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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裙下之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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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宓细细看着那与自己并立的镜中之人,月白色的袍子陪衬着代表新婚的红色纱衣,倒是显得他愈发英俊,华发束着金冠,眉眼间更是神清气爽,那乌黑的眸子亦是清澈,好似闪着亮光,满满全是让人无法躲避的温柔,这样赤裸祼的爱恋与注视,让阿宓顿感无措,不自觉地想抽离被紧握的手,却发现早已被李世民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李世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是望着那镜中之人,也许方才内心仍有些许迟疑与愤怒,但当自己真正与她十指交错的时候,一切一切又终归只剩下这柔情缱绻。难道不是吗?李世民内心自嘲着,连李立都清楚明白之于李世民,杨晞便是那恣意妄为的根源,不管过去如何,至少她现在与自己十指相绕,又何必在乎呢?
“宓儿!我们算不算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呢?我看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斯!”李世民的心情甚好,一面戏谑着,一面引着阿宓向餐厅走去,面露春风,好不得意,哪里还有一丁点大都督该有的稳重与威严。
阿宓在李世民身侧并行,打心眼里的抗拒二人这样的关系,步伐总是有些拖滞,埋首慢吞吞地走着,突地听到李世民这样的玩笑话,不经有些错愕,翘首望着身前的人,这还是那个做什么都谋划在先,心机深沉的李世民吗?阿宓不由地停下脚步。
“小丫头,又在胡思乱想?"李世民忽地转身,亲昵地刮着阿宓的鼻子,看着阿宓,面上只有一脸的甜蜜。
这样的两人、这样的亲呢的举动,让阿宓觉得恍如隔世,这宫墙虽与晋阳宫有些相似,但却终归不是美好记忆中的地方。此时此刻,阿宓内心明白为了杨家也许曲意逢迎方是正道,可讨巧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淡淡应着:"李世民,你我之间早已不是晋阳宫的宓儿与世民哥哥呢?你又何苦再如此!”
李世民怔怔地望着阿宓,长叹口气,面上带着错愕与无赖,但又玄即一脸坦然地说道:“宓儿!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我亦有的是光阴让你再爱我!”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更好似那国仇家恨仿佛都没有存在过 。
“走吧!用早膳去!”李世民对于阿宓有些阴沉的面色视而不见,自顾自拉着她走向膳厅。
“先喝些粥!”李世民摒退左右,亲自个儿给阿宓乘粥,好不殷情,更是把阿宓喜好的各色小菜一一布好,而单手擎着下颌,痴痴望着阿宓一本正经地说道:“宓儿!你可得多吃一些,现在太瘦了!”
“你这样瘦,昨晚世民哥哥抱着你,硌着一身疼,我看得好好长些肉才好!”
李世民不知何时趁着阿宓喝粥的空档,来到她的身后,撩拨着阿宓的发丝,在她耳后轻声说着。
“咳,咳……!”
这样轻佻、随性的话,惊得阿宓险些呛着,一阵咳嗽,怒目圆睁地看着李世民,面颊绯红!本想借言语讽刺,却又恍惚觉得李世民定是早已挖好坑等她跳,索性不予理会,径直起身往膳厅外走去。
“李世民!你干吗?”
不理会阿宓的愤怒与不悦,李世民一把将阿宓拉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那白皙的脸颊。
“宓儿!不要走!别动!就这样让我好好抱抱你!”李世民将阿宓拥在怀中,下颚轻轻抵住阿宓的额头,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
“宓儿!你恨我吧?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应该恨我的,是我先选择放弃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也许陈叔陈婶家的事终会成为我李世民一生的遗憾。”李世民就那么拥着宓儿,细碎说着
“……宓儿,不管你爱也好、恨也罢,至少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此时此刻这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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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的正厅,到处仍是新婚的喜庆,摆设、摆件着意一瞧,所有的雕兰玉砌仿若都是自己的喜好,阿宓不知道李世民又使着什么幺蛾子,饭毕之后便径直拉着自己来到这正厅,毕定是有些阴谋阳谋。
“李立,令后堂的所有人,准备参拜公主!”李世民吩咐着李立,并将阿宓迎到尊位上。
“这拜礼!皇帝早已下旨取消,为何?”阿宓望着李世民,等待他的答复。
拜礼,原为公主出嫁次日驸马全家需行的参拜大礼,出嫁之前,阿宓早已请杨侑下旨取消,这即将亡国的公主再嫁,本已是权宜之计,又何必再自取其辱,作为公主家翁的李渊怎有可能对自己行拜礼。
“不为何!只因为宓儿你是李世民心尖上的人,就算不为公主,这拜礼也是不可免的!”这样的话,阿宓甚至觉得李世民有些孩子气,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为时已晚,长孙清音为首的众人,已在正厅外候着,等待着李世民的吩咐。
“李立!”李世民一面唤着李立,一面轻轻抚着阿宓的手,一脸的笃定。而后更是径直退到那大厅中央站立着,长孙清音、小兰以及承乾殿的一众人亦是鱼贯而入,站在李世民身后。
一众人等在李立的指挥下,行着拜礼。
“臣李世民”、“臣妾长孙清音”……
“叩见大长公主殿下!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的声音绕梁不绝,阿宓在那尊位上面色淡然,细细看着长孙清音的痛苦与无奈,看着小兰的不屑于忿恨,也看着李世民眼底的温柔缱绻,内心感慨万千,李世民你的倔强也许从来如此吧,这样为我立威立势,有必要么?阿宓内心不免揶揄。迎着众人情愫复杂的目光,阿宓的面色仍旧淡然,简单嘱咐众人平身后,便只是静静看着李世民,这威如何而立,亦全凭他言。
只见得李世民一步步走向尊位,与阿宓并立着,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宓儿,这拜礼,只因为李世民心甘情愿做你的裙下之臣!”忽而听道这样不知羞的话,阿宓面色倏地绯红,有些急切地说道:“李世民,你……”话未说完,李世民早已紧握她的手,哪里还有阿宓争论的机会,只见李世民与厅内众人正色道:“从这曰起,承乾殿内一切事由兼由公主主持!尔等需遵从,不得有异!”短短几句,透着霸道与独断,厅内众人又有谁人不从,只得一一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