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荣光归真》君子烈

14、Part.13 未来重来【重修】

　　“……放手。”
　　五指颓然松开，精致银枪掉落在地。
　　脸色比雪还要苍白，泽田纲吉眯起眼睛看着被棕发青年握住的右腕，额头上现出细密的冷汗。
　　他的声音依旧镇定自若，却凭生一丝颤抖。
　　挑眉，棕发青年依言松开握住时雨金时的右手，顺便“嚓”地接上泽田纲吉被自己拉脱臼的手腕。令人牙酸的骨骼磨合声响起，在刚松口气的同时手腕上剧痛猝然传来导入中枢神经，泽田纲吉眼前一花，本就勉强站立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纲！”焦急地接住泽田纲吉倒下的身体，山本武横刀身前，向来澄澈的琥珀色双瞳杀意迸现，声音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这混蛋……”
　　一瞬间眸如琥珀的少年锐意迸发，有如出鞘利剑，隐拥属于未来雨守的无上风姿。
　　“真是不错的眼神。这才是剑士啊，山本。”
　　棕发焰眸的青年扬眉，语气半是赞赏半是叹息。
　　“……！”
　　——和那时的D.斯佩多说了一样的话！
　　眼中杀意瞬散，他迟疑了，连同周身的锋芒都消失不见。发觉对方的话语就能让自己心神动摇，山本武眉头紧锁，在衣襟上传来拉扯时醒过神。
　　“纲？你怎么样！”
　　“手腕脱臼而已……小事。”抬手示意山本武放下时雨金时，缓过神来的泽田纲吉顶着身后不赞同的眼神转转手腕，苦笑。
　　真狠啊。
　　“对自己狠一点才正常。”似乎能看出泽田纲吉的想法，棕发青年笑着开口，说出的话却像个疯子，“日安。怎么，这一点小事就被打乱阵脚了？”
　　“怎么可能。”
　　拒绝山本武的搀扶，泽田纲吉站的更直。他无惧地看向面前那更为强大优雅的自己，倏忽拉出一个恶意的笑：“相反，对于你御下的技术水平，我在这里表示深切的同情与鄙视。——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啊，十年后的‘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这个了。
　　“真以为我不能越过光阴法则动你？”面色渐冷，青年怒极反笑，逐渐压低的声音中酝酿出深沉的杀机，“锋芒毕露对现在的你可不算是一件好事，泽田纲吉。”
　　“我随时奉陪。”
　　目光回复一贯的温柔淡然，泽田纲吉伸手指向一旁的山本武，指向一旁的山本武，语气平平：“但我会走，并且带着他一起。”
　　空气凝滞。
　　“怎么，你嫉妒了？” 低笑一声，泽田纲吉克制不住地出言挑衅。
　　面对这个人，他克制不住地将冷静和理智一把抛到九霄云外。可这种感觉他并不抗拒，反而有一种报复过后的病态快意。
　　同一个人，十年前的少者语出狂放意气风发，十年后的长者静默不语神情莫测。极微妙的对峙。
　　青年略低着头，偏长的刘海遮挡住眼眸，辨不清神色。即刻他抬起头，唇边勾出一抹模糊暧昧的笑。
　　“那我就看看你的‘器量’。”
　　——！
　　眼前的人倏然消失，原地仅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
　　莫大的危机感浮上心头，泽田纲吉看着面前瞬间出现的人影，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好快！
　　似笑非笑地向后瞥了一眼，青年信点出，萦绕长刀的蓝色火炎瞬息结成眩目冰晶。修长手掌牢牢扣住泽田纲吉双肩，青年这时扯开唇角，缓慢俯下身的动作让泽田纲吉浑身僵直——完全是因为不可抗力。
　　避无可避！
　　冷硬双唇吻过额头，冰冷手指探入心房。第一次发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泽田纲吉的意识瞬间模糊。世界在眼中混沌成斑驳的色块，耳边青年呢喃，如同情人间絮絮低语。
　　“那么，好好享受吧……”
　　金红色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魔性，青年缓缓绷紧指尖，周身散逸出淡淡的金芒。
　　好好享受最后的盛宴，彭格列十代。
　　五指骤然收紧！

　　“……？”
　　……花香。
　　包裹着百合的清纯与楠木的厚重，空气黏稠，让人浮现出困意。
　　手掌中的花瓣光滑柔嫩，带着清晨露水的湿润浸染指尖。急促的呼吸如同涟漪在狭小幽暗的空间中一层一层的化开，被壁障温柔地遣返。身体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率先行动，吱呀一声光线流泻下来，阳光热烈地拥抱住迷茫的视线。
　　身上月白色西服蔓延着大片暗色的血迹，自棺木中起身的青年低下头看着掌心中交错的纹路，目光中满是荒谬。
　　——这不是我的手……！不、不……这就是我的手……
　　丛林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动，混杂着惊慌的喝声与怒叱。
　　收起心中的惊讶，泽田纲吉利落地翻身跳出棺椁。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扶上一旁的树干，他看了看褪尽年少时的圆润的双手，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务之急还是脱身。
　　眼中划过冰冷利芒，他摩挲着右手中指上浅色的圆形印记，抿紧了唇。

　　与此同时。
　　少年踉跄了一下，很快重新稳住身体。
　　云淡风轻地弹去衣袖上的浮尘，他反手格挡山本武来不及收回的剑招，焰色的眸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沧桑。
　　“自创的新招式吗？无论哪个你都一样的有天赋，山本。”
　　周身温和的气质缓慢沉淀出微冷的自持，焰瞳少年对着面色微微发白的山本武微笑。如果忽视那微小的差别，他与之前别无二致。
　　“可你这样让吾等头痛不已啊，十世。”
　　——雨之戒？！
　　在山本武的惊诧目光与金红眼睛少年凝重眼神下，宽袍广袖、高帽木屐的剑客身影自水蓝火炎中渐渐凝实。
　　雨之炎散去，露出初代雨守朝利雨月的清秀面容。绝代剑客皱眉打量着泽田纲吉，温和的语气中有些责备：“辨不清自己的心乃大忌，十世。难道正如Primo所言，处于青春期的脆弱孩子不太好相与么？……咦？”
　　说着，朝利雨月愣了一下，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表情微妙的棕发少年。
　　“换人了？”
　　“嘛……算是吧。”
　　双肩重重垮下，山本武哭笑不得地收起了时雨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