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际会.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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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世上便有了他。
晨光微萌，花蕊中散发着日照的馨香。如同希腊神话中华美的彩虹女神，拉马西亚披挂着一身荣耀安静地醒来，给怀抱中挚爱的孩子们一个轻柔的早安吻。这座超过百年历史的艺术殿堂有一种能冲破时空的深沉底蕴，每一滴露水都在讲述一个故事，每一丝风声都在吟唱一份情怀。
在一片厚重的樾荫之下，某个登上过世界最高领奖台的人，正满满地拥抱着他生命里的阳光。
此情此景，即使在最苛刻的影评家眼里也称得上温情，然而它倒映在办公楼某扇窗后面的某双眼眸中，却生成了掩饰不住的忧伤。
虽说巴萨不是靠加班加点来赢取市场占有率的，但如果你以为星期天一大早只有白导这样的“研发人员”苦逼地蹲守在革命第一线，那你就错了，因为世界上除了通宵改稿以外还有不少理由让人逗留在工作岗位，比如说，有些人离开家乡的伙伴们太久，想要找回少年时同寝同食的感觉，于是不肯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家里。
小法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凝望楼下的一幕。生平第一回，他完全理解了某些台词的意思：
“不要再让你们的爱，败给了时间。”离开英国时，有人曾这样对他说。
天海飘泊，心底的情感被距离逼得明白剔透。每一次返乡都弥足珍贵，恨不得夜夜笙歌，用夸张彻底的聚会来弥补漫天遍野的想念，再用这些短暂的甜蜜，去支撑自己重新踏上离别的路。
七年，全身的细胞都已更换一遍。然而对你的心没有改变，只是，我终于长大，能够看清它。
可是，当我终于决定说出爱，你却已然将拥抱你的权力，交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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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王宫区，古蒂全身散架一样的累。最近明显地老了，即使体力还勉强称得上不减当年，但是，年少时想反抗一切不如意的心，却已所剩无几。留下的，竟是一个认命的自己。
提不起泡吧的兴致。这些十几二十年里，不管走红前后，平均每两天就要造访一次的地方，最近越来越留不住他。灯红酒绿沉醉的释放，那种感觉依然很爽，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硬硬实实的心之所属。更何况代价是第二天无休无止的头痛。
懵懂时容得下的东西，当你看清了以后，再难假装喜欢。
也不愿回家去。无论独居之处的清冷，还是桑蒂所给的温暖，都无法封印身体中蠢蠢欲燃的种子。温室花朵的生活从未成为他羡慕的对象，即使最好的朋友就属这一型。
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填满自己与安定平凡之间那道天生的鸿沟，即使已不再任性，仍无法甘于恬淡。
突然间很想走远一点，让人为之一振的灵感冲动。不是逃离，而是让新鲜的气息洗礼一下，用陌生的状态激活自己不知道是哪一部分的枉死的神经。
于是，在星期一的凌晨，在整个西班牙还缱绻在假期最后一阙梦境的时候，已驱车行驶了623公里的古蒂，出现在巴塞罗那入城收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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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带上门，怎么都舍不得松开把手，索性靠着它，坐了下来。
梅西觉得一夜之间就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是我误会你了么？是我把恋爱想得太过完美了么？你从没说过你爱我，甚至从没说过喜欢我，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天寒地冻时干站雪中两个半小时只为等我下课？
为什么要在我在他乡失眠的时候通宵回我上百条短信？
为什么要在我物理治疗的时候每天亲手给我做饭？
为什么要在拍武戏时宁可烧伤手也要按掉我衣服上的火？
为什么要在我刚出道时就对记者说“这个年轻人必将超越我”？
你告诉我，若不是爱情，这又是什么？
可是，如果爱我，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昨天还来赴约，让我以为你已经心甘情愿与世界分享，为什么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至亲的兄弟都要想方设法隐瞒，时时刻刻躲藏？
但若不爱我，为什么又要这般无微不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让我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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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名字？”
“Jose.Maria。”
“姓氏？”
“古蒂。”
“啊？”
年轻的检验员呆呆地脑补着自己没有白日做梦的理由。当红影星只是轻轻一笑，便绝尘而去。
古蒂喜欢巴塞罗那的阳光，喜欢巴塞罗那的海滩，喜欢她童话一般无忧无虑的悠闲，从小就喜欢。
他不能跟人说，可是，他真觉得相比于马德里，这里才是和他最搭的城市。相辅相成，珠联璧合。所以当他听说拍摄地点在巴塞罗那时，其实对这个“合作”也没有那么排斥。
整个西班牙最适合他的城市，却也已四年不见。古蒂敞开车顶，让金发在晨风中肆意飞扬，尽情享受着漫长旅途最后阶段的虚脱。
是谁非要把崎岖的情路篆刻在别人掌心？那些觉得好累而不会再爱了的痴心人是否知道自己是何等幸运，曾经拥有大明湖畔，值得以毕生祭奠的过去。
这个世上可还有谁，能让他放下，那风一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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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西贴着墙，尽力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能称为祸根的情节。
没有争吵，甚至还委屈自己跟他过了一夜，待到他熟睡，才小心离开。
印象里Ronny对他一向温柔备至，简直视若珍宝。然而现在，梅西开始怀疑这一切也许只是自己的臆想。从小一个人远渡重洋，无亲无故，有一支团队收容了他，就死心塌地地想要效力一辈子；有一个人对他微笑，就不管不顾地认定了他。
心跳开始加速，脸上也在发烫。明显的发烧迹象。梅西咬住嘴唇内侧深深吸了口气，卯着这股劲儿恶狠狠地站起来。
不能再在这里，不能再让他因为怜悯而善待自己，趁着还有力气要赶快离开。
坐进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MC Stradale，刚过去的生日他送的礼物。从手感到气味都极其陌生，就像那些非要高攀却无法驾驭的东西，眼睁睁握在手中，却分明得不到。
有酸涩的东西往上涌，生物钟处于最疲惫的时间，所以很难抑止。梅西一脚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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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亮，七月里第一个工作日即将到来。在整个世界欣欣向荣之际，一辆黑色捷豹与一辆白色玛莎拉蒂，在阿里斯蒂德斯马伊罗尔大道，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5章 际会.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