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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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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抱着一颗桂树,对着我相公流口水,才懒得管那羡慕嫉妒恨的小秃驴子。许莫言不知何时摸过来,凑到我耳边问,"你也喜欢穆佑师兄?"
我撇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嗤道“切,低端。”我需要喜欢么?需要喜欢么?那是我相公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我需要喜欢么?
见我一脸不屑,许莫言露出了然的笑,自来熟的勾住我的肩膀,道,“了解了解,喜欢穆师兄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也有很多男人,你用不着难为情。”
“……”
我瞧着和他沟通有困难,索性懒得再理会。我心里的优越感,岂是尔等所能明白的?
上级喊话结束之后,就有师兄来带我们去参观图画院。许莫言跟块牛皮糖似的死黏着我不放,其他的同学一看他那副打扮,恨不能退开三丈远,顺道连我也远离了。都是许莫言,瞧瞧那是什么搭配,混搭也不是这么搞出来的。
那个鹤立鸡群的小秃驴子名叫萧图浏,原来人家不是小秃驴是小土牛啊,还是什么御史大夫箫虎威的庶出六子。以高分考入图画院,非常有天赋,非常有才华,甚至被一些无聊人士预言将成为第二个穆佑。
对此,我表示非常非常不爽。
什么第二个穆佑,炒蛋去吧。哼。
我盯着小土牛的背,狠命发了几槽眼钉。谁知他像是有感应一般,突然回过头来。吓得我小心肝一颤,赶紧一把抱住身边的柱子,佯装着一边哈气一边用袖子去擦。
“这是在干什么?”
不料,一个威严的突然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红眉怒发的眼睛。像是能吃人似的,还凶巴巴的盯着我。这次,我连心肝都来不及颤了,手一松脚一软,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前面领队的师兄赶紧小跑过来,见了红眉毛的凶老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师祖息怒,这是今天新进来的学生,不懂规矩。”说着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跟着跪在地上,依葫芦画瓢道,“师祖息怒,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这时,拐角处走来两个人。打头那个,我只需看一眼他的裤腿,就知道必是我的相公无疑。另外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他的朋友。我相公的朋友,当然就是我的朋友啦。
我一脸灿烂的望着我的新朋友,正巧他们向这边走来。见我对着他直笑,新朋友惊了惊。然后回了我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之后,才转而问,“眉师叔,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做眉师叔的人哼了一声,没答话。反倒是跪在地上的领队师兄连忙道,“回云启师兄的话,我奉师父的命带今天刚进来的小师弟们熟悉环境,这位师弟不懂规矩,不小心冲撞了眉师叔。”
我跪在那里,心里大呼冤枉啊。我不过是爬了根柱子,怎么就成不懂规矩冲撞这红眉老头儿了。师兄,说话要摸着良心啊师兄。
我正准备申述,却听我的亲亲相公对红眉老头道,“师父,新来的师弟不知道规矩,说几句让他知道知道就好了。”
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瞧见我相公和师父对望着在沟通。我心中热血一涌,砰地一声就冲红眉老头磕了个响头,然后大声道,“师父,原谅徒儿这一次吧,再也不敢了。”早说嘛,原来是咱师父啊,真是失礼。
“……”
“……”
可是,当我嚎完之后,全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包括我的亲亲相公都一脸惊悚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听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新朋友云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过了许久才停下来,指着我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个会看人的,一来就相中了我们院里最赋盛名的红眉点朱砂祁莲眉大师。”
我隐约觉得祁莲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显然理解错了我这一声师父的来处。我不爱同他们解释,只嘻嘻笑着去看我的相公,他与我视线对上,微怔了怔,然后很快就移开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出乌龙搅好了心情,也许是爱徒求情的时候就有了松动。红眉师父没再和我计较,转身就走了。作为徒弟,我相公穆佑自然也得跟上。可是,我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两个月没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他商量呢。
于是,我翻身一爬起来就要追上去,可是却被许莫言一把揪住。
我一着急,就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阿丙——”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的亲亲相公当场就跌了一个踉跄。若非一旁的云启师兄扶了他一把,指不定得摔进一旁的池子里去。他抽搐着面孔回过头来,正瞧见我冲他咧嘴露出一排白牙,脸色唰的一下就变成了漆黑色。然后由云启师兄搀扶着,一抖一抖的消失在了走廊上。
一直到那背影都看不见了,我才回过神来。这厮为何突然对我露出这等反应?莫非,起初他根本没认出我是谁来?
这天杀的!好歹我也跟他洞房花烛对坐了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居然,连我的脸都没记住!!!
当天,晚饭时间。
公公婆婆亲热的拉着我的手,问些上学时候的情况。我瞧着二老多时都呆在府里,肯定憋闷得慌。尤其我婆婆,几个女儿都已经出了嫁,身边就剩了我相公一个儿子,偏偏还没给她生出个孙子来。于是,便将许莫言那一身红配绿的德行和小土牛的清高夸大了当笑话说与他们听。
当然,笑话嘛总与实际情况有些不符的。其中不乏高大一下我的威武雄壮,强调一下别人的喜感形象。不过显然,效果非常的不错。公公婆婆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我那天杀的相公进来时,我公公婆婆正一人捧着肚子,一人狂锤桌子,试图缓解笑料。他这般冷不丁的冲进来,二老想收都收不住,一时手忙脚乱,推拉桌椅,掀翻碗筷,真是鸡飞狗跳。
他先是怔了好半天,然后才似梦醒一般回过神来,与二老请过安后又诡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虽然还为他白天没认出我是他娘子的事生气,但是我向来对美人狠不下心。于是便又咧开嘴,冲他嘿嘿憨笑了两下。
我猜我左边这颗虎牙卖相一定很好。因为他一看见我的白牙,脸就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色。婆婆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我的腿,我连忙收起笑,站起身冲他行了个礼,而后娇羞的用袖子掩住半边脸,甜腻腻的唤了一声,“相公。”
霎时,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这顿饭,在一股非常诡异非常奇幻的氛围下结束。
就连往日总爱拉着我聊上半夜天儿的公公婆婆也像喝了鸡血汤一样,三两口扒完饭就让撤了桌,并将我与相公强行推出门外,还高呼,“老年人要歇息了,年轻人请自便。”
可是,一出了门。我相公就自动弹到了距我五丈之远的地方,搞得我都怀疑我身上是不是生了跳蚤。我跟着他往我们的新房走去,中途我试图快步追上他,可是他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我一跑,他就撒丫子快奔。
如是几轮,搞得我气喘吁吁,扶着墙直呼停战。
死相,看着高高瘦瘦的,体力倒是真不错。
当我回到屋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趴下了。也顾不得有个男人还杵在一旁,扑腾一下就扑到了床上。上学第一天,光绕着图画院的半壁楼阁逛,可是累死我了。
正准备先小憩一下下,突听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我这屋……怎么给成这样了?”
我单手撑了脑袋,回头看向他,道,“我没怎么动啊,就是添了一个梳妆台,两个大柜子,三口木箱子,四个小板凳,五个古董花瓶和六幅招财壁画而已。”
“……”
他果断的拒绝了和我沟通下去,转身出去了。
我今天实在累得够呛,也懒得管他会去哪里,只裹住被子滚到了床里面去。反正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丫鬟们锁死了院门,并在院墙比较好爬的地方扔了荆棘。这些都是从婆婆那儿听来的,以前她撮合他和别的姑娘时,他就会用爬墙这一招。
我还自作主张的把其他房里所有能睡觉的床、塌、椅、凳,包括地毯、窗帘等布类物品通通扔掉了。他去书房,只有一堆书等着他,他去画室,这时正凉风送爽,极具诗意。
哦呵呵呵呵。
果不其然,半盏茶功夫不到,他就一脸风雨的冲了进来。
“我书房的床呢?我画室的榻呢?”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打着哈欠问他,“要床和榻做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理会我的装傻。可是,当他打开最后一个柜子仍没找着一床被子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
“被子在哪里?”
我偏头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玩意儿,抬头不解的道,“被子当然是在床上啦。”
他气得浑身直抖,又与我大眼瞪了会儿小眼。就在我都快睡着的时候,才气馁的松开拳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我忙喊他,“相公,相公,你要去哪里?”
他转头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我,狠道,“别再叫我相公!”
我不解的回看他,“不叫相公叫什么?阿丙吗?”
他一脚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待扶着门框站稳后,才又回头狠盯着我,命令道,“你若敢再叫一次,我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裹在被子里,略微的虎躯震动了一下。虽然很有气势,但是一想到他还是个病人,顿时那杀伤力就全没了。我扯直脖子,冲着门外的人影大喊了一声,“那就叫佑佑吧。”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这么自来熟的人。之所以语出惊人,全是出自一片怜惜之心。得了这样的病,肯定没办法对朋友倾诉。也没女朋友能排忧解难,更不能和父母商讨如此敏感的话题。
所以,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很苦。
我能做的不多,唯有用比蜂蜜还甜的甜言蜜语来治疗他,治愈他。让他走出阴霾,勇敢的面对现实,去接受它,看清它。
其实,这只是个举或者不举的问题。
然而,随着院子里花盆摔碎的声音传来。我突然意识到,举或不举,也许是个很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