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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京or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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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生活总是特别苦,却也苦中带着甜。说它苦是因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读英语,7点就要到学校开始早自习,放了学学校还要加课,晚上回到家随便折腾一下,12点睡觉好比家常便饭。虽然大家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课本与测验卷都叫苦连天,却在谈论到理想学府时两眼放光,人人顿时都来了精神。这一年很苦,但对于大家来说,这是寒窗苦读最有目标性的一年时光,大家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该通过如何的努力去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以,杂志也有说,测评下来其实高三学生的幸福指数最高。教室的后黑板上永远都闪烁着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唯一的差别只是数字每天都变小而已。
每天早上,老班都会拿着黑板擦把那个应该消失的数字狠狠擦掉,再用粉笔补上空缺,这时严力礼就一定会在那模仿着老班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然后怪声怪气的说:“同学们,离上战场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大家每天都应该问问自己,你有在尽力吗?你有在
认真看书吗你有在好好的对待自己的人生吗?”
喂,你每天都模仿,就不感到厌倦吗?我在莫名被迫看了二十余次一模一样的表演后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严力礼是我的高三新同桌,说来也巧,我们初中就是同班同学,本来打死我也不相信我们高中还能同校,但真没想到,这小子在中考前几个月居然像屁股被钉在板凳上似的认真看起了书,再加上一点金钱的催化作用,硬是占了名额被塞进了本校高中部。更是莫名其妙的又成了我的高中同班同学。
我也是为了娱乐大家,让大家可以放松一下那本就不该被紧绷的神经。严力礼蹙蹙眉,用受了委屈的腔调回答我。
你呀,要是把模仿老班的兴趣和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上周回家也就不会挨揍了。
我话音刚落,他的表情转而从委屈就跳跃到了一脸受了气的小媳妇样,对啊,我爸那天回家就直接拿起了鞭子。
鞭子?你爸为了对付你还常备着武器呢?我惊呼。
哦,不不,是皮带,他嬉皮笑脸的更正。我爸说,我为了你能上重点高中,花了好几万,结果你居然让你爹去学校挨训,你知道你们王老师怎么说的么,说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要是再不好好读,就拿个毕业证也别参加高考了,免得拉低学校的平均分。
我呸,学校可以再黑心点。前排的柳飞也凑了进来。
我爸还说,严力礼继续大言不惭的继续往下讲:“那钱要是买房子,起码升值了两倍,结果看走了眼,投资了我,不只没利息,连本金都打水漂了。”
我们大家都大笑起来。
你爸这绝对是大实话。我伸出个大拇指比了比。
严力礼推开我的手说,我爸又拿你出来做我的正面教材,说那天你爸妈也在办公室,老班那殷勤的端茶倒水,就差没谄媚的流口水了。可他被羞的脑门充血,也没人让他坐下降降压。还说你能冲击北大,为咱学校争光,又说我们俩初中同班,高中也同班,老师都一样,我俩看上去智商也差不多,怎么成绩相差这么远。以后生儿子前先得算一挂,我说耿小语,怎么想的?是不是非北大不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一紧,冷不丁的这么被他一问,我倒真有点儿走神。爸妈的确在上周被老班传唤到了学校,哦,不,说传唤并不准确,应该是老班客客气气的给爸爸打电话,而爸妈则是欣喜的屁颠屁颠去了学校。谈论的话题就是如严力礼爸爸说的那般,我是年级里可以冲击北大的几人之一,学校很重视,会加强督导营造更好的学习环境也希望家长一起配合学校之类的。耿小语,想什么呢?严力礼推了推我。我莞尔一笑,说不定会考上海的学校。上海?你不是一直说要考北京的吗?他和柳飞的反应都出奇的夸张。
有时候,一个人的想法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的。我笑着说。
两人先是一愣,瞬间奸笑起来,有JQ啊,有JQ啊耿小语。从实招来,快快,然后四只胳膊就搭在了我肩上。
我晃了晃身子,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人不能是我爸或者我妈吗?你们俩什么思想,太邪恶,太不纯洁了吧。我瞟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低下头翻开我的数学练习卷。两个人异口同声,切~无聊,没戏,没看点,看书看书喽。
虽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数学卷子,可是我的心里却在偷笑,笑完却也感触,这就是陪伴着我中学生活的同学们,可是随着高考的结束,我们的同窗生涯也就基本上结束了。很多人我甚至以后可能永远都不会遇到,我们的青春,我们的追忆等有一天也会统统的忘记。有时候我会在解完一道难题休息一会的空档里发呆希望时间可以凝固也希望可以把自己一直尘封在此刻,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教室,一个都不能少,但末了又会笑自己犯了可悲的幻想主义,倘若世界如此,又何以能发展到现在呢。有开始也就有结束,但是结束也意味着下一个开始,那么我的下一段故事会是在哪里呢?人生总是要充满希望的,对吧。我对自己笑笑,当做是种鼓励,也是种安慰。其实,我更加不舍的是去读大学就要和晓馨分开了。
记得我曾经问过晓馨,你是喜欢北京还是上海?她很斩钉截铁的说上海。我追问为什么,她说上海是中国最浪漫的城市,在那里一定会有一段最浪漫的爱情。我笑着说,还是个爱幻想的小女孩。她说,小语哥,那你呢?我想了想说,北京吧,那里的文化多厚重,而且几乎所有专业的拔尖学府都在那。在那里即使随意走在街头,就能够体会到文化的滋生和细润。于是晓馨有点垂头丧气的说,所以小语哥,我们注定是会分隔两地吗?想到这里我笑出声来,那时我还在读高一,而晓馨还只是个刚上初二的小毛孩,那样青涩的我们会了解什么是分隔,什么是别离吗?恐怕这段往事,她已经忆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