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魔》穆寧

16、京都

　　「說說看你到底想怎樣？」彌無奈的看著自家的共主大人因為各種因素而趕走了第五任私人教師。

　　「什麼怎麼樣…誰叫他講話時沒有起伏，所以我才不小心的睡著了嘛。」我有點心虛的抱怨著。

　　「博國大人是我們魔界最頂尖的講師，他的課從來都沒人會缺席，而且很多人都慕名而來聽他的課呢，你竟然說他講話沒有起伏？」璽哭笑不得的反問。

　　哇噢！原來那個老伯是個偉人耶。我不著痕跡的背後畫下三條黑線。

　　「而且他的耐性可是我們全魔界眾多講師中最好的，但你竟然迫得他想要回鄉放棄教學。」薾從角落裡走出來，誇獎的說。我無言以對的低下了頭。想了想後，還是下定決心的抬起頭說：「我不喜歡只有自己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我討厭安靜無人的地方。」

　　彌首先第一個重重的嘆了口氣：「那你是想要怎樣？」

　　「你們來教我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一定要讓其他人來？」我不滿的鼓著臉。只要你們來教我，我就不怕一個人了呀。

　　「我們都沒有空，京都最近發生了些事，我們要負責調查。」璽伸手摸了摸我頭髪，試圖解釋。但我卻不給面子的反駁：「你們是王子！調查不是可以給下屬去做的嗎？」

　　「這件事不同，我們不想讓下屬去冒險。」薾溺愛的走過來，揑我的臉頰。

　　「你不讓他們去冒險，卻讓自己去冒險！」我氣憤的跳開，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吼：「不准！不准！你們是我的，不准你們去冒險！！」

　　「我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彌好奇的挑了挑眉。

　　「在、就在你們跟我訂立契約的那一刹那！」我雙手支著腰，氣勢強大的說。「我不管！總之你們不准瞞著我去做危險的事！」看著他們不以為然的表情，我立即補充：「別以為可以偷偷瞞著我，我現在已經學懂了如何利用你們跟我訂立的契約，別以為我以瞞得過我！」

　　「那你想怎樣？」彌先是不在意，但接著看到我伸出手晃了晃刻印在手臂上的契約文後，他嘆了口氣的問。

　　「帶我去！」我雙眼閃著期待的光芒。
　　「別想。」但他想也不想的回絶。

　　「為什麼？！」
　　「你現在不適合到外面。」他皺著眉頭，直指要點。

　　「我很強的！」我反駁。
　　「但不會控制。」但他也有卻重重的將了我一軍。

　　「小氣。」我垂下肩膀，可憐夸夸的看著他。
　　「裝可憐也沒有用。」他毫不在意說。

　　「我討厭你！」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吼後，我跑了出去。但在我的腳還沒有踏出門口半步，後方就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怎麼又是討厭嗎？」

　　「彌～帶我去嘛，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沒有勇氣把那一半步踏出去，我沮喪的回頭，撒嬌著。「帶我去，帶我去，我會很乖的，帶我去我嘛～彌～」

　　彌挑眉的看著我，我立刻整個人攀著他的手臂，努力撒嬌：「我會很乖的，我一定會聽你話的，貝森也會乖乖的聽我的話，所以讓我去，帶我出去！」

　　哇噢！我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悶死人的地方了。我高興得高舉雙手，本想對著外面尖叫一回的，但卻被璽掃興說：「小孩子，別把頭伸到窗外去。」

　　「我不是小孩子！」我回頭給他一個鬼臉後，繼續把頭伸到窗外去。今天是難得一天可以離開我們住的地方，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不過其實說外面又好像不怎麼對，因為我們也只是從皇宮走到京都而已。

　　「京都是怎樣的？是不是有很多惡魔？是不是有很多精靈？還有沒有奇怪的生物？或是…」我興奮得不斷發問，但璽卻只是無奈的搖著頭，沒有回答。我只好轉向坐在旁邊的彌，但他卻一直低頭看著厚厚的文件，絲毫沒有想理會我的意思，所以我只好鼓著雙頰，繼續把頭伸到馬車的窗外去。

　　「是誰說會乖乖聽話的？」璽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我回頭對他裝了個鬼臉後，反駁：「我是對彌說，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才不包括你。」

　　「小爾，下來。」當我的話一說完，彌頭也不抬一下的“命令”我，隨即我立刻垮下了臉。

　　「小氣。」我小聲的埋怨，然後乖乖的把頭縮回馬車裡。我不滿的趴在窗前的欄杆上，不斷的埋怨：「不跟我說話、又不回答我問題，又不讓我看外面，又不、」

　　「我們待會就到了，你再唸下去我就把你關在要住宿的店裡。」彌依然是“頭照舊不抬，命令照舊下”。聽到他的話，我立即瞪大了雙眼：「我們要住宿嗎？我們要住宿嗎？住在外面的地方？不是只出來一天嗎？」

　　「你想家了？」璽對我挑眉說。

　　「誰說的！彌，我愛你～你最好了～」我對璽吐了吐舌，然後撲過去抱著還在低頭看公文的彌，抱完他後我又立刻跳回坐位上高興的跟貓咪玩耍。

　　要說玩耍，倒不如是說我在“玩”和“耍”這隻黑色的貓咪。因為它總是高傲的對我不瞅不睬，害我愛欺負人的因子被激發，為了在路途中不感到無聊，又不讓彌他再度“命令”我要乖乖的，我只好跟小貓咪“玩耍”。

　　「小黑，小黑，可愛的小黑黑。」我一邊高興的把逗貓棒舉到貓咪的頭頂上亂動，一邊開心的看著小貓咪因為感到不耐煩而狠瞪我。

　　對了，別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哦，你們絶．對．沒．有聽錯。這隻在跟我“玩耍”的小貓就是小黑－－艾勒勃斯．黑暗．加遜薩勒，我們偉大的魔主大人。

　　你問我為什麼小黑會變成貓咪？理因很簡單，因為我要跟著彌他們出外，所以小黑成為了我的保母。但礙於小黑身份特殊和身形過大的關係，很容易就會引起一大堆不必的麻煩，所以在我們幾個商討過後，小黑不耐煩的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極度可愛的雙尾貓咪。

　　接著在我上萬次的詢問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小黑會有兩條尾巴。原因就只是因為魔界的貓咪都是兩條尾巴的。我還以為是用來控制魔力的，這個回答真的讓我失望了很久。

　　在我們的馬車經過京都城門的瞬間，我瞪大了雙眼。可能是因為我的表情過於驚異，連一直低著頭看公文的彌也不禁抬頭多看了我幾眼。

　　這、這到底是那裡呀？！我驚嘆不住的張大嘴巴，仰高了下巴。城門由一組組石雕合併而成，上面堆的除了是金塊外還是金塊，每一磚都閃亮得連黑夜也用不著點燈，就用它們自然反射月亮的亮度就足以把整個城門照得亮亮的。

　　當馬車進入到城裡後，我的嘴巴更是沒有閉上的時間。我整段路程都把嘴巴張得開開的，雙眼也瞪得大大的。這裡跟本就不是什麼“京都”，而是“金都”吧？！為什麼房子全都是由黃金堆成的？！難道這裡黃金都不值錢的嗎？還是說，這只不過是冒牌貨？

　　之後，我把疑問提出，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那是真的。在這裡，黃金的確是隨處可見，就好比路邊的小石子一樣。這到底是什麼回答？！黃金等於小石子？這是文化差異還是我的價值觀有問題？！為什麼在我的記憶中，黃金就是身份、地位以及權力的象徵？！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住宿吧。」彌抬頭看著一座看起來最“平凡”、老闆也是最“平凡”的店後，滿意的回頭對我們說。

　　隨即，我更是垮下了臉。這那裡“平凡”了？！老闆大人根本就是一臉“國王”的模樣！誰會把一座看起來跟本就是凡爾賽宮的宮殿看作成“普通的民宿”！！我對彌抗議了，但就在他比著另一座“更了不起的旅店”時，我立即二話不說的抱著小黑沖進“民宿”。誰會出外旅遊還住神殿的？！那是巴特農神殿好不好？雖然我算是無神論者，但怎麼也不會住進神殿吧？那是不敬！污蔑神靈！會被雷電閃到的！

　　「唉…」整個人躺在足足可以睡上五個大人的king-size大床上，我疲倦得不想再動腦筋了。這裡是“偽”凡爾賽裡最高級的房間，就我的認知裡，這裡就是皇帝大人睡覺的房間。

　　「怎麼？累了嗎？」彌走進房間，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我瞄了他一眼後，再度閉上眼呻吟著：「對，累了，不管是身還是心，都累死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們不只是才出來半天而已？」璽有點哭笑不得的坐到床邊，拍了拍我的頭。我不動一下的回答他說：「當你看到某一個地方的每一樣東西都與自己的認知記憶相差十萬八千里之後，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

　　「看多了就會習慣。」彌丟了那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後，走過來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我好奇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團溗{色的光芒在額頭上閃爍不停－－安穩藍光。藍魔法的一種，可以用來減少痛苦以及幫助睡眠的水屬性魔法。也是彌對我最常用的魔法。我閉上眼，靜靜的享受著這種溫和的、暖暖的感覺。

　　「對了，你們這次到底是要幹什麼的？」在享受的同時，我不經意的問。但顯然，他們都比我還要清醒許多，他們沈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我冷著臉的拿開彌的手後，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並說：「這是命令，說。」但他們卻在互看一眼低下頭。明顯的，他們並沒有打算聽從我的命令。

　　很好！竟然還反抗我的命令？我瞇起雙眼瞪著他們的同時，握緊了右手。瞬間，位於角落的古董花瓶“鏘”的應聲粉碎。接著我再一次以冰冷的語氣問：「說，還是不說？」

　　「這是國政問題，凌爾大人您無需費心。」彌單膝跪在床邊，回答。

　　那你是說，我不需要干涉？我仰高了下巴，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的看著他。「不說？那我就把這裡毀了，並順便試試自己能承受多少破壞力如何？」在我說出要毀了這裡時，這個該死的頑固分子竟然給我一個“隨便您”的表情？很好，那我就順便補充一下，我就不信你還能“無所謂”。如我所料，當他聽到我的補充是要連自己也殺了的時候，他的眉頭皺起來了。

　　彌不滿的抬頭瞪著我，而我也理所當然的回瞪他。盯了我好一會兒，他總算打破沈默，自動回答：「之前收到報告，有人想要以京都的人民為人質，威脅我們。」

　　「威脅你們什麼？」我看進他的眼裡，猜測著：「交出被禁的犯人？放棄皇權？交換寶物？…該不會又跟我有關吧？」我一直猜測，但彌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想了想後，我突然覺得他們這次答應讓我跟過來也未免爽快了點吧？該不會他們的目標是我，而彌又礙於不得交由下屬調查和不能讓我獨處的兩難中，最後還是決定把我帶在身邊，好讓自己安心一點吧？！

　　我說完，抬眼一看到他們兩人的表情後，雙肩便無力的垂下。這件事果然跟我有關，難怪他們這次沒有讓我吵嚷多久就答應了，真是…唉。早知道我還是乖乖的待在皇宮裡頭好了，真是後悔莫及呀。

　　「小爾，別離開我們半步，知道嗎？」我嘆了口氣後，璽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隨即拍掉他的手，同時送給他們一個大白眼：「有小黑、西爾芙和普卡在我還怕什麼？」小黑雖然愛對我不瞅不睬，但它不失是所有魔物的主人；西爾芙雖然有點囉唆，但它的要是生氣了，出手可會比我更狠；普卡雖然不愛說話，但它對我的忠湛墒潜壬厦婺莾呻b還要高上許許多多。

　　「我們怕的是你一時失控把這裡給毀了。」彌語重心長的回答。

　　「……」真是謝謝你的解答。我對他翻了翻白眼，然後用手握著他們的雙手，許下承諾：「沒有必要，我都不會出手。什麼事都讓你們來做：打架的時候我在你們背後納涼，被打的時候拿你們當炮灰。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然後，他們微笑的握住我的手。

　　盯著他們爽快答應的高興表情，我不禁瞇起雙眼，警告他們：「相對的，你們也不能讓自己當別人的炮灰，你們是我的，只能為我死，知道嗎？」最後的三句話，我特別加重了語氣。只希望他們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也不要忘記自己對我的重要性。

　　我還以為昨天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氣結的握緊左手，而我手上的紙張也因為我的動作而變成一團廢紙。

　　「他們竟然暪著我自己出去了？！」我用力的把廢紙往牆上丟上。「可惡啊啊啊啊！！！！！！！出去玩也不帶上我！！」

　　－－他們是去工作吧？
　　一旁的黑暗無奈的看著發飆的我。

　　「我不管！管他們是出去工作還是玩耍！我通通都不管！他們拋下我一個人就不行！！」我隨手抓起旁邊的羽毛枕，用力的往床上撇。

　　－－你好吵，安靜一點行不行？
　　西爾芙不滿的揮動著翅膀，好讓那些從被我打散的羽毛枕裡四散的羽毛集中一點。

　　「不行！我不要！為什麼他們就可以出外？為什麼只有我要待在這裡？！」我繼續用力的撇著羽毛枕，好把我心裡的火氣散發到外，不然我可會氣死。

　　－－你不是已經出來了？從皇宮到京都。
　　西爾芙毫不客氣的挖苦著。

　　我狠狠的瞪了西爾芙一眼後，突然一叫的從床上跳起來，這個動作成功的把它們嚇到了。繼而，我繼續宣佈：「好！我決定了！」

　　－－我不管你決什麼，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不．行。
　　但黑暗卻毫不猶豫的拒絶了。

　　「我什麼都還沒說！」我不滿的抗議。

　　－－你想到的都不是好事。黑暗毫不留情的回答。

　　「我只是想說去食午飯而已。」我刻意的扁著嘴，用著最哀怨的表情說著這句話：「吃午飯也不行！我好餓…」黑暗突然沈默了下去，但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裝可憐果然是百試百靈的奸計。

　　－－只是吃飯吧？
　　問了一句，黑暗嘆了口氣的變成一只小貓咪，一躍跳到我的肩膀上並說：那就快走吧，在他們回來之前。

　　「萬歲！」我高興得舉高雙手，接著背著小黑沖出房間。

　　我們走出了凡爾賽宮後，我又再次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就跟愛麗絲跳進兔子洞穴、陶淵明走進桃花園一樣的不可思議。

　　這裡跟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算了，我看我還是不要多想，反正我不能離開這裡。」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後，隨手揉著小黑的貓毛。

　　－－那你現要去那裡？
　　小黑抬頭看了我一眼後，轉移四周張望。

　　「去吃飯。」我要化悲憤為食量！

　　－－你有錢嗎？
　　手上的銀戒閃爍著輕蔑的光芒。

　　「有，不過沒帶。」我理所當然的回答了。

　　－－那你還吃什麼飯？
　　「反正他們會來找我，怕什麼。」

　　－－你也太沒志氣了吧？
　　「誰叫他們要拋下我自己出去玩！」

　　－－都說了他們是工作。
　　小黑無可奈何的更正。

　　「都一樣！」我哼了哼，接著伸手指著眼前這座一看就知道是「非同凡響」的餐廳，神氣的說：「好！就選這裡！」

　　我已經放棄再去想這裡到底又是那一座了不起的建築物了，總之不是神殿或是宮殿就好，其他的，我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