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佐樱/中篇）》NarrateRain

10、第十章

　　春野樱在水里趟了几步走到岸边，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在水里还不觉得有多冷，一上岸来被秋风一吹，春野樱立刻打起了哆嗦。如果仔细去看，她的唇瓣有些微微的泛紫，很显然是低温偏低的征兆。但春野樱早就过了少女会妄想的年纪，也不奢望宇智波佐助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者只是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试图站起来，但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滑了一下，又重新跌回地上。宇智波佐助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并不看她——也是，就连她自己，现在也不想看自己。多么狼狈不堪的，令人同情的……自己。她讨厌这样狼狈的自己，并且他确定宇智波佐助也是——只是几年前他还会无奈的叹气，把自己护到身后，现在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为了展示你的怜悯之心还没有完全失去吗？还是狼狈的我，会让你感到开心呢？春野樱自嘲的笑了笑。实际上现在的她也让自己感到厌恶。她希望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能停下来，但是她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到。湿透的衣服正紧紧贴着她的皮肤，更让她试到一股寒意。
　　忽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她头上落下，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落在她头顶。春野樱微微怔住，那是一块布……不对，那是佐助的衣服。
　　一时间的震惊让她没了反应，而遮在她眼前的那一片位置恰好曾被割破划出一条口子，视线里能看到宇智波佐助光裸的后背，在阳光下他白皙的皮肤显得不那么真实，但背上零零散散的各种伤痕却又无比真实的诉说着一切。
　　春野樱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那背影，而宇智波佐助依然没有回头。
　　他是不是至少该对她说一句：“快点擦干。”
　　但显然宇智波佐助没有这个打算，他依然背对着她，把双手抄在一起，春野樱无从判断宇智波佐助有没有皱眉，眼底会不会全是不耐烦的神色。但他丢过来的衣服却真实的笼罩在她的头顶，只是上面属于宇智波的温度马上就要消失殆尽了。
　　于是宇智波也终于迈出步子向前走去。
　　……
　　他应该是要离开这里，他们在此不过是偶遇罢了。这一点宇智波佐助很清楚，春野樱也很清楚。而他们的立场，也早已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东西。但她仍旧看不得他的背影，看了太多次，让她害怕的背影。
　　于是春野樱慌忙拉下头上的衣服，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佐助君。”
　　如果宇智波的脚步有片刻的迟疑，春野樱怀疑自己甚至能撑起无力的双腿奔向他。但是并没有。他的脚步稳稳地，没有被打乱一丝一毫，就那么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如果你快点消失还好一点，为什么又要让我看你这样一点点离我而去？春野樱无力的垂下双眼，抱紧捧在怀里的衣服，开始缓慢的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渍。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没有……如果她哭了，此刻视线里的他就不会这么清晰，她抬头，看见折返的宇智波佐助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表情因为逆光看不太清楚，但他的语气却冷得入骨三分。
　　他说：“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