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89、个人外传：玛努尔

　　1976年冬至
　　望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美丽且虚伪的表情，恭顺地回答道：“阁下，犯人已经招供了。”
　　他像是表示忠心一样，将记录员写下的记录纸递给了乌瑞尔，后者拿了过去，看也不看，就将其揉成一团，撕碎。他将那团皱褶碎裂的纸丢到了房间角落的废纸篓里，走到玛努尔面前，将神志不清的少年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他的表情镇静到出奇，也愤怒到出奇。
　　“我告诉过你们，只有对待死不开口的敌人，才能用酷刑，拷问，以及精神囚禁等法术。”他悲切地说：“但是我没想到我将教给你们的东西用在了自己的战友身上。他还只是个孩子！望月，即使他什么也不说，你们也决不能以酷刑对待他。”
　　“阁下，阁下。”望月急忙为自己辩解道：“这是神后的命令，神后口谕：如果他们不交代的话，就要严刑逼供了。打死算杀敌。”
　　“你说得真好，打死算杀敌？”乌瑞尔如此疑问着，将玛努尔横抱起来，恨恨地说：“如果你们草菅人命的话，我不排除追究你的责任。你如果对神后忠心，就尽可能去禀报神后。这个孩子，我带走了。神后如果问起，呵，就说是她的好表哥，乌瑞尔想要一个侍童，将这个受到酷刑的孩子带走了。如果她有意见的话，尽管请她来找我，我会将这件事禀报主神，想必雅赫维大人也不允许拷打少年儿童的现象出现吧？他的转业手续，麻烦你们去找军人转业办理部，以及人事部，别说你们不懂这些东西，如果不懂的话，雅赫维大人可能就会知道这孩子受刑的事情。到时候你们就麻烦了啊。”
　　事情顿时严重了。望月心想：乌瑞尔，他的上司的上司是要带走这个小基佬。而神后大人却留了口谕：特战队的人，除了乌瑞尔的徒弟哈玛丽尔之外，都要一个不留。
　　“莉莉丝，李琳·卡菡，凯麦拉，贝克尔，哈纳尔和伊洛尔……还有他们的手下人……都逃跑了？！”他记得神后听到某些人遁逃的消息之后，勃然大怒，指甲在椅子的扶手上痉挛着抓出白痕：“逃了的……都给我抓回来！一个都不准漏网！她们，那群可耻的妓女和同性恋者，竟然敢勾引我的神！我一定要让他们死得痛苦万分！我要给他们施加前所未有的痛苦……”
　　玛努尔昏昏迷迷地瘫在乌瑞尔怀里，天使的治愈之光维持了他的生命。乌瑞尔将他带到了医院，虽然他的身体不能动，但是头脑还在高速运转着。
　　看样子，乌瑞尔与神后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亲密无间，乌瑞尔也不是神后的走狗，他不会什么事情都为她做。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乌瑞尔要救他？
　　“你挺聪明的。”乌瑞尔自言自语地对沉睡在病床上的他说：“我要留下一个火种。它不能被肆意而来的醋酸熄灭。”
　　他知道自己的表妹不成器：她将风之精灵的长内亲王阿斯卡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起来，使得风之精灵族上上下下都无比激愤，可怜的阿斯卡，还不知道受到什么对待呢。芭碧萝知道阿斯卡是卡穆尔的嫡系，她以为除掉了阿斯卡，就相当于剪掉了卡穆尔的一只翅膀。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做法已经恶化了风之精灵和天使族的关系了。
　　所以他要从神后的怒火之下救一些人，也是为以后做打算。芭碧萝如此嚣张跋扈，总有一天，她会受到惩罚的，所以他不能同她完全地同流合污。
　　甚至他会杀了她，或者是背叛她。
　　“你不能穿那些连衣裙了。”乌瑞尔说：“他们可能会以此给你捏造罪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想，如果自己不穿女孩子的衣服，一定也会因为其他的罪状受刑，被拷打的。
　　他大病一场，心因性高烧，半年，憔悴枯槁，与之前的鲜艳美貌判若两人。
　　他将自己的长发剪短了。
　　“跟着我做安全局的事吧。”乌瑞尔也主管天界安全局的工作，他很容易就为他们找到了工作：“文书，不累的。孩子，你还可以去上学。”
　　顺应神后‘性别规范’的号召，他回了一趟基地总部，将那些华丽的裙子从箱底取出，那些漂亮的绸缎：雪缎，丝绸，高级麻布，棉线，皮革，云锦，绣着百合花的，以及其他花朵的……呵，好熟悉。他流下了眼泪来，将它们堆砌成一座小山，开始颂唱魔法。
　　三分钟后，火球就会将这座小山燃烧殆尽。火舌也会舔舐着他的身体，将他的躯体，灵魂一并燃烧殆尽。
　　那些新晋的机师都不认识他了。
　　呵呵，就算是他在自己的宿舍里放把火，将自己烧死，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吧。他心想。
　　秋突然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阻止了他的魔法，也阻止了他烧死自己的念头。
　　“为什么要烧掉这些，怪可惜的。”秋说：“还能卖两个钱，收旧衣服的商铺会要。”
　　“你还活着？”他不敢置信，看着秋那张可爱的面容，后者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是个瘸子，又立过功，他们没有为难我。”他说：“不过特战队的活是做不了了，现在我是基地警卫处的文书。对了，哈玛丽尔，巴拉切尔和安斯美迪尔还活着。”
　　“他们怎么样？”玛努尔急忙问。
　　“巴拉切尔被整得只剩下一口气，神后派了十几个人对她施暴，现在梅丹佐将她保出来了，她还在养伤。”秋说：“沃切尔在一开始就被打死了。安斯美迪尔在事发时候不知道藏在哪里，他又去找乌瑞尔，躲过了一劫。玛努尔，他是第一个想到去找乌瑞尔救人的，魏芳他们也跟着莉莉丝跑了，还带走了战机。我们特战队这一百多个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们这几个队长。”
　　“密斯提呢？”玛努尔问。他记得密斯提是他手下的一个人。
　　“死了。”秋黯然道：“被上电刑，死了。”
　　“亚狄安尔呢？”
　　“被打疯了，放出来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迪尔呢？”玛努尔所说的人，都是他班里的人。
　　“跟着莉莉丝跑了，你知道，他主管图纸，跑之前将所有的战机图纸交给了莉莉丝，这下可好玩了，魔界就是想要战机的机密，以及拥有丰富经验的机师们。”
　　“那些混帐……！”
　　玛努尔哭不出声来，只能拼命地捶着桌子，稍后，他哽咽道：“芭碧萝……那个婊……子！”
　　他知道，慰灵地里，又要加上新坟了。
　　那些永远不愿意回到天界的人们的新坟。
　　“你不要命啦！”秋冲上去，紧张地堵住了他的嘴，小声告诫道：“到此为止吧，玛努尔，都一个样，这时候，我们能做什么呢？无妄之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谈这个了，你好好过日子。你的衣服，有人乐意出钱买，我看你也没有什么钱，就这样，我给你联系买家。”
　　他点了点头，重新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玛努尔将那些衣服低价卖给了一位收购旧衣服的商人。
　　他逐渐地不再提起那些事情，他习惯了穿男人的衣服，大叫大嚷，打架，斗殴，飙车，剧烈的体育运动等包含阳刚之气的事物。他本来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他不知道阿斯卡的音讯。乌瑞尔也不告诉他。
　　直到某一天晚上，哈玛丽尔过来，将他叫醒。
　　“快去守护圣巴比伦之门！”她急切地说：“来不及了，神圣自由工会军的敌人已经开始对圣巴比伦之门进行攻击。”
　　圣巴比伦之门是雅赫维与芭碧萝结婚那天恰好落成的防御工事，它连接着天界的，至关重要的重要防御线――九重天神殿。
　　只要九重天神殿失守，敌人就可以直接攻击菲蓝海特的最后一道防线―――雅赫维所镇守的大圣堂，但这种战术是冒着极高风险的。这个防御工事一向被列为高度军事机密，并且有重兵和结界防守。
　　何况，敌人即使突破了圣巴比伦之门和九重天神殿，他们也无法逃过雅赫维的魔法攻击。
　　“为什么不能让那些敌人自生自灭呢？”玛努尔嘀咕着问。
　　“这次来的好像是狠角色。”哈玛丽尔说：“虽然只有几个人，但他们戴着面罩，穿着神圣自由工会军的铠甲，行动非常迅速，而且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