述了他接到通知和看到尸体时的现场。他出示了那封信,信上的笔记经专家验证不属于普洛瑟罗上校,这是封伪造信。然后他又简短的叙说了案子的一些进展,比如说打给普洛瑟罗夫人的电话经电话局的调查是从村里一处僻静的电话亭打来的。警督什么也没有漏掉。

      后一位证人是玛丽小妞,看来她是个有点粗暴的证人。她说她没有听到什么,也不想听到什么。好像来看牧师的先生们通常是不会被枪杀的。他们不会。她有自己的话儿要照料。普洛瑟罗上校正好在六点过一刻到的。不,她没有看钟。在她引他进屋后,他听到教堂的钟响了。她没有听到任何枪声。如果有枪声的话,她会听到的。哦,当然,既然先生被发现遭人枪杀,她知道一定有枪声的——但仅此而已。她没有听到枪声。她只听到上校大声的打了个喷嚏。验尸官果断地没有再问下去。

      莱斯特太太也传唤来作证,但她出具了一份经海多克医生签字的证明,说明她因病不能到场。
      还有最后一个证人,一个有点蹒跚的老太婆。照斯莱克的说法,她是为劳伦斯·列丁“料理家务”。
      验尸官向阿切尔老太太出示了手枪,她认出就是在列丁先生的卧室里看到的枪,那枪“放在书柜上,随便放在那儿。”她在案发那天最后一次看到枪。是的——在回答进一步的问题时她说——她确信星期四午餐时间枪还在那儿。她离开时是一点差一刻。
      达莲娜不由得有点惊奇,她想起警督说过她记不清最后一次见到手枪是什么时候,而现在却对枪的事相当肯定。

      验尸官用一种平静的态度宣布审理结束,但语气却非常坚定。几乎立刻就作出了裁决:
      “卢修斯·亚历山大·普洛瑟罗上校的谋杀案为悬案。”

      ——————————————

      出了蓝野猪旅馆,达莲娜快步追上了莱蒂斯。她们来到“老屋”附近的草坪,达莲娜想起简姨妈的吩咐,她事先已经想好了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游刃有余。她拿出天青石耳环,平静的看着莱蒂斯“你的耳环掉在牧师的书房了。”
      莱蒂斯拿起耳环观察了一下扔回给达莲娜然后漫不经心的说“我没在牧师书房掉过耳环,这是安妮的,不是我的。”

      “我不记得最近普洛瑟罗夫人带过这个耳环,你不会碰巧记得她什么时候带过这个耳环吧?”
      “我得努力想想,”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眉头拧成一团。“哦,对了!”她突然说,“她在——在星期四戴过耳环。我现在想起来了。”然后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安妮说她只是到了窗户前没有进屋,她说了慌,一定是她杀了爸爸,赶快叫警察逮捕她。
      她的表情真实,如果不是简姨妈说星期四普洛瑟罗夫人没有戴耳环,达莲娜也一定被她骗过去。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莱蒂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莱蒂斯疑惑地看着她。
      达莲娜把耳环塞到她手里“普洛瑟罗夫人星期四没有戴耳环,是不是你那天在牧师书房详装找贝雷帽时故意放的?”
      “你是什么意思?”
      “莱蒂斯,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看我们俩人年纪相仿,你可以告诉我。”

      “哦——哦,是的!是我把这该死的东西放在书桌下的。”她高傲的抬起头满含怨恨的说“我没看出开有什么不同,达莲娜。是她杀了爸爸,然后她就可以和劳伦斯好了。”
      “是因为列丁先生?所以你嫉妒她恨她?”
      莱蒂斯将头发从脸上拨到脑后,似乎突然地恢复了自制力。“是的,你能把这叫做嫉妒。自从安妮来到这儿,盛气凌人,我就不喜欢她了。凭什么她要缠着劳伦斯,她只是一个老女人。你知道吗?‘老屋'归安妮所有了,那不在是我的家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离开这里。我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抢走了,凭什么!”
      在莱蒂斯离开前达莲娜问了她最后一句话“莱蒂斯,星期四下午你真的在打网球吗?”

      ——————————————

      回去的路上达莲娜还在思索着莱蒂斯,事情完全和简姨妈预料的一样。她看不懂莱蒂斯,她是一个心怀怨恨的任性的孩子,确实,她说那话时很像个可怜的孩子。可是达莲娜永远不能赞同她的冷漠,她对待死亡的态度。

      达莲娜走的是树林边幽静的小路。这条路很安静,除了“老屋”的人,很少有人走动,耳边只有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走到台阶那儿时,她停了下来,她的眼角瞟到了一个地方。她赶忙原路返回,有片灌木丛显露出被人折断的痕迹。达莲娜从小路上走下来,拨开灌木丛往前走。灌木很茂密,地上很多藤蔓杂草缠绕在一起,一些石头上还有青苔,很容易滑倒。她小心的往里走,突然,她敏锐的发现离她不远的灌木丛中,另外有人也在走动。达莲娜赶忙停了下来,考虑是不是退回去,如果遇到危险的人她可没自信一定能摆平。就在这时,劳伦斯·列丁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拿着一块大石头。

      达莲娜怔愣了一下,然后列丁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不,”他说,“这不是找到的线索,而是一份和平的贡礼。”
      “和平的贡礼?”

      “哦,我想要拜访您的简姨妈,我想感谢她。您知道达莲娜小姐,多亏了您的姨妈我和安妮才能摆脱嫌疑,不然我们……我真心的感谢她,我听说,马普尔小姐想要一块能装饰她的花园的精美石头或岩石,于是,”他展示了手上的石头“我就来这里找找,您瞧,真让我找到了不是吗?”

      列丁热烈的邀请达莲娜同他一路去简姨妈家,达莲娜委婉的拒绝的,她抱歉的说她还要拜访一下牧师先生。等到列丁走远,达莲娜转身返回灌木丛,她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如果只有列丁一个人路上的痕迹不可能这么深。她继续沿着路痕走去。并机警的注意着四周的动机。突然,小路变宽,变成一片开阔地,并且地上有被挖动过的痕迹。说是开阔地,因为地上原来茂密的枝藤在这儿变的稀疏了,但树枝在头顶交织起来。整个地方的长宽只有几英尺。在另一面,枝藤又变得茂密起来,很明显,最近没人从中走过。然而,有一个地方好像被翻动过。达莲娜走过去,跪下来,用双手将灌木拨开。一个褐色的表面闪现在眼前。达莲娜伸出双臂,用劲将一只褐色的沉沉的手提箱拉出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简姨妈看到的克拉姆小姐带来的箱子。达莲娜试了一下搭扣,是锁上的。她站起身,注意到地上有一个褐色的闪亮的小东西。达莲娜随手把它放进手提包里。然后她费力地抬起手提箱,走到另一处隐秘的地方重新把手提箱藏好。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寓所。

      达琳娜回到家,列丁先生已经离开了,他送的石头被简姨妈摆放在了一簇盛开的紫色瓜叶菊旁。达莲娜把她的意外发现告诉了简姨妈,她打电话通知了斯莱克警督,然后达莲娜和雷蒙德返回灌木丛把手提箱拿了回来。

      斯莱克警督没一会儿就匆匆赶来了,同来的还有海多克医生。
      他带来了一套钥匙和线。锁的质量很差,几分钟后,箱子就打开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映人眼帘的第一件东西,是张油腻的方格围巾。警督把围巾提了出来。然后是件退色的深蓝色大衣,破旧得不能再穿。然后又是一顶有格子花的帽子。

      “一堆假货。”警督说。

      再后来,是一双鞋跟很低、已穿破的长统靴。在箱子底,是一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
      “我想,是情人衫吧。”警督一边打开这个包,一边尖刻地说。不一会儿,他惊奇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在包里是一些真格的小银器,和一只银制的圆形大浅盘。
      简姨妈认出了这些东西,那是普洛瑟罗上校的敞口矮盐瓶,还有查理二世时期的浅口杯。几乎都是古董!

      “游戏原来是这样,”他低声说,“盗窃。但我弄不明白。没有人报案说这些东西丢失了。”
      “我想普洛瑟罗上校可能把这些古董锁在保险柜了。”海多克医生说“所以没人发现。”
      “我必须调查这件事,”警督说,“我现在就马上去‘老屋’。斯通博士肯定是跑去伦敦找买家去了。因为谋杀和一件又一件的事,他害怕我们会嗅到他的活动。很可能他的物品会受到搜查。他叫那位姑娘换装后,把东西藏在灌木丛里。他的打算是,叫她呆着避嫌,而他准备在一个夜晚绕道回来,取走东西。噢,有一个好处。这可将他排除在谋杀案之外。他与此无关。好一场难玩的游戏。”

      他重新包好这些东西,谢绝简姨妈请他喝杯雪利酒的盛情离开了。

      找到假斯通博士的赃物大家都很高兴,但是海多克医生仍显得有些忧郁重重。简姨妈热情的邀请海多克医生留下来品尝她的雪利酒,大伙又聊起了上校的谋杀案,“太令人震惊了,知道普洛瑟罗上校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达莲娜点头附和并说当她从伦敦回来知道上校被谋杀,简直吓坏了。
      “达莲娜小姐,您也去了伦敦?”海多克医生问。
      “还有谁吗?”
      “格丽泽尔达星期四也做了火车去伦敦,您没看到她吗?”

      可是格丽泽尔达没有去伦敦,她去的是离圣玛丽米德不远的梅尔切斯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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