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愉悦教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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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紧急会议之后，言峰绮礼起身走出了地下室。
就在他打开位于一层的自己屋子的房门的时候，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好似进错了别人房间的不协调感。
——再一次。
预感到发生了什么的绮礼向屋中的长椅上望去。
映入眼瞳的是以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随意的态度，旁若无人地坐在言峰绮礼私室之中的男性。
如燃烧的烈焰一样竖立着的金发和红宝石一般的非人的双眸。充满现代感的搭配着毛皮的漆皮夹克和皮裤。华美到无以复加、散发着威严的光辉璀璨的面容。
这个人的存在不仅使空气随之摇动，甚至室内的照明都跟着一起变幻起来。曾经支配世间万物的王，似乎全身都放射出一种看不见的光辉。
果然。
再一次出现在绮礼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这位虽不是黄金甲胄打扮、却依然给人以金光闪闪感觉的Servant，此时正半躺在长椅上优雅地抿着杯中的红酒，脸上不知什么原因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一般情况下，当一个人面带笑容的时候往往会感染他身边的人，使周围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但不巧的是绮礼偏偏不是那种喜欢看到别人笑容的性格，更何况面前这位英雄王脸上的笑容只能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安的事情。
“你难道没有别的事可做吗，Archer？”对于英雄王为何再度来访毫无头绪的绮礼，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
面对绮礼的质问，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端起酒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年轻的神父，“哼……感觉到无聊的人，看来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呢。”
“无聊？”听到这样回答的绮礼马上发觉到这番话里所包含的信息——
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察觉的，不过这位英灵已经知道了今晚他违背时臣的意思而单独行动的事情。
“怎么了，绮礼？你也会产生所谓的‘好奇心’吗？还是说，你已经对只是听从时臣的命令而感到无法满足了么？”
“……心怀不满的人是你吧？你之前不是还说对令咒之类并不在意吗？吉尔伽美什。”
绮礼以远远称不上“客气”的态度反问道。对此英雄王并没有在意，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是时臣将我召唤到这里，并向我献上魔力。所以不管怎样我也要以对臣下的礼仪对待他吧。”
话音一转，那双高傲炫目的深红色瞳孔深处竟然闪出了一丝忧郁的阴霾。
“不过坦白地说，我还真没想到，那男人竟然是一个那么无聊的家伙。连一点有意思的地方都没有。”
“……这话可真不应该从作为Servant的你的口中说出来呢。”
纵然对于吉尔伽美什会秉持如此的态度没有任何意外之感，绮礼的心中还是难免地产生了一些Archer对他的老师不礼貌的气愤，同时也更加明了了对方整日赖在他这里的原因，房间中的气氛亦稍稍变得舒缓下来。
“真的有那么无聊么？时臣老师的命令。”
“喂、喂……亏你到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对于绮礼的问话，吉尔伽美什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个让人感到可怕的弟子啊。”
——你也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吗？
绮礼忍不住在心中这样想——或者说吐槽道，但他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以一贯的平静回答道，“边笑着边这么说可真是没有说服力啊，吉尔伽美什……这不正是你感到中意的地方吗？”
“没错，绮礼，”这个金色的英灵毫不避讳地承认道，“正因为你是这样的男人，我才会对你感兴趣。”
“那么，如实地禀告给本王吧，在爱因兹贝伦之森真正发生的事情——你向时臣隐瞒了的一切。”
……
“黑色单翼？”吉尔伽美什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微微皱起了眉，他不置可否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呐，绮礼，就你所知的历史上，确实没有这样一个名叫‘塞拉斯’的英灵吧？”
“没错。”绮礼点了点头，“自从Lancer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我就以‘塞拉斯’为关键字进行了检索，无论是圣堂教会、魔术协会还是公开记录的历史资料中，都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英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以那个英灵的自傲程度来看，在战斗中向Saber报上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假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
“是的。只有那个可能了。”绮礼确认道，“Lancer，恐怕不是诞生在这个世界的英灵，而是来自于‘外界’——平行时空、异世界等等。”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正如这句一个多世纪前的名言所指，Lancer来自其他世界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并非完全的不可能。圣遗物的选择失误、魔术师的错误理解、召唤时发生的意外，都有可能导致这万中无一的状况发生。
慎重地说出自己得到的结论之后，神父停下话头，以等待着什么似的目光看向难得陷入沉默的吉尔伽美什。
事实上，对于这个论点，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人正是绮礼。因为唯我独尊的英雄王是如此确信无疑地认定了Lancer是其唯一的挚友「恩奇都」。纵然时臣能够轻描淡写地将之解读为“只是误会”“一时错认也是有可能的”，然而绮礼却不会这么认为。
吉尔伽美什是认真的。唯有对于这件事，这个以游戏世间为己任的王者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敷衍和玩笑的部分。
这不是身为远坂时臣弟子的言峰绮礼，而是身为圣堂教会第八秘会代行者的言峰绮礼所作出的判断。
“哼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一瞬的沉默之后，黄金的英灵发出了不明原因的嗤笑声。低沉的哼笑很快转变为充斥了讥讽和愉悦的狂妄大笑。
英雄王已经完全明了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擅自替好友承担了两人份的神罚、因而魂飞魄散的神造之子，本该在那个时候就迎来自身‘存在’的‘终结’；然而，不肯承认这样结局的任性的王，竟生生地想出了钻‘规则’空子的办法，以灵魂升华成英灵为条件许下‘未来’的愿望。
一边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一边是最古之王的‘因果’，左右为难的‘盖亚’干脆将那一点存留下来的灵魂本源送离了本时空。
——这根本就是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吧。‘盖亚’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而原本理应不可能再度返回这个时空的塞拉斯，竟然在本次的圣杯战争中被以Lancer的职阶召唤了出来，纵然有着许多的巧合与偶然，从起源上讲却正是这份‘因果’所造就的‘必然’。
不过，竟然是从‘外界’而来……想到这点，就连吉尔伽美什都不禁产生了一点无奈的感慨。
这样一来，想要找出造就了‘塞拉斯’如今之扭曲——与自毁——的源头，以及其真正所求的夙愿，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还真是令人不悦的‘事实’啊……‘盖亚’那家伙……”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压根就是被耍了的英雄王，难得从心底生出了想要磨牙的冲动。
“……”在生着闷气的吉尔伽美什没注意到的地方，年轻的神父正眯着眼近乎贪婪地将英雄王的烦闷躁意全数映入瞳中。一直以来严肃紧绷的嘴角，在本人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已勾勒成一抹生动醉人的弧度。
啊啊，这种悸动的感觉是什么？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想要看更多……更多的苦恼、纠结、更多的……
“——Archer。”几乎是被内心深处的某种未知的不安所驱使，代行者下意识地开口道。
潜伏在黑暗深处的诱惑低语消失了。
“……”被打断思绪的英灵回过神来，挑着眉看向不知好歹的神父。然而，在确切地看清那罪魁祸首的表情之后，英雄王眼中的不满换成了令人不安的诡笑。
“啊啊，绮礼，你这不是已经开始了解了吗……娱乐，或者说，愉悦——不过，竟敢在王的身上寻求乐趣，你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啊。”
（作：基佬王你这句话怎么看怎么糟糕是我的错觉吗……捂脸）
“……你是什么意思？吉尔伽美什。”
“哈！虽然本能地追寻着却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么……”像是有些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吉尔伽美什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么说吧，绮礼，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什么？你对圣杯怀有什么样的渴求？”
被这么一问，绮礼从对话开始第一次犹豫起来，“我——”
是的，这是最大的问题，为什么言峰绮礼的左手要刻着令咒呢？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听到这样含混不清的回答，吉尔伽美什那红色的瞳孔中放射出妖艳的光芒。
“那怎么可能。圣杯不是只会召唤那些对它有所需求的人吗？”
“按说应该是这样的。”而这正是令绮礼感到困惑不已的原因所在，“可是……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没有任何理想和夙愿的我，究竟是为何被圣杯所选中？”
“有那么难以理解吗？”看着绮礼那凝重的表情，吉尔伽美什终于失声笑了起来，“既不为了理想，也不为了什么愿望，只是单纯地追求愉悦不就行了吗？”
“开什么玩笑！”绮礼气愤的声音，基本上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出来的，“要身为神的侍从的我，去追求愉悦？——我怎么能做那种罪孽深重而堕落的事情？！”
“罪孽深重？堕落？”看着神色刻板眼神认真的绮礼，吉尔伽美什不禁感到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向前探了探身体，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可真是跳跃性的思维呢，绮礼。为什么你会把愉悦和罪过联系起来呢？”
“那是……”绮礼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现在这样从未有过的尴尬境地。
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绮礼，英雄王面上的表情愈加得意洋洋，“因恶行而获得的愉悦，或许确实是罪恶。但是人们也会因行善而感到快乐。你将愉悦本身定为‘恶’，究竟是为何呢？”
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却无法回答呢？绮礼不知道原因。简直就好像在自己内心里的某处未知的领域囚禁着漠然的不安一样。
“——愉悦什么的，对我来说也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也不想追求。”
终于能够开口回答的绮礼，声音却不像他往常说话那样，而是显得非常的不自信。好像是寻不到合适的回答而只能随便地找一句话应付一样。
英雄王那深红色的瞳孔以一种似乎在仔细品味着绮礼似的样子盯着他，紧接着便恣意地纵声大笑起来。
“言峰绮礼，你果然——是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有趣的家伙呢。”
——都到了这个份上依然坚持对自己的本性一无所觉吗？无妨，越是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期待其打破之后的样子才越有价值。
看来，在想办法弄清楚吾友的所愿之前，找到了相当有意思的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呢。
“……什么意思？”
“只是说说，不要在意。”吉尔伽美什往杯中重新倒入红酒，再次靠回沙发上，朗声说道，“所谓的愉悦，从根本上说是灵魂的一部分。并没有‘有’和‘没有’之分。只有‘意识到’和‘没意识到’的区别。”
“绮礼，你只是至今都没能看清自己的灵魂而已。你说你不知何为愉悦，说到底也就是这么回事。”
“区区一个Servant，也想多管闲事对我说教么？”
“别自以为是，杂种。这可是享受过整个世界的奢华与快乐的王所说的箴言。给我闭上嘴巴老实地听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绮礼的内心一直在仔细地分析着Archer的话。
这个傲慢的Servant所说的话，不知为何撩动着他的神经。
“总之，绮礼，你首先应该对娱乐这种东西有所认识。只把眼光放在内侧是不行的，要开阔视野……对了，先从陪本王娱乐开始如何？”
“我没有时间用在游玩上。”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神父在心中这样想着。
“别这么说嘛。这可以在你为时臣办事的时候顺道进行。——绮礼，我记得你曾说过，其他的Master追求圣杯的理由和时臣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愉悦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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