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不可思议的变态》花一又

49、【九】舆论

　　戣只真情实感地为富力士.银担忧和祈祷了一小会儿。
　　她很快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得有些不可控制了。
　　于是她干脆任其发展，颇为悠闲地拿出了睡眠面膜开始护肤，还掏出了银藏着的零食放在嘴里咀嚼。她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的，不过这个曾被她嫌弃死的坏习惯倒出乎意料地解压。
　　富力士.银大笨蛋总是有可取之处。
　　所以虽然很嫌弃，她也总舍不得她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大概过了十几个小时后，戣听到了黄泉之门被推开了的声音。
　　她飞速探出窗外看了一眼，凭良好的视力发现是大哥回来了，拨打了管家热线询问道：“怎么样？”
　　梧桐汇报道：“心情没有很糟糕，也没有血腥味。”
　　看来没有什么流血冲突，也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戣心想——不死就行，不死就还有救。把银的零食的最后一口塞进了嘴里，她这才发现因为紧张她已经把手里的零食都捏碎了。
　　跳下了床，戣抓起手机啪啦啪啦发了好几条短信。

　　戣本来打算伊尔迷一回来后，她就算冒着顶替银的怒火被大哥削一层皮，去要去找伊尔迷谈一谈的。
　　不过伊尔迷极端平静的回来后，戣却打消了这个想法。
　　平静的大哥反而让人觉得更不好惹。
　　而且她完全不知道银又给自己的火坑里加了多少把柴。
　　伊尔迷一回家就被管家团队恭敬地请去了席巴和基裘阿姨那里，然后戣就再也没见到大哥在家里出现。
　　她过了会儿才知道了银在逃离之后做了些什么。
　　富力士.银可能把毕生的歪脑经都动在了伊尔迷身上，突然聪明伶俐地让人发指。如果不是她在手机中详细地向戣汇报了她的计划、时间表、动机以及补救措施，戣都无法想象这样的计划是出自富力士银之手。
　　如果不是用来对付伊尔迷的话，能拿到一个很不错的分数。
　　这份针对伊尔迷的躲避计划，一共分为六个步骤，从前期施压开始，到后期封锁为止，以确保伊尔迷再也没有办法来堵她。
　　银【PlanF是动用舆论压力！】
　　银【如果前几个都拦不住他，我就发报道，伊尔迷对收养的妹妹图谋不轨，我准备了二十六家顶级流量媒体，大哥应该丢不起这个人。】
　　戣【……】
　　伊尔迷丢不丢得起这个人她不知道，你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虽然一直知道她语文学得很烂，但是戣还是觉得如果这个PlanF被伊尔迷看到的话银可能会死得太惨，于是她好心删掉了记录连同原始代码。
　　银的短信很快又覆盖了空白的界面。
　　银【你觉得整个计划怎么样？】
　　戣在烂透了，出入平安，一路走好等一系列词当中尽力寻找了一个温和的口吻。
　　【看得出你尽力了。】
　　银很欣慰，至少她的努力得到了肯定，她知道得不到戣过高的评价，因为大哥是十分难缠地对手，所以她也拿出了充分的诚意。
　　以确保他们不会再见面。
　　戣那边面无表情地挂了手机。
　　她都没想到，银认认真真干起事情来，竟然还挺靠谱。虽然这种时候的靠谱也很让人害怕。

　　戣直到近半个月后才在酷酷戮山再见到伊尔迷。
　　她受远在哥特拉斯的银的叮嘱，拿着食物去帮她喂二毛，远远看见伊尔迷坐在酷酷戮山的一棵树下半闭着眼睛。
　　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受到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影响，也不再为某件事情苦恼。
　　气质温和得像是闷着一场暴风雨前和煦的漫长春天。
　　而之前那位富力士搞出的一系列事情。
　　先是打电话到家长那边，然后用这几年和伊尔迷做任务时认识的人联系上了官方系统，又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群与流星街有关的□□家族，交朋友的本领让人叹为观止。
　　揍敌客禁令，哥特拉斯禁止出入令，飞艇登入管制令，哥特拉斯DNA级人物限制入境管制，给自己套上了无数个让她觉得安全的保护圈。
　　【这样就能确保大哥冷静一点了。】她在短信里一本正经地道。
　　啧，戣不禁赞叹道，“很能干嘛。”
　　树下的大哥没什么表情。
　　戣丢下手上的东西，走到了伊尔迷面前道，“大哥，聊一聊嘛？”
　　就像很多次伊尔迷对她说的那样。
　　“嗯。”伊尔迷点了点头，站起了声，和戣走到了后山湖边的露台上，这里其实并不有人常来，因为总是默认这是某个经常来此跳湖自尽的人的地盘，而且揍敌客除了银以外，大家都并没有那么热衷于野外。
　　少了某个泅水的声影，这片湖安静得如同死水。
　　梧桐端上了两杯带着揍敌客特色加料地下午茶，就鞠了一躬留给兄妹两充分的谈话空间。他们同时抿了一口，陷入了一小段沉默。
　　“大哥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戣先试探地问了一句。
　　伊尔迷咽下了下午茶，高深莫测地看着湖面，不说怎么处理，也不说不处理。
　　戣知道大概就是要严肃处理了。
　　戣也望向了湖面，突然笑了笑，问道：“大哥，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对我们说的那句嘛？”
　　哪句？伊尔迷用眼神询问。
　　这次，她也没有回答伊尔迷。
　　“猜一猜吧，是没有对银说过的那句。”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戣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却背对着伊尔迷露出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笑容。那不是属于揍敌客家教育的笑容，属于西索，是那种十分看好戏又十分讨人厌的笑容。
　　招惹大哥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可是她现在却很想知道伊尔迷究竟把银当做什么。
　　是当作寄居的魔兽，视而不见的幼崽，不习惯不见的丢失物，还是银所期待的那种家人。
　　如果你不能满足她的期待，那么你就没有资格与她再见了。
　　红发少女嘴角扬得很高。

　　在哥特拉斯，没有安全感的幼崽努力把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
　　用蕾丝被子捂着头，除了在卧室里处理一些事物，她憋了很多天没有出门。
　　甚至还雇佣了一个与揍敌客业务齐名的安保团队，24小时轮守在了楼房四周。
　　小表妹拽了拽忧伤地在露台上仰望的银的裙摆，问道：“姐姐你在躲什么呢。”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想那应该是一份抚养长大的情感的债务。
　　银把这形容浓缩了下，惆怅地道：“情债。”
　　“！！”她姐姐和常年不见的叔叔一样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来自伊尔迷的情债让人十分惶恐。
　　好在一个月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接到来自那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是躲避奏效还是他本来就不会再来。
　　银心想，就算是奇犽，大哥也不会给第二次机会让他耍脾气的，更何况她只是个寄居兽。
　　就像走掉的大毛和揍敌客奶奶一样，伊尔迷很快就会把自己忘掉。
　　银有的时候心口会突然传来某种闷痛，倒不是为自己冲动的行为后悔——只是伊尔迷说离开了就不能回去，从此揍敌客的任务名单上也可以写上她的名字，以及被她推开那一瞬间的眼神。
　　让她觉得有些难过。
　　有的时候做梦还是会做到伊尔迷。
　　都是非常凌乱的梦，但伊尔迷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的，银也在梦里才开始认真数她被伊尔迷保护过多少次，数着数着发现数不清了，然后便会着急地惊醒，但是梦里想去拉一下他衣角的那种感觉还在。
　　她痛恨地拍了下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用伊尔迷曾经的话辱骂自己。
　　“胆小鬼。”
　　你已经没有资格躲在揍敌客的庇护之下了。
　　又是反省完就神清气爽的一天，她先换好衣服，和换班的安保团负责人点了个头，走进客厅用餐。曲奇已经铺好了餐巾纸在吃一份哥特拉斯的传统汤点，银的位置上也摆着热乎乎的一份以及报纸。
　　银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勺一边拿起了报纸，扫到了某个竞技比赛的消息，十分惊讶地看向了曲奇：“塞奇之手？”
　　小时候她听曲奇说过，这是一种珍惜魔兽的手臂，据说有掌握真理，防止一切作弊的作用。
　　她母亲当时说，“有一个在赌场做吉祥物就好了。”
　　不过很不巧之前的几个都损毁了，塞奇又很久没有出现过在世间，到现在尤金还缺一个塞奇之手。
　　报纸上这个中型竞技比赛的奖品就是一只塞奇之手。
　　银拿着报纸对曲奇晃：“要嘛要嘛妈妈，我去赢回来给尤金当镇店之宝。”
　　曲奇看了一眼报纸，眉眼温和地笑了下道：“你还记得呀。”
　　“嗯！”银点了点头，她的记性特别好，好到有的时候让戣觉得古怪，即使是一两岁的时候和父亲为数不多的场景都能清晰回忆出来，戣问她怎么总是记得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她说记性过好就等于记不住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记忆有没有问题，不过还挺高兴自己能记住妈妈想要的东西，期待地拿着报纸看着母亲。
　　“你确定？”曲奇抿了一口茶，看向外面密密麻麻地安保人员，“不要……继续躲了么？”
　　银扒着手指心算了一下，到此时此刻刚好整整三十一天，是最长的揍敌客任务也失效了时限。
　　她决定今天解散安保团队。
　　“没关系了，我去帮妈妈赢奖品。”
　　曲奇放下茶杯，抿唇笑着道：“我很期待。”

　　母亲的殷殷期盼让富力士气势十足。
　　她简单地收视了一个随身包裹，买了飞艇票，就准备往丹特朗而去过。
　　安全检查的时候她看着自己整洁地包裹愣了一下，这个包裹干净得不像她的风格，摆放道具和防止金属检查的方法，都和揍敌客的那位很像。
　　因为都是他教的。
　　深呼了一口气，银努力不想这些，扣上包裹登机，给自己买了杯巧克力的热饮。
　　飞行关手机前她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放心吧，我那个能力很好用的，成型后就没有输过啦。”
　　说起来是有点作弊的念能力，在她的空间里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只有两个限制，一是空间需要时间搭建，二是搭建好规则后她也不能随改变。
　　除非遇到能力强大到能破坏、解开规则的对手，不然银几乎是无敌的。
　　而且那些奇怪的规则也不是那么好解开的，要足够了解银的脑袋才行。
　　能了解她到轻易解开规则的屈指可数，算上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带着的爸爸，也不出十个，其中六七个还在揍敌客呆着。
　　这也不是个赛级很高的比赛，奖品也十分普通，银推测不会有什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
　　给妈妈的礼物几乎收入囊中。
　　银放心的拉上眼罩开始补眠，飞艇安静地滑向，让她休息地非常舒适。

　　直到来到了比赛。
　　递交了参赛表格后她迈着潇洒地步伐踏上了擂台场地。
　　然后背着书包的她，就僵硬在了比赛的开幕式擂台旁。
　　同步转过头看向她的，是一群，非常眼熟的身影。
　　红头发那个面无表情的朋友就算了。
　　身旁还占了个红头发，笑眯眯眼，不怀好意大号的那个，她最怕的那个东西，朝她露出了噩梦中经典的笑容。
　　右边站着非常整整齐齐的幻影旅团，同时扭头看过来。
　　奇犽也在，旁边站着一个和她挥手打招呼的黑色头发的男孩子，不但莫名眼熟，银下意识觉得他很强，不是实力很强，而是一种怎么也打不到会很棘手的那种强。
　　“你好呀，我叫杰！”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子龇着灿烂地笑容朝她挥手。

　　银立刻掉头。
　　就算让妈妈失望，她也有一种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本能。
　　可是比赛地那么宽敞地退路，却被一个身影完全截断。
　　银站在擂台与出口的夹缝中，看着光影中走过来的身影，完全无法迈出脚步。
　　的打的打踩在出口的脚步声，外套与她的脸颊擦肩而过。
　　带着某种熟悉到让人窒息的味道。
　　黑色的目光垂下，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擦开。
　　像是也并没有看到她，又像是紧紧锁在了她的身上。
　　银在这一刹那没有力气理会身后热情的招呼，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朋友，以及让人害怕的红发男人以及旅团这些对手，整个比赛场只有那人的气息压在她的身上。
　　……
　　伊尔迷。
　　伊尔迷大哥。
　　一句简单的称呼卡在嗓子眼，银却怎么也没能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