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我》sutuzi

1、胆怯的我

　　九月的北京虽然依旧闷热，这极制的热中却包含了秋意的萧瑟。被晒的焦黄的叶子终于还是飘在了马路上，忽然被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起来，然后就在空中转了个圈儿，落在了不远的地方。
　　肖奕，我回来了。
　　“肖奕。”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回来了。”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回来好。”又是沉默。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想见你，离开的一年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嗯……我还在上班。改天吧。我要工作了。”电话里的忙音响了好一阵儿，我才反应过来，他挂了电话。真好，能听到他的声音。幸好，他没有换号码。
　　额头的汗沿着脸滑到了脖子里，我突然好高兴，我又回来了，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一辈子也回不来了，真好。北京的发展快得出乎意料，什么都在跟国际接轨，想找个便宜点的旅馆还真不好找。
　　仔细洗了个澡，困意袭来，最近越来越喜欢睡了。不行，我得去找肖奕，一年前我匆匆离开了北京，到了英国才给肖奕信息。我知道当时他一定急坏了。后来联系渐渐就少了，最后没了。熟悉的写字楼依然光鲜，衣着同样光鲜的白领们涌出写字楼。我向着人群的最后望去，肖奕不喜欢人多。从潮水到溪流再到三三两两，还是没有，汗水又流了出来。16层的灯还亮着。7点，8点，快到9点的时候，日思夜想的身影终于出现。有点疲惫，打着电话，不过却笑着，真好。我看着他越走越近，竟不知所措起来。他打着电话笑着走过去了，我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志东？”肖奕皱着眉头返回到我面前，还举着手机，看了我几眼后，对电话里说：“你先睡吧，别等我了。遇见了个朋友。我晚点回去的，你不用担心我。”
　　“男朋友？”还是忍不住。肖奕脸色黑了下来，“女朋友。”我笑了，真好。我怎么忘了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除了我。
　　“什么时候结婚？”肖奕打断我的话，“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走到这了，顺便看看你。”肖奕有些嘲讽的笑笑：“劳您惦记！我活得好好儿的。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女朋友一人儿在家我不放心。”说着已经转身离开，我追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我感觉他身体僵了，“对不起……”没想到，肖奕一下子挣脱开，甩手给了我一巴掌，“我他妈不是同性恋，你他妈以后离我远点儿！”说完一溜烟儿跑走了，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的心有点疼，真的对不起……
　　站了一会儿，周围的人慢慢散了，自己还那么多事儿，谁有空多搭理别人。再说现在同性恋又不是啥特稀奇的事儿。我自嘲地笑笑，开始漫无目的的走。霓虹灯闪着光怪陆离的光，一个个衣着照样清凉的美女从我面前笑闹着走过。浓浓的眼线，遮不住眼中的空虚，在说笑时还不忘给我一个笑，千篇一律，诱惑十足。我笑笑，没想到我的皮囊还能哄人。“帅哥，要不要去喝一杯？”“好。”反正也不知道去哪。“姐妹们，这个帅哥跟咱们一起玩儿。”一阵欢呼，我跟着她们一起拐进不远的一间酒吧。声音震耳欲聋，动感十足，DJ卖力地打碟，炒着已经爆棚的气氛。一年多没进过酒吧了，刚进来还真有点受不了。我差不多适应了，那帮女孩子已经玩开了，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去，把外衣脱下来放在旁边。里面的T恤已经湿透了，最近汗流的越来越频繁了。打开一瓶啤酒，慢慢拿在手里玩着，看着那些在场中High翻天的男男女女，恍如隔世。
　　“帅哥，怎么丢下我们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女孩子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是gay。”我喝了口酒，没看女孩子错愕的脸。“……gay？老娘真命苦，看不上的死缠烂打，好不容易看上了竟然是gay……”“你很老吗？”“怎么会？我正是青春好年华！”“那还自称老娘？没事多读点书，别老在这种地方混日子。”“你？！算了，要不是看你是弱势群体，老娘就要开挂了！说起来，你多大？怎么教训起人来比我爸道理都多！”“你愿意听个故事么？”我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愿望。
　　“我跟X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时的我因为妈妈和哥哥的溺爱，狂妄，目中无人。但当我看到X时，我突然有种想为他做任何事的感觉。我以前也交过女朋友，可都是新鲜劲儿一过就散伙。直到遇见他，我当时很惶恐，我竟然喜欢一个男人！我开始焦躁不安，睡不着觉，我告诉了妈妈，妈妈沉默了半天，告诉我既然喜欢就大胆去追。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也许当一个人真的遇见他的那个人，就会变得成熟许多。我这个人既然想通了就不会计较那么多，可是我怕他会因此烦恼，所以就想方设法跟他成了朋友。我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即使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我还是乐此不疲。最后因为我把持不住……之后很长时间他都躲着我，我围追堵截了好几天后觉得还是让他想清楚后再说吧，我真不是有意伤害他……没想到两个月后，他同意了！我真高兴，这些就像在昨天，我拿起另一瓶啤酒接着喝了起来。后来……我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干着现在看来又傻又美好的事，不过我们始终站不到阳光下。我当时问他：后悔么？他说：后悔的话早就分手了，做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烦死了。我当时高兴的快化掉了，在大街上就抱住了他。后来我们都毕业了，住在一起。刚毕业那会儿，他到处找工作，看都不看我托哥哥给他找的工作，甚至还说服我让我自力更生。可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我特看不惯点头哈腰的对着主考官巴结。多次碰壁后，他给我说只要我以后少吃点，他愿意一辈子养我。我当时一激动就犯错误了，他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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