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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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欧纳德气愤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嘉烈正垂首等待着他。他看也不看将双手交叉，紧贴小腹，表情相当恭敬的后者。而是气愤地将一叠文件资料往桌子上一扔，未经装订的文件纸由于他用力过大，最上方的几页飞了起来。
　　“他妈的气死我了。“雷欧纳德无视嘉烈的存在，径直朝着金属办公桌踢去：“十天之内完成所有防务部署，并且缓步撤退至莫高茗软沙地后方……拉希奥将我们当成什么了，一个只会龟缩在壳里的懦夫吗？”
　　稍后，他将拥有着奇妙的，融合起来的紫金色的眼睛转向嘉烈，怒道：“你给我滚！”
　　后者正弯着腰，从地上将文件捡起来。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滚！”
　　雷欧纳德的命令变成了尖叫，他的沙地硬质皮靴冷不防地朝着嘉烈的右肋踢过去。不得不说，他踢击的动作相当有力。嘉烈本来可以躲闪开的，但他没有，而是直接忍受了他这一脚。他知道，雷欧纳德是在宣泄自己的怒气。
　　如果躲开的话他会更生气。
　　“叫你滚你没有听到吗？参谋主任？！”雷欧纳德咬牙道。
　　嘉烈将文件装订起来，放回桌上，又压上了玻璃镇纸，这才温和地说：“军长。属下告退了。”
　　说着，他朝着门外走去。
　　雷欧纳德踢人的本领不错，他心想。现在他的肋骨还像是火烧过一样疼痛。
　　“回来。”他从背后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军长？”他转过头，温和地问。
　　“对不起……”雷欧纳德飞快地说出了这个单词，稍后才说：“我似乎对您过于严苛了，原谅我吧。”
　　“呃……好的，其实，我也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嘉烈停了片刻，接受了他的歉意。他现在已经了解雷欧纳德的个性了----第八军团第一军的军长是个个性急躁直接的人。当他怒火中烧的时候，会将怒气不分青红皂白地向任何人，任何事物倾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宣泄过后又会后悔。这也是下属们对他的负面评价的主要来源。
　　“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主任。”
　　雷欧纳德也知道自己的情绪需要抑制，因此他坐下来，从衣兜中拿出一块巧克力酒糖，剥开糖纸，吃完，才说：“最近你不关心克罗塞尔的事情了？”
　　“大敌当前。”嘉烈无奈地笑道。
　　“你说得不错，大敌当前。”
　　雷欧纳德站了起来，咧嘴一笑，四下看了看：“可是那个懦弱的老头子让我们全军后撤，回到莫高茗软沙地后方。”
　　“这是很常规的战术。”嘉烈说：“将军，您应该知道。如果敌军将战略重心放在打击我们的部队，也就是负责前卫的第一军的话……他们势必会知道，莫高茗软沙地是个有利地形，现在沙漠的雨季快要到了，原本勉强承载我方战车的沙地也会因此而软化。我方的战车如果进入沙地，势必会因为软化的泥沙而受到阻碍。无论敌方应用什么战术，他们迟早会看中有利地形对他们的影响的。”
　　“那么后退对我方有什么好处？”雷欧纳德任性地说：“只能让一些前沿基地白白落入敌手。”
　　“建筑可以夺回来，让我方部队带着补给撤退就可以了。”嘉烈说：“您不会不知道这条行军的方法的。无论如何，您的老师的意思，就是让我方依托有利地形展开防御。”
　　“可是我军也无法做好有力反击。”雷欧纳德咬牙道：“太拥挤了。”
　　这是他的关键理由。
　　嘉烈不说话了，默默地注视着地图。稍后，他转过头来，微笑道：“战场若是莫高茗软沙地的话，我军也可以利用一些武器，或者是魔法暂时硬化沙地，以此展开攻击。”
　　“可是会大幅度消耗我方的魔法战车的力量。”雷欧纳德说：“参谋长，您要知道，第一军的战车以近战为主，可以加护在战车控制系统中的魔法咒语本来就不多。”
　　“这就是了。”嘉烈说：“我们要在雨季尚未来临之前指令部队退到软沙地后方去防守……这样距离流沙之暗基地和生命之路要近，我方的战车也能更顺利地取得魔力能源补给。我想，睿智的您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而是故意同您的老师针对，才如此说的吧？”
　　雷欧纳德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稍后厌弃地吐出一口气，动作就像长满胡须的山中矮人吐出烟圈一样。
　　“我对拉希奥这个老东西已经厌烦了。”他心想：“我当然知道他是对的……但是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呢？”
　　他惊讶的是，嘉烈竟然能够猜中他的心思。而另一方，嘉烈也谨慎地注视着他。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率直，如果雷欧纳德的率直完全是阴险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的话，并且雷欧纳德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所思的话，他势必会受到斥责的。
　　“斯通纳德·拉希奥的心情，大概就和看到孩子进入了叛逆期的父母别无二致吧？”嘉烈如此心想着。
　　三月二十五日，在雨季来临的前三日，已经相当接近的两军到了战争开始的距离了。也不知道射击命令是谁首先下达的，总之，双方的战车和人员都是开启到了战斗状态。各式各样的光点将沙漠装点得像是开满星辰的金黄色天空一样。
　　随着一阵很轻微的嗡嗡声，双方的战车从炮塔中放出了曲线状的闪电，并且彼此打击着彼此的前方部队。双方辛苦构建的阵型悉数被冲散，又迅速聚拢起来。
　　被称为‘巴洛克庞会战’的战斗开始了。
　　电磁波，光辐射，闪电魔法，火球，冰锥，暴风雪以及软化术，岩浆，沙暴和缠绕术等等怀有恶念的魔法将战场融化在不断升起又四散的能量漩涡中。乱流摇撼着每一辆战车。
　　神圣自由工会军意图将担任前卫任务的，雷欧纳德的第一军在短短数日之间斩杀，因此，雷欧纳德的部队所受到的攻击也格外猛烈。
　　在此之前，神圣自由工会军的三位指挥官总算达成了一个勉强的协定：伊特·阿替洛尔作为前锋，尝试攻击雷欧纳德并不稳定的侧翼部队的薄弱地带，也就是第三师与第一师的连接之间，以此抢夺物资。卡萨斯负责作为诱饵，引诱第一军从莫高茗软沙地经过，进入神圣自由工会军的伏击圈。
　　而幻烨负责三方面包围战斗中的合围任务：配合伊特与卡萨斯，在短时间中击溃气焰最为嚣张的第八军团第一军。
　　然而他们的计划只是个计划，心急的卡萨斯的部队有些无视于友军般地一跃而出。看起来像是要进行直线式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