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扣》江皖乔kay

23、第 23 章

　　冷瑟瑟地风吹在郊野上束起的白色灵幡上呼啦啦的作响，弯弯地细竿带着地上的土仿佛要随风飘走，但因插的太深还强忍着挺立着不肯离开。一座巨大石碑被天上的亮炯炯的月照出青色的光，映着一张清秀略有心事的脸，那人微笑着，弹凑着欢悦的曲调。周围不在有任何人，因为其它人都被他支走了，他只想为妹妹和他的朋友弹上一首妹妹生前最爱的乐曲，不必寂莫的在这荒野中沉睡。
　　一个纤若出尘的女子走到他身边，问他：“你为什么弹这个？”
　　琴声没有停，他开口说：“这是她最爱的曲子。”
　　女人靠近他坐下，头倚着他的肩，静静欣赏着他本该悲伤却轻脆幽扬的琴声，手缓缓的缩入直裾的袖子里，一把闪着银光的阴寒的物体从袖口里一点点呈现出来，她在犹豫，使得原本熟练的动作都变得那么迟缓，甚至一个不会一点儿武功的人都可以看见，但是她还是把那物体放在他背后靠近他心脏位置，如果她一用力，他一定会死并且很快，不会受到任何痛苦，但她好像停住了，有一力量不让她再继续下来，她怕这事物下去她会承受不住。
　　他知道身后的物体是什么，但是还泰然自若，弹着琴，对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听到他说话，开始有些慌乱，那物体向里进了一点，她立刻将头回过去看，他的衣服被割破了，冒出了鲜血的液体，染湿周围的衣物，她一下子慌了手，那个闪着光的物体啪的一声落地，她彻底失败了，她终于知道她不能杀这个人，知道她不能失去他，因为她在伤害他的那一瞬，心突然痛了，这是她从没有感受过的痛苦。她急忙站起来，走到他背后，用手扒开破损的衣服看他的伤口，看到没有致命，她才松了口气。
　　他似乎是个没感觉的木偶，即使是受伤，他还再弹那首曲子，仿佛他在等待着什么。他又再同样的问题：“你知道这是哪里？”
　　她没出声，她知道自己败露了，应该走，但她没走，她想和他在一起，她不能确定他会怎么样对待她，但她知道他是一定不会怎么对她的，也许让她走，那是她最不想的。
　　他说：“这是悦瑶和霖棱的墓，虽然两个人都没有结婚，但家人们都给他们举办的冥婚。不过这样也好，生前他们应该是一对，却没有成，死了，变成一对，也许会补尝生前的缺憾，我弹这首曲子，也算为了庆祝了。”
　　她听了，不发一言。
　　琴停了，他把琴放在地上，回过身来狠狠抓住她的手，怨恨而情深的看着她，近乎疯狂地说：“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你的杰作。”
　　她有些委曲，咬着唇，落着泪，真心地看着他仇视的眼睛，摇摇头。
　　他放下手：“谢谢你的坦诚，我相信你。”说守背对着她，闭上双眼。接着说：“如果你要杀我，就杀吧，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把我的头发留下，今天我们不只能在一起，但愿有来世，这头发就做我们相识的信物吧。因为这里留过爱的眼睛。”
　　她听完，顾不得他身上的伤，抱住他的后背，眼泪一滴滴留在他的发丝上，哽咽着说：“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杀你的，我……”
　　他说：“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呢。我把没有的人把支开了，只是为了你可以完成杀了我的任务。”
　　她问：“你是时候知道我要杀你的？”
　　他说：“从一开始，就是碧波湖。”
　　她哭着更利害了，呜咽的声音感觉有些颤抖，她从未想过他明明知道她是杀手，还那么爱。她用颤音，一个一个字的在他耳边蹦着字，说：“我—爱—你。”
　　他又一次转过身，用手拭下她的泪，用双手抱着她。对她说：“我相信，我也爱你。我们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属于我们的桃花源吧。”
　　她抽吸着问：“可以吗？他会放过我们吗？”
　　他急切的问：“你说的他是谁？”
　　她回答：“他是鲁国公仲溪，我是他的小妾，仲溪要你死，我……”她知道自己不能说真话，如果说了，她和他一定会再出什么事的。
　　他问：“原来你是仲溪的小妾，这到是第一次听说。不怕，我们离开这里，去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担心的问：“可以吗？”
　　他说：“不要有任何疑问。”
　　她问：“你难道不要你的身份了吗？”
　　他冷笑着：“身份对于我这样不谙世事的人，早就是包袱了。而现在有你，扔了，我又有什么遗憾呢。”
　　她突然微笑起来，也许她的任何可以完成了，不杀他，可以带他走，只要是他不再妨碍仲溪，他一定会放过他的。她谈然的笑着说：“我们走吧。很快离开这里。去过快乐的日子，只有你和我。”
　　他的嘴角也在上扬，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疼痛，他晕了过去。
　　她知道他一定是忍住疼痛，一下松懈了，就晕过去，他只是皮肉伤，幸好她没有再往多刺，嗨！怎么办背他回府，不行她不进去，也许会节外生枝，回她的住所，也不行，那有仲溪的人看着她。可是这荒郊野岭也不能呆呀！还是等他醒在说吧。
　　她抱着他，直到林行来找墨珏，看着墨珏晕迷不醒，他没有多想就是知道凌云是刺客，墨珏已经被她杀了，躺在她怀里，为什么呢。他不要想太多，凌云杀了他主人，他一定要为主人报仇。二话没说，林行从腰间抻出软剑，奔凌云眉心而来，凌云站着躲闪而过，林行看她躲过了，又奔凌云而来，凌云又躲过了。这时墨珏醒了，他看见两人正在拼杀，就马上前去制止。
　　林行停手，脑子发愣地问：“主人，原来你没死呀！”
　　墨珏：“你想哪去了，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林行：“对，你是真龙，怎么可以死。”
　　墨珏：“你怎么来了。”
　　林行：“我担心你，来看看。”
　　墨珏：“这样也好，我们要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你不要阻拦我，我应该确定了。”
　　林行：“主人，你哪里也不能去。”他走到墨珏身边，凑近他的耳朵，私语着：“我看这位姑娘不像个好女子，也许她是仲溪派来的。”
　　墨珏厉声道：“林行，不可造次，她怎么可能是个杀手呢！”
　　林行满腹冤枉，双眼看着自己的主人，不敢用责怪的眼光，只好低着说：“主人，你看她狐媚的脸，一双会杀人的剑眉，猜不透的双眸，混身上下显出力道的纤体，如果她不是杀手，我可以把脑袋，扭下来给你当垫马石。”
　　墨珏看着这个如此忠心的仆人，笑了笑：“林行，你说的对，她是个杀手，已经把我杀了。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你不再是我的仆人。你走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了吗？你不要林行了吗？要赶林行走了吗？那你遇到责难怎么办呀！”林行说。
　　墨珏：“林行，你记住你的主人——墨珏已经被杀手杀了，你也报过仇了。”
　　林行还是一头雾水：“我不明白。”
　　墨珏：“林行，你一定对别人这样说，我在这谢谢你了。”
　　林行：“主人，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可是我们国家的未来，你走了，国家怎么办，王只有你一个子嗣呀！怎么舍弃他呀。”
　　墨珏不再耐心，似有生气的声调，厉声道：“你不要危言耸听好吗？这个国家有我没我，都是一样，你看看这国家有哪位大夫，把我当做王子，他们都对仲溪言听计从。还有我那个父王，从来不曾用正眼看我一眼，只是为了我母后根本就不喜欢他，又有萧淑妃从中挑拨，他更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你难道还不让我走吗？我早晚会死在这两个人手中的。”
　　林行：“那好，我和你一起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让我永世陪着你吧。”
　　墨珏：“不可以，你是我兄弟，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兄弟陪着我去死呢。你还要我跪下来求你不可吗？”墨珏准备单跪地，还没有跪就让林行拦了下来。
　　林行：“那好，你走吧！你想清楚后再找我吧。你一定记住我是你的仆人，我会照着你说的去做的。主人，我走了。”林行上马，头也不回，走了。
　　墨珏：“谢谢。永远不见的兄弟。”
　　墨珏转过头，对凌云说：“我们走吧！你看我们的事情都了结了吧。从此世上没有这个国家的墨珏，只有平民之平。”
　　凌云对墨珏展现起她从墨珏那里学会的真温柔。微笑着说：“对，从此世上也没有刺客凌云，只有凌静。”
　　两人甜蜜的走在满天繁星，却被狂傲的北方吹着，他们的脸被吹的通红，可他们不觉得冷反而温暖。甜蜜的人永远想不到幸福就像这天气，是冷还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