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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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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
我戳了戳佑佑的脸蛋儿,又滑又细,还温温的,很好戳。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愿听的,可怜的佑佑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见我正眨巴着眼睛盯着他,更像是见了鬼一样,噗噗几下直往后面缩。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他昨晚是睡在回廊里的扶手上的,这么一挣扎,就一个后仰摔进了外面的花丛里,还兼和着一声咒骂。
惊悚,那么美好的佑佑居然会骂脏话!
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睛角被花枝戳破了。正准备上前拥抱他安慰他时,他却一溜烟的跑了。看着他逃命似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有点小小的受伤。不过转念一想,别的女人他也一样讨厌,而我和别的女人比起来起码还是他的娘子,就又乐开了怀。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不光要彻底摆脱那不举之症,还要对我如狼似虎,然后给公公婆婆生一堆乖孙子。咦嘻嘻嘻嘻。
今天,新生开始正式上课。
我因为比较瘦小,被编排在了前面的位置。许莫言原被排在后面,可他死皮赖脸的揪住老师不放,最后也坐到了我后面。其实我觉得以身高安排座位完全是老师在扯淡,就拿小土牛来说,分明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却坐在了最靠前还靠中的位置。
而老师看他的目光,也比看我们的时候更加和蔼可亲。(#‵′)凸
第一堂课都是些理论知识,我听得直打瞌睡。就这些玩意儿,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小土牛还听得一本正经,一边点头,一边拿毛笔记在手中的小本子上。这让我很不齿,要知道只有天赋不够的人才会加倍的努力。
许莫言说我这是谬论,但是他绝对举双手双脚的赞同,说完还臭不要脸的加了一句‘吟笙说的我都赞同’,搞得我以为他有那短袖之好。再加上他看起来既没什么天赋,又不怎么努力,似乎进图画院成不成得了画师都无所谓,莫非混迹在这阳气旺盛的地方,真是因为那同性癖好?
咦——好恶心。
我因为对那些基础的理论知识不感冒,初初上课就总开小差,加之小土牛的反衬,仅上了半天的课我便被列入了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之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成为画师是我爹的遗愿,我努力了达不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比起这个我不太上心的夙愿,我现在更想还的是眼前在发生的恩情。我那相公有事没事总不爱回家,偏偏夜不归宿也不是去妓院喝花酒或是有相好的要私会。他爱画画,便时常留在图画院中通宵作画,或是去相好的同学家中,与之促膝长谈。
婆婆说了,若是去喝花酒她反而还不担心,可他常常去男人家中留宿,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妙啊。
还没到午饭时间,怜香给我送来了饭菜。她将左手的递给我,右手上却还提着一个。我一边将一个香芋丸子叉进嘴里,一边含糊问道,“那个是给谁的?”
“自然是少爷的。”怜香见我这般吃相,不由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道,“拿给我,我给相公送去。”
怜香斜眼看着我,那表情里写满了不信任。我举起筷子在她额头上一敲,道,“我不会偷吃的!”
那丫头哎哟一声,单手捂住额头,撅着嘴将食盒递给了我说:“绝对不能偷吃哦,不然我会禀告夫人,让她扣你零花钱的。”
我作势又要打她,她这才捂着额头飞也似的的跑了。
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公公婆婆对我有救命之恩,虽然我那会儿穷得快饿死了是自作孽,但这么大的恩情肯定是要还的。他们不缺钱不缺势,最耿耿于怀的就是相公这病,还有抱孙子的迫切期望。所以,我一定要攻下面前这座高山,然后拿下穆阿丙,制造小阿丙。
而我现在要去做的就是计划的第一步——套近乎!
提着我两个食盒去二年级生的地方找他,不得不说的是高年级的就是不一样,我们一上午都在上那枯燥的理论课程,他们却用着各种的姿势各种的造型在随性的发挥着。真好。
按正确的规定是,二年级的学生虽然可以随意发挥自己的才能了,但是还是要统一上课,平日里会聚集在专门的画室里完成一些作业啊什么的。但是我相公的这个师傅脾性有些古怪,对看不顺眼的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如果是自己人他却护短到爆炸。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相公才得以被安排到一间宽敞凉快的画室。借用师傅那会儿的原话就是,“我这徒儿天资聪颖,和一帮庸俗的蠢货待在一起,我怕他被传染。”
红毛师傅脾气太怪了根本没什么朋友,不过好的是我相公平日里待人就很好,加上有才华又长得帅,尽管院里老师不屑红毛师傅,却对他非常偏爱,还经常把他拉到边角里说悄悄话,企图将他收归自己门下。
其实说句实话,我这相公真的是太完美了。忽略那个最大的问题不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真的找不到一丝缺点。就连穿衣打扮也这么有品位……今天他穿了件月牙色的锦衣,领口处翻出绛色的富贵花纹,金雕细琢的玉冠稳稳的束在头顶,一缕与身上衣饰搭配得当的金穗子随意的垂在耳畔。他背对着门站在一副快画完的山水图前沉思,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得那眉眼越发的英俊帅气,(﹃)口水……
我趴在门边花痴了好半天才想起我来这里的目的,忙站直了身体装成刚刚到的样子,抬脚跨进去前还抚了抚我的衣服下摆。透过屋外的阳光,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消瘦弱小,竟发自内心的有了一种失落感。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做了我的夫君,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努力一下,让自己变得更自信一点的站在他身边。
他已经觉察到我的到来,大约是难得见到我出神,眼神里有一抹认真的审视被我揪了个正着,不过飞快的就消失不见了。他搁下画笔平淡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我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与他四目对上时还不忘讨好的眨了眨眼睛。
“婆婆让人送来的午饭。”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觉得他今天没有昨晚在家时那么厌恶我了,或者说,那种故意竖起来的疏离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非常平淡的和善。但是,他依旧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我,这一点非常明显。
他吃饭的时候很慢,而且慢条斯理的吃相非常斯文。我觉得那样做真的很好看,但是我是真的做不到。毕竟,一个打小就挨饿的人,哪怕是女人,见到吃的也没办法像他那么淡定。尽管如今我已经不会再遭遇饿肚子的窘境,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羡慕了一下这个自小便衣食无忧的男人。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都没怎么说话,我嘴里包着口肉,手上挥舞着筷子和一颗丸子战斗,还不忘记我跑了无数个院子来这里找他的目的。
我有一个习惯不好,就是同时做两件事的时候很容易手忙脚乱。例如现在,我半颗心想着吃饭,半颗心想着和他套近乎,最后的结果是咬了半个的肉丸子从筷子间脱落,哧溜溜揪地一下就飞到了他的碗里。
“……”
“0_0”
他好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先是诧异着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诧异的低头看了丸子一眼。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然后他冷着一张脸将那半个丸子狠狠叉在筷子上,然后绝情的扔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我看了一眼自己那见了底的肉丸盒,最后抬手用飞快的速度夹回那半个被他嫌弃了的肉丸并塞进了嘴里。他大概永远都没办法理解我当时的行为,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理解。我已经不缺这半个丸子了,可就是受不了这样丢掉。
他应该是被我吓到了,顿在那里半天都没动。我低着头猛抛着快完的饭,其实肠子都悔青了。在这么斯文的相公面前展现了我这么狼狈的一面,这第一步的套近乎做得真不咋地。他会不会嫌我无礼嫌我脏呀,从我筷子上跑到他碗里的他都要扔出来,更何况我还把桌子上的给捡回来吃了。
就在我纠结得脸都贴进碗里的时候,他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和善到诡异的语调说道。
“听娘说你嫁进来之前挨过不少饿。”
我:“……”
咱能别这时候提这事儿么?
“明天让下人多给你准备点吧!”他显然听不见我的心声。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去给你说好了,多要点肉丸子是吧?”
“>_<”相、相相公,你看不到我脸都红成猪肝色了么!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彻底泡了汤,我抱着我的食盒落荒而逃。那个魔音一样的声音还在后面喊着,“怎么突然跑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亲爱的相公,你是在报复我前天夜里收了你书房和画房的被子害你睡在门口吗?
套近乎之第一回合,吐血惨败。
事后总结:我一定要改掉吃饭时的不良习惯!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