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78、个人外传：玛努尔

　　1976年冬至7
　　玛努尔觉得他好多了，看看钟表，已经是午后。他用手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秋，我没事。”他说。
　　“你泄了元阳，怎么没事？”秋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半夜出去找女人？我告诉过你们，女人层次低，身体脏，邪淫寡信，碰不得。”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女人比蛇毒还要脏。”
　　他仿佛是要在玛努尔的思想里投下一道又浓又黯淡的影子，后者跳下床，一言不发地将雅致的白纱窗帘拉开，透进光来，他又将窗户打开，攀上窗台，展开翅膀，脚尖在窗台上一点，就飞出去了，雪白的羽毛四处散落。玛努尔觉得自己的晕眩是被什么控制了，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魔法。这种魔法不是控制人的思想的信息幻术，不是的，而是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这种错误的感情充斥了他的内心，让他晕头涨脑，不肯听秋的所谓良言规劝。
　　秋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这么说的。
　　被打了，心里不痛快。所以就口无遮拦，捡起他平时反对的观点用来人身攻击别人。若不是他有这个毛病，他也升到准将了。
　　他其实比其他人年龄大，资格也老，长得漂亮，吃得开。他曾经有过爱情，现在他的爱情的火焰熄灭了，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他看到玛努尔脸上的光芒时候有所抵触，因为他想起了他初涉爱河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有欢喜的，让人心醉神迷的光。如今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他也只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过着毫无趣味可言的生活，他追求的是爱情，但是他得到手的都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也不是他最为喜欢的东西。
　　他怅然若失地望着玛努尔的背影。
　　玛努尔到了学校的时候，发现安比尔已经来了，她趴在桌子上，脑袋缩在双臂蜷缩成的小空间里，一如既往地酣睡，像是一只树熊。她面前有一杯红茶，红茶还冒着热气。翻滚的热气将酒香带到了他面前。
　　安比尔喜欢在红茶里加烈酒。
　　这点，老师们是不管的。
　　他突然感到有些愧疚：他和莉莉丝做了什么，好像没有征得安比尔的同意。她不喜欢这样吧？不过现在，想要弥补什么，也来不及了。
　　“嘿。”玛琪迪尔说着，在他背后拍了一掌：“泪姬，你这家伙真幸运，昨天和她做啦？为什么安比尔还是睡觉呢？”
　　“她哪天不在课堂上睡觉啦？”玛努尔反问道。
　　玛琪迪尔老神在在地看着他，神气里满是一个词‘你不懂’。
　　“我告诉你，女人若是出现了什么明显的变化的话，一定是做过了那种事。我看啊，她现在一直在睡觉，你昨天晚上肯定是有色心没色胆地帮她盖好被子就被扔出来了。若是你做过了，她应该跟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啊。”
　　“你快别说了！”
　　玛努尔惊恐万状地打断了他自信的话语，他注意到了，的确注意到了-----一缕银灰的色调从安比尔的发梢开始慢慢爬升，差不多覆盖了她的金黄头发的三分之一之后，在听到玛努尔阻止玛琪迪尔，而后者也闭上嘴的时候，那抹不祥的银灰色迅速退了下去，就像落潮的海水那样迅速。他心中忐忑不安：一旦安比尔的头发被银灰色覆盖，后果是怎样呢？
　　阿斯卡在安比尔身旁坐着，她将她的外衣盖在了安比尔身上，玛琪迪尔立刻压低了声音，对玛努尔说：“我最喜欢女人之间打架，看到两个女人或一群女人亲亲热热的，真是不痛快。”
　　“那你看女子拳击去吧，混蛋。”阿斯卡转过头来，轻声骂道。
　　“怎么，臭娘们？你想打架吗？”玛琪迪尔顿时跳了起来，瞪着眼睛喊道：“我告诉你，女人打赢男人是男人让着你们，男人打赢女人是天经地义，自然规律，怎么说你都得输，男人就是拳头大，就是要打你们女人。要让你们知道：男人在这里说话，女人别想开口！”
　　玛琪迪尔嗓门太大，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他见到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由得沾沾自喜地带上了笑容，他很漂亮，可惜他的话一点也不漂亮。
　　“那么请原谅我用暴力获得开口的权力！”
　　阿斯卡说完，将军帽扔到地上，这是个挑衅的表示。稍后，她在玛琪迪尔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出拳。
　　一阵猛烈的狂风将玛琪迪尔卷起来，在鞭挞他的同时，将这个万众瞩目的焦点扔出了窗外。所有人才意识到，阿斯卡不仅仅是他们部队的政委，还是风族精灵的公主，一个出类拔萃的弓箭手和大萨满。她的力量不因为她身为女人而被矮化分毫。说也奇怪，各行各业中女人的话语权，理事权以及其他的权利，自然要是比同行业的男人低一等的，为什么女人中战士少？因为对手和同僚首先关心的不是她的战士身份，而是她的性别，和合乎天道的怀疑‘女人能够成为战士吗，女人能打得过我吗？’，自然，女人的斗气便会低男人一等。无论一个人是什么，是科学家，是工程师，是法师，战士，术士还是其他的职业，只要她是‘女人’，人们便不会关心她的职业。关于她的话题也会有意无意地偏向到某个方位上去。
　　“她的丈夫是谁？”
　　“她是谁的妻子？”
　　“哎呀，她有时间照料孩子吗？她生了孩子了吗？她能生孩子吗？”
　　等等，仿佛女人除了丈夫和生育，其他的，什么事业啦，思想啦，情绪活动啦，他们一概不关心。玛琪迪尔自然也不关心，现在他也不能关心，因为他被打到了高空电缆上，像是坐在秋千上一样，头向下，脚朝上，荡来荡去。
　　他那白色的羽毛因为高压电而脱落的时候真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