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的天空》小于爵士

3、莫名的心动

　　一转眼，就快要寒假了。其实对于高考而言，哪里还有什么寒假可放，基本上也就和上班族打个平手了。已经好久没看到晓馨了，自从爸妈见了老班后，就把我当国宝一样供着，我除了上课，回家温习，休息，偶尔做个运动，基本上就要与世隔绝了，爸妈害怕我压力大，经常嘘寒问暖让我放松心情，我觉得自己不紧张都要被弄成神经质了。每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的想念晓馨，想念和她在一起的轻松和自如，我喜欢逗她笑，看到她略带羞涩的笑，白皙的皮肤上隐现出两个小酒窝，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正想着，放学的铃声响起了，我飞快的收拾好书包，然后拍了拍严力礼的肩说，我今天有事，放学先走了。说完，就拎起书包快步走出教室，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我身后喊着，耿小语，你今天不自习啦！
　　高一年级的教学楼挨着实验楼，在我们楼后面，中间隔了一个绿化带，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偶遇晓馨，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了，我就一阵的欣喜若狂。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她，再往里面瞧瞧，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奇怪，我心里想着，高一年级一般放学不加课，而且我隐约还看到几个晓馨班上的同学从我跟前走过去，可是为什么没看见晓馨呢？要不去她班上看看。我打定主意后，就径自朝她班上的方向走去。就要走过小花园时，我却隐约听到长亭中间有争执的声音，远远望过去，我看到好像是晓馨和一个男生在拉扯，旁边还站着个女生，想帮忙却使不上劲。
　　我急忙跑过去，晓馨，我叫她。
　　晓馨偏过头，看到是我面颊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小语哥，她叫我。
　　然后我看到拉着她衣袖的手松开了。
　　放学了怎么没走？我走近晓馨，然后装作熟视无睹的看着对面的男生。这个和我一般高的男生。我原以为这个男生会马上灰溜溜的离开，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正视着我，你是谁？他说。你是艾晓馨什么人？
　　这一问倒是把我给问住了。我有点痴然的站在原地，好似有东西堵在胸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直到晓馨的一句他是我哥给了我一剂强心针。你听到了，我把脸转向他，我是艾晓馨哥哥，你又是谁？
　　那男生露出一脸痞相，我来找晓馨叙叙旧，你管老子是谁！
　　不知道是因为那丝眼神里闪过的轻蔑还是这种不羁的态度，我有点被激怒了，我大声的说
　　只是叙叙旧，为什么要拉拉扯扯的，你没看到晓馨不愿意吗？
　　呦，那男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晓馨亲哥啦，在这里发号施令，我就要跟艾晓馨聊聊，你管的着吗？他的眼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晓馨拉了拉我的衣袖，轻摇着头，示意我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也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男生，头发挑染了几种乱七八糟的颜色，黄的，紫的，金的，嘴唇右侧角上还有个不大不小的疤痕，大冬天的却也只穿着单薄的牛仔服，裤子上有几个不着边际的破洞，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古惑仔三个字，可是这时候就算是托塔天王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允许他欺负我的晓馨，我昂起了头尽量装作有杀气的样子，眼睛微咪着，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欺负晓馨，我就管定了。哪里来的小混混，请马上离开我们学校。
　　男生笑起来，拍了拍手说，优等生还学人放狠话，好玩，好玩。说完，就拉起晓馨的手要走，我见势，一把上前抓住男生的手，然后用力把他向后推，看到他重重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我转过头，问晓馨怎么样有没有被弄痛？可话音还没落，就感觉我的头被什么冲击了，站也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我有点踉跄的站起来使劲的甩了甩头，瞬间清醒的大脑告诉我，我被人袭击了，我看到有人在朝我竖中指，然后带有一脸得意阴暗的笑，我的无名火越来越烈，我握紧了拳头，站定了直接挥了过去，然后我和那小子就抱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我俩在地上翻滚了多久，只知道在一个瞬间我们被几股无名的力气强行拆开，等到被拉开的时候，我们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我只看到了教导处主任和班主任那疑惑的目光，还没开口便被带进了训导处。
　　这下我才知道，这个男生是艾晓馨的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进了职校，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方主任给他们学校及他的家长打过电话后就让保安看着他必须要让学校或者亲属来才让他走。男生还咬牙切齿一直骂骂咧咧的。可惜学校也奈他不何，只能在给他们学校的电话里狠批了他一通，但料想这个人既然是个小混混，估计对处罚记过什么的也不放在心上吧。我正乱想着眼光不知怎么的，竟然跟班主任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班导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这下可有好受的了。耿小语，你们俩刚刚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你们谁先动的手，但是你一直是班里和学校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三好学生年年有份，从高一到现在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作文竞赛省里也是二等奖，而且这马上就高考了，有什么比高考还重要的啊？为了个小姑娘和外面的小混混争风吃醋，这事不是我亲眼看见，别人告诉我我都不相信。老班狠狠的摇了摇头。
　　王老师，我，我内疚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看你脸上，唉，王老师叹了口气，回家擦点药酒，现在你爸妈正往这赶呢，应该就要到了。
　　我爸妈？你们通知我爸妈了？我心里一惊，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喝周叔叔儿子的喜酒。我不敢再往下想。但是，必须面对的总要面对，没几分钟，我就看到了我爸的黑脸和我妈一脸担心的神色。我一直低着头，对我妈对我的关心和我爸对老师的寒暄以及他们窃窃私语了什么都完全没了兴趣。我只知道，这下回家我会被好好的训斥了。从小到大，爸妈对我都十分的严格，尤其是爸爸，小时候我跟隔壁邻居的孩子吵架，爸爸总是不由分说，先把我教训一顿，他觉得为什么别的孩子不吵，不管谁对，吵架的人总是有错。虽说我爸爸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法院里的法官，可是对于教训我可是毫不手软，一点点不对，就要接受较严厉的惩罚，罚抄古文，大学，春秋我都抄过不下百遍了，罚默写英文，我想莎翁的所有书本可以和我所默写的数量媲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体罚。有时候妈妈也会抗议，爸爸简直把我当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言行举止都要得体，任何事情都有标准和要求。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我很想大声的大口的呼吸，放肆的嬉闹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我连梦想都需要为了现实而放弃，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果然，爸妈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径自把我带回了家。刚到家，妈妈就去找来了医药箱，帮我擦一脸的鼻青脸肿的伤。我垂头丧气的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场必须袭来的暴风骤雨。但是爸爸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拿了根烟吸了起来，我知道爸爸一向不抽烟，如果抽那也是遇到了心烦的事。
　　我很想开口对爸爸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正在踌躇不定时，爸爸突然说话了：“小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和你妈妈从小对你管教甚严，也是希望你好。现在你处在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前，就像王老师说的，过了这个坎，后面的就都顺了。”
　　爸，我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却还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不会让你和妈妈失望的。这时，我隐约看到了爸爸的眼里闪着泪光。
　　提着书包回到了自己房间，一松手书包掉到了地上我也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出现的都是晓馨的脸庞，翻来覆去后，我突然弹坐起来，我是怎么了？怎么心跳的这么快，心里竟然还有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