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十】家暴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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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代价就是银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突然掉过头，冲着伊尔迷的背影用变形的声音喊道：“站……站住！”
丛林般的揍敌客家族有着牢不可破的规则。
下位者不可以对上位者发号施令，孩子不可以对大人发号施令。
无论你多么不爽，你都要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和恭敬。
但被冲昏头脑的富力士.银直接用了一个命令的语气。
“……”不是故意的，只是有话要讲。
但是，全场寂静。
封建大家长顿住了脚步，用一种凝滞得如同大理石花岗岩的目光，缓缓地望了过来。
那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转了过来。
戣眯起了藏着点红色的猫眼，在一刹那间也误以为这种惊人之举肯定意味着什么了不起的后续，谁知道叫住伊尔迷之后，她只是气势非常薄弱地问了句：“这……这也不是巧合吧？”
多次出现在她、戣和奇犽的训练地点，有意或无意的破坏，给他们的训练造成障碍。一次两次还只能说因为困难的时候哥哥都陪在身边，多了就有些奇怪的意味了。
尤其是当银终于醒悟过来，伊尔迷并不是她设定的那个温情家长的时候。
而且她还彻底和他决裂的当下。
揍敌客.伊尔迷出现在这样一个规格、品质、奖品都完全不符合的简陋擂台赛上，当然不是恰巧旅游到这里，也绝对不是来送温暖的。
甚至这次他已经连钉子怪人的伪装都不做了！
黑色眼睛的青年歪了歪头，薄唇亲启，无声地回答了句：你以为呢？
伊尔迷一直是个很气人的存在。
但因为很少被伊尔迷针对，银现在才明白她以前给大哥设定什么完美靠谱大哥形象的时候，戣那种想翻白眼的感觉。
她很生气，像一个被噎了饭团的河豚，消化不掉又吐不出来。
开了枯枯戮山后，她终于渐渐有了作为成人的自尊心。从前从来没有觉得大哥突然出现在她们训练的地点，有点什么动作又消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甚至她还会有些高兴，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好像无论她做了什么，表达过什么样的意见，却都根本不在伊尔迷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还是枯枯戮山头无主的魔兽，嚎啕半天也没有人在听她说什么。
银捏紧了拳头，没有指甲，但也深得留下了几条月牙印。
她开始思考起了所有揍敌客家的孩子都曾思考过的问题，要怎样才能让大哥听到我在讲话？
伊尔迷看着她紧握的手。
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了那些会和他遥遥对视，剑拔弩张的小兽的影子。
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却恰恰和每一次都相反，他并不想要逼出那些与他相对的情绪，于是他尽力温和，朝银走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套在了她的脖子里。
细细的链条垂下，银低头看，发现伊尔迷挂在她脖子里的是那个在流星街的时候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的信号器。
伊尔迷的频道留在上面，他给她时候的话语也清晰地好像就在耳边——无论什么时候拨动这个信号器，他都会来帮她。
“承诺有效。”
伊尔迷将手放在了银的头上。
银明白，他这是在逼自己投降。
她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存在，刑讯室地电流不用开到四档她就能全部招供。
只有这次不同，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就不想像伊尔迷妥协了，一点也不可以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伊尔迷闹翻了。
但就连她和伊尔迷自己，都不知道她们是在何时何地为了什么闹翻了的。
不是没有不喜欢伊尔迷的其他人，可就连奇犽都一辈子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不敢再明面上闹翻，他们对伊尔迷的忌惮，让银隐约明白了揍敌客奶奶当时那句伤心欲绝的指责。
伊尔迷这个小怪物。
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总能抓住你最在意的那点，来伤害你。
你在乎的是家人，就让你知道家人之间的残酷，你在乎的是朋友，就让你明白朋友意味着从有一天的背道而驰。
他让你明白了那些没有错，却很残酷的道理，他总是对的——是那个再过分再冷漠，再让人痛恨，你都会在他面前自惭形秽的揍敌客大家长。
让你没有正当的理由，说出那句讨厌他。
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银在心里想。
我曾经很喜欢他的。
这个铁片曾长时间没有回应，直到她等来了一个以为被自己害死的人，第一次品尝到了悔恨、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等来了一个不是伊尔迷的伊尔迷。
或者说从来都是她的胡乱想象，她等来的是真正的伊尔迷。
她拨弄了一下那个铁片，站在她面前伊尔迷的腰间传来了“哔哩哔哩”的回应。
你看，这个呼救器从来都没有坏过，坏掉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你第一次没有出现。”银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了那个黑发男人道，“那以后就不用再出现了。”
放下了让全场震撼的狠话后。
银利落地跳上了台，签上了名字，然后便跳进了后台。
背影竟然带着几分干脆和飒爽。
只是这份风度并没能撑多久，到了后台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后，她的帅气就全部垮塌了下来。
银撑在楼梯道理，无言以对地看着银。
“怎么样……怎么样。”银含着泪跑到角落里对戣道，“表现的怎么样。”
戣抬了抬眉毛表扬道：“很棒。”
至少除了伊尔迷外，大家都看得很开心。
“我也觉得。”银也点了点头，自我肯定了一下。
在说完那句话的一刹那她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值，接下来的所有步伐靠的都是赌上了哥特拉斯的尊严。
她虽然现在比戣高出几个头，留着中长的黑发，挑衅的时候语气冷漠气势十足，竟然有一副不容错认的伊尔迷养大的孩子的错觉——但可怜巴巴又心有余悸地看过来的时候，戣完全没有受到“伊尔迷影子”的影响，仍觉得眼前这个是当年那个只到她下巴高，完全没救的小布丁。
“你低一点讲话。”戣很不习惯，强行把高出了很多地银一巴掌拍低了下来。
银半蹲了下来，回到和戣视线平行，耸了耸鼻子道：“这和我们预料地不一样。”
她们商量的结果是熬过时限，伊尔迷就不会出现了——说是商量其实只是银自说自话的结果，戣只负责接听电话以及随声附和，从来都没有觉得大哥会被时限所困。
而且银如果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所谓的时限都是伊尔迷给别人的时限罢了，而他自己真正的时限，其实就是看他的心情。
银的表现太不好了，不好到戣觉得就算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说，她这种话也不说清楚单方面就绝交跑掉的行为，也会让人有些恼怒。
如果只是交易般从开始到结束的关系，是不会让揍敌客困惑的，最怕的就是银的这种处理方法。她认为只要闭上眼睛，问题就过去了。
按照她的逻辑继续思考，戣只能回答：“唔，可能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特殊任务吧。”
一般的任务最多半个月也就解决了，这个长达十几年的订单是伊尔迷任务里唯一的异类。
“也是。”银很快就接受了这种因为任务时间比较长，时效也就比较长的鬼扯理由，心安理得地认为只要再拖久点自己就可以赢，并且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比赛上。
“情报。”她照例摊开了手。
戣也照例往她手里塞了张纸，这是两个人的默契，戣负责收集情报，银负责解读。
至于为什么是银负责解读，因为她总能想出很不合常理，但意外好用的方法。
“比赛之前我把可能对手、应对方法传回给你。
银认认真真地开始看起了参加者的信息，“按照我们的能力四六分，如果赢了我得要塞奇之手，我妈很喜欢那个。”
永远是那个比赛还没开始，就永远有自信自己能赢的态度。
不过这次戣没有立刻“嗯”地同意，而是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想了想这次的比赛阵容，戣心想就算我能拖住几个我能说服的，你也不太可能拿到你的塞奇之手了。
不过，她照常宠溺地没有把内心地吐槽说出口，而是拍了拍鼓励道，“加油。”
她要尊重姗姗来迟的成年人的企图心。
况且，猎人的世界，本来就不应该说不可能。
银拥有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能力。
她的能力被开发完全后，戣认为即使再面对的是西索这样的，她都不会轻易地输，甚至还有可能会赢。
就像越了解她的人越容易赢她一样，银越了解一个人也越容易赢，所以她很擅长做那些针对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的陷阱宫——必须承认，在制造麻烦这个方面，再穷凶极恶的坏人也没有银想象力丰富以及歹毒。
而且她还一直运气很好。
银在前六个回合都没有碰到伊尔迷，甚至没有碰到什么需要动用能力的难缠地对手。
唯一让人在意的对手，是旅团里那个金发娃娃脸侠客，银看过他操纵着一个遥控器把人拧成麻花的战斗，所以虽然他笑眯眯地上台还友好的挥手打着招呼，银仍然隔着一个很远的距离戒备着防止被安上那个古怪的天线。
“不用紧张。”娃娃脸依然笑容温和灿烂，他举起了一只手朝裁判示意道，“我认输。”
“诶。”银仍然没从戒备中脱离出，一副这是什么战术的震惊表情。
直到裁判吹哨宣布侠客失败了，银才相信他是真的就干干脆脆地认输了。
侠客跳下了擂台，冲她无辜地招了招手，说了句：“加油。
“为什么？”都快打到决赛了，银想不到任何中途放弃的理由，而且旅团虽然手段残酷，却从来都不会这么无聊，也不会跑到一个擂台赛来给她特意放水。
“唔，可能遇到谁我本来都会选择战斗吧。但是遇到的是你。”侠客有些苦恼，“她喜欢你。”
“谁喜欢我？”银困惑地问。
“你果然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个语气好耳熟。
“总之，让你她会开心。”侠客眯着笑眼，不明所以地丢下了一句就下场了，银莫名其妙地躺赢了这局，莫名其妙地跳下了擂台。
左边的擂台赛也刚刚结束，奇犽带着那个黑发少年冲了过来。
黑发少年的绝招是剪刀石头布，他刚刚使用出来的时候，银就有一种诡异地好喜欢的感觉，她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天生的念能力是搭房子的话，她也要用这个叫做剪刀石头布的绝招。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再别人问她要不要决斗的时候，反问别人你要不要剪刀石头布了。
感觉从气势上就蔑视了对手。
“你很厉害！”黑发少年养着笑脸，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小杰。”
“啊，你也很厉害。”银也真心夸赞道，然后自我介绍，“我叫银。”
眼前的少年果然和银的预感一样，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和银超好的运气不同，他简直一开始就进入了死亡局，但无论面对多强大的对手都能赢得莫名其妙，而且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速度进步着。
“我的目标是做一个伟大的猎人，然后追上我的爸爸！”小杰表情灿烂地握住了银伸过来的手，亲切地晃了晃。
那种诡异的熟悉又涌上了心头，两个人却毫不在意，银露出了诧异地表情道：“这么巧我也要追打我的爸爸！”
身旁的揍敌客兄妹：“……”
你们平时不照镜子的么，不照镜子就算了不报一下全名么？
总之两个都不靠谱的生物，在还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就非常合拍的相亲相爱了起来。
“我也喜欢团团鱼，我也不喜欢热巧克力。”
“贪特肉好吃呀，比赛结束后就一起去吃吧。”
“嗯嗯。”
闲聊了太多，这两个人并没有相认的机会。第七场的比赛很快就开始了，而银的好运也在这刻终止，反而是杰时来运转。
“啊，是这个对手。”杰擂台对面站着的是一个使用幻术的瘦弱少年，天敌就是杰这种粗神经的强化系，一看到对战名单就露出了一种牙痛的表情。
而银抬头看到了她的对手。
银VS伊尔迷
擂台上的风不该这么大的。
就算风挂地很大，也不该让她睁不开眼睛才对。
银的对面站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逃避了整整一个月加一周，银终于在站上了比赛台的这一刻，认真叫出了那个称呼。
“伊尔迷大哥。”
伊尔迷正在卷袖子，手再第二颗扣子上敲了敲，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并不像等待了很久。
“你知道离开揍敌客的条件是什么么？”
灰黑色地念瞬间涌上，整个舞台在下一秒一片漆黑，没有比赛的戣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再睁开眼，她狠狠皱了皱眉，发现已经无法看到那个舞台上的场景。
她皱着鼻子跑到了房顶上的某个男人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红发男人上下抛着扑克牌，似笑非笑地道：“自己加油哟，小戣。”
这个恶劣的男人很疼她，但又从来都不帮她，戣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涉及到银，她从来不能冷静下来。
戣皱着鼻子，发现她的玩偶根本无法突破那个浓稠的念能力，也就无法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而隔壁的杰很快的结束了战斗，冲过来诧异地问道：“那边怎么了？”
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念，不是像普通地战斗，而一开始就释放了很强大的威吓和恐惧。
戣表面平静，内心却因为紧张和担忧开始滴血：“里面可能在打孩子！”
而为了防止被剥夺监护权，那个人甚至关上了门，不让任何人看到和插手地准备打孩子。
西索笑眯眯地围观，其它人也冷漠地看着笑话，只有小杰在一旁担忧地叫着，但和她一样也无计可施。
金发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带着常有的笑容，挥了挥手示意道，“等会儿我的天线。”
他示意女孩，可以努力给她转播。
“好。”戣全神贯注在漆黑的念上，没注意到侠客把手往她的方向伸了片刻，又无可奈何地笑着收了回去。
戣一边隐约担忧着银，一边又在心里想——
伊尔迷大哥最好不要那么过分。
没有几个打妹妹的哥哥，会有好下场。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十】家暴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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