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二班情报组》苏无衣

4、Act 3

　　三
　　趁早自习空档，团长与陶比希、齐天三人去A市市剧院探勘了一番。
　　齐天打听到的剧场，是市剧团几年前的一个排练场地，后来新剧院建起来，它便被锁起来了。
　　剧院的管理人员为他们开了锁，门一开，扑鼻而来令人气闷的霉味。等霉味稍稍散去，陶比希拦住团长跟齐天，自己先进去把两边厚厚的窗帘拉开来，让日光透进落地大窗。
　　可以容下一百多人的场地，桌椅虽然破旧，保存得仍算完好。三人上舞台走了一圈，发现情况比他们料想的还要乐观。
　　“只是顶上那灯有些不稳，但应该近期内也不会有事故。”那管理员非常热心地解释。
　　团长点点头，开口温和有礼：“请问若租借出来，费用要怎么计算？”
　　“哈哈，这个不行的，”管理员笑了起来，“你们还是高中生吧？租借费你们出不起的，而且我们也不能随便把剧场租给学生。”
　　齐天挑眉：“请问要什么条件？”
　　“至少需要你们学校老师的介绍信吧。那样比较好办事。”
　　“我们审查资格都没过老师哪有可能给我们介绍信啊！”陶比希想到这个就憋闷。
　　齐天不说话，默默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似乎已经开始设想该怎么布置舞台。团长脸上微微噙着笑，不置可否的模样。
　　只有陶比希仍是一头雾水。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同学们正准备出去做课间操，教导主任驾临三年二班。
　　他拦住班长，一声令下：“帮我叫两个人到教导处去，我要班花。”
　　班长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懒懒一点头。等教导主任一出去，他挥挥手召回向外奔的同学们，拿起黑板擦拍拍教桌，一片粉笔灰尘中，映出其仙风道骨的笑容：“同学们，利用课间操，响应教导主任号召，三年二班，班花评选开始——”
　　教室里哗然一片，男生们拍桌子吹口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陶比希正抄笔记抄得昏天黑地，突然被人拉着站起来：“我选陶比希！”
　　她错眼一看，是齐天！
　　“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扔下笔，对他咬牙切齿。
　　“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一片好心啊。”他撇唇微笑，满意于周遭的呼应，一边闲闲应她：“曾经有科学家把一只鸡和黄鼠狼关在一起，第二天你猜怎么了？”
　　“鸡被吃了？”陶比希眯起眼睛，手指在底下开始做舒展运动。
　　“鸡怀孕了。”
　　陶比希一下扑到他身上，两根手指捏出他的脸颊往两边使劲拉拉拉，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两个红印。
　　“下面那对打情骂俏的停一下，”班长掩嘴打了个呵欠，整个人趴到了讲桌上，勉强用一只手撑起下巴，“你，陶比希同学，通过了投票，成为班花之一。林深深同学，你是另一个。两位请去教导处报道吧。”
　　“什么嘛，明明我是被陷害的。”陶比希恨恨地松开手，齐天无语地揉揉自己的脸颊，一把拉住她，在耳边轻声道：“记得找教导主任要推荐信。”
　　“什么？你们……”她讶异地瞪大眼，齐天却只是冲她眨眨眼，抬手缠住她的马尾，轻轻一扯，头皮轻痛，阻止了她想要问出的话。
　　“猪头，快去。”
　　陶比希瞪他一眼，与林深深相偕出了教室。
　　两人走到教导处，刚想敲门，教导主任便一把拉开了门。看见她俩，略略一怔，回过神来便指着走廊里一排盆栽说道：“来来来，你们两个人帮忙，我要搬花。”
　　“……”

　　甩甩累酸了的双手，把推荐信咬在嘴里，陶比希得意地踏入教室。满心想炫耀一番这推荐信来得多么容易，教室里竟是空无一人。
　　“欸？”她把信拿下来，往门外退。跟在后面的林深深一把挡住她的退势，冷冷道：“第三节体育课。你没走错教室。”
　　“啊！记起来了。”陶比希打个哈哈，接着又惊得一跳，“那我们还是出去避嫌比较好。通常校园盗窃案就是发生在这种时候，我们肯定会被列为头号嫌疑犯！”
　　林深深只撇了撇唇，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陶比希无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想起了书包里那封情书。
　　好机会！
　　她立马跑回自己课桌，从书包里翻出了那个诡异的粉红色信封。
　　拿着信走到齐云的座位，他们两兄弟座位只隔一个走道，她白了那个座位一眼，弯腰把信扔进了这边这个座位。
　　窃笑着直起腰，发现林深深正坐在座位上偏头看她的举动，冷冷的眼神中有显而易见的惊讶。
　　陶比希额角冷汗滴下来。
　　“我不是要偷东西，我是要放东西，你知道……”她还没解释完，林深深突然将头一昂，下一秒便有鼻血弯弯曲曲地从鼻孔蜿蜒下来。
　　陶比希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去找纸巾，林深深冲她摇摇头，捏着鼻子走出了教室。
　　“喂喂，林深深同学，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嫌疑会更大啊！”陶比希很着急。
　　思量一阵，她快步走出了教室，决定去上体育课。

　　操场上热闹非凡。男生们分成两队在打篮球，一大群女生围在旁边，不时爆出欢呼尖叫。
　　热闹的中心点是齐云和于役，两人分属两队，高挑的个子灵活的身手，篮球在手中转动，奔跑，两人对抗异常激烈。
　　陶比希没什么兴趣地掉转头，往操场旁树荫下一看，果然看到齐天正坐在木椅上。旁边坐的是周心雅，捧着书，时时抬头往操场中望去，齐天跟她说了句什么，她脸颊顿时通红。
　　陶比希停住了步子，觉得空气中的灰尘扬得太厉害，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齐天视线往她这边一瞟，便起身向她走了过来。陶比希看着他的脸，带着熟悉的谑笑，漫不经心的，让斯文白皙的脸面总带几分不正经，跟齐云身高是相同的，却瘦了许多，一点都不健康的样子，让她看了就觉得生气。
　　总觉得在什么时候，她见到的他，不是这样子。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呢？
　　“好累！”他一走过来整个人就倚到了她身上，抱怨着：“上体育课真累。”
　　“你有做什么吗？坐那儿聊天也累？”陶比希斜睨他，“猪。”
　　“谁知道呢，就是累了。”他漫应着，有几分无赖。
　　陶比希任他靠着，看了眼操场，问：“团长呢？”
　　“早就回教室去了。”
　　“体育课就是要用来锻炼身体的啊！怎么可以回教室偷懒？！”陶比希突然好同情体育老师。
　　齐天无聊的打个哈欠，拖着她的手走到长椅边，周心雅笑眯眯地起身加入那群拉拉队，把椅子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陶比希被拉着坐下来，肩上一重，某人的头枕了上来。
　　“喂！”她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冰凉的手指缠住她的，让她的心突地一跳。
　　“猪头，我头晕，让我睡。”他的声音在耳畔，清清冷冷的，却煨热了她无辜的耳根。
　　算了。
　　操场上的纷闹像是隔了一个时空般遥远，她抬头看着澄净的蓝天，风吹得云微微流动，头顶的树叶间点缀着一簇一簇雪白的花儿，仿如流云。
　　心中霎时也宁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