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长安》悔焰

65、新婚燕尔

　　夕阳西下，温暖的红色冲淡着初春的寒凉，白日里的折腾劲儿，阿宓倒是也有些乏了，乘着李世民被李渊唤去太极殿的空档，终于有些时间可以歇歇。蜷在那摇椅上，双眸微垂，脑海里全是白日里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李世民成天的难以言表的喜悦好似个孩童，想起那些稚气事，阿宓不由地莞尔却又透着多少无可奈何，还有那长孙清音，想必亦是恨透了自己吧。
　　静谧的夜，阿宓只能听见外面风吹草木的声响，这承乾殿与仁爱宫相隔不过几道宫墙，阿宓的心境却仿佛好似陷入泥潭，起不得，动不得，李世民方才急匆匆而去，那李渊的随从在自己跟前的欲言又止，又怎能看不见！大隋这不到百年的宫墙，终是要坍塌了？大兴宫内的杨氏血脉，自己怎么才能护得住他们，或许只有依靠李世民，阿宓有些害怕，她害怕李世民的温柔缱绻，害怕那早已下定决心尘封的感情迸发，更害怕自己无法坦然地与李世民虚与委蛇……
　　外间忽而传来一阵喧嚣，打断这凉夜的沉静，也扰着阿宓的思绪
　　“毓淑！何事？”声音显是透着疲惫，外间一直没有毓淑的回话，阿宓只得起身一探究竟。
　　“贱婢！见到夫人还不行礼！真当这还是……”小兰扬手而起，真准备好好教育阿宓内室的宫婢！却发现那扬起的手早已被内监紧紧握着，正欲叫嚣着，只看见原本围在一处的宫婢们早已为那缓步而来的人侧身让道。
　　小兰侧头才发现徐徐而来的女子，白色的襦裙衬着那水蓝的披风，原本是柔弱似水的模样，但那微挑的凤眸，却让人无法直视，只是回头望了望身侧的长孙清音，面上不由地闪出怯弱之色。
　　“臣妾参见公主！”长孙清音的声音冰凉，不带一丝情绪，但却又在众人的参拜声中犹显突出，阿宓听地分明。
　　“小兰无礼惊扰了公主，清音敬请公主海涵！”语气里满是诚肯，但面色上哪里又有丝毫的真心呢？这样地虚礼，生在宫中的阿宓，又何曾少见？
　　“长孙姐姐言重了！原就是侍婢之间的争执，本宫又岂能因此等小事，便断了这承乾宫的宁静？”阿宓说地云淡风清，当然也看见小兰那隐忍的面色，以及长孙清音一脸的漠然。
　　阿宓拢了拢那水蓝的披肩，“长孙姐姐，这春夜仍是有些寒凉？何不到屋内小酌一杯香茗，驱驱这寒气？”
　　“清音不甚荣幸！”长孙清音好似早已明了，微微施礼后便随阿宓向窈淑居行去。
　　这窈淑居，自己倒是第一次进来，不过这一件件的家具摆设倒是早已知晓，小兰说起这里的陈设布置，面上的羡羡之情，长孙清音历历在目。
　　那个几乎不正眼瞧自己的所谓夫君，在那段筹备的日子，眼睛里甜似蜜的光芒又哪里是能忽视的，长孙清音面上渗着苦笑。
　　“长孙姐姐请坐！”阿宓一面烹煮着梅子茶，一面将长孙清音的落寞，嫉妒，淡然神情尽收眼底，瞬息之间的变化让阿宓清楚，也许对于自己，对于李世民这个看着柔柔的女子不可能完全释然。
　　“长孙姐姐试试这梅子茶？”阿宓将茶盏递给长孙清音，亦兀自品着手中的香茶
　　“唔！今日这梅子茶终是有些微酸！姐姐觉得呢？”梅香清洌，与梅子淡淡的味道相得益彰，长孙清音觉得甚好，但仰首间见阿宓的神情显是话里有话，只是应着“清音自是首次饮此茶，口感倒也清香，酸涩倒是……？”
　　“亦是！”阿宓放下茶盏，以娟帕轻轻拭着唇角“长孙姐姐初次饮此茶，清冽的口感该是最为明显的，只不过杨晞自小饮着，终究觉着有些乏味！”
　　阿宓的言下之意，长孙清音不甚明了，但却又觉得自己与她本就不甚熟悉，未至于在这小事上如此深究。亦是放下茶盏正视着：“公主所言，似乎不单指这梅子茶？”长孙清音环眼四周，这小公主经年未见，却是与晋阳宫里那单纯的影子不一样了。
　　“长孙姐姐倒是个直性子！杨晞自愧了！”阿宓起身向窗外走着，长孙清音也不怠慢，紧紧跟随！
　　“长孙姐姐可是看着这窈淑居有着几分精致？”长孙清音有些愕然，这样直戳自己的心窝的话语，这公主倒也问的顺口！正准备敷衍着什么，却听阿宓继续道
　　“可杨晞觉着，这窈淑居，与那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公主府，倒是相差甚远了！”阿宓回首挽着长孙清音向前走向窗棂，指着那黑夜中看不分明的院落。
　　“就像那七里香，杨晞明白就如同他白日里那些固执，特意命数十工匠栽种，可是杨晞却早已没有在那蔓藤下抚琴的心境了，长孙姐姐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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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李世民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原本俊朗的面上，也因为朝堂上的大小事宜，折腾地有些疲惫，但脚下的步伐却是轻快的，想着那娇俏的人儿，李世民内心泛着喜悦，远远看着那窈淑居窗户透着的些许微光，李世民内心忽而难以言喻的欢悦，快步向前，轻轻推开门，李世民眼睛仿若鹰隼，快速扫过这摇曳着昏黄微光的空间，只见的心尖的人儿在那书案前，双睫微垂，显是已经入眠！
　　李世民仔细打量着那姣好的面容，那双睫微微向上翘着，嘟囔着粉嘟嘟的红唇，不由地喉头发紧，轻轻将书案前的人儿横抱起，向床榻走去。忽而腾空而起的感觉，惊着方才入睡的阿宓，揉着惺忪的双眼，打量着将自己横抱在怀的李世民，那刚毅的面容上，尽是无限娇宠！
　　“世民！放我下来！”阿宓双手环着李世民的脖颈，在他怀中柔声说道，李世民低头以下颌轻抵着阿宓的发，面上笑意盎然。
　　“宓儿，醒了？！”
　　“唔！方才有些乏了，便盹了盹！”李世民将阿宓放下，双手环着她的腰。
　　“宓儿！可是责怪世民哥哥令你久候？”李世民的眼底尽是宠溺与欢快，疲惫之气一扫而空！
　　“哪有！”阿宓假意挣脱，但却由得李世民将自己拥的更紧！那温热的气息在耳旁环绕，耳坠被李世民HAN弄着，有些SU麻。
　　“世民！”阿宓面色绯红低声轻喃，双手亦是轻抵在李世民的胸膛。
　　鸾帐中人影错动，李世民细碎地低吟声荡起一室的暧昧，阿宓双眸紧闭，深怕一睁眼那难抑的水珠，就这样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