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恰如三月花》阿月月月月

6、章五 《迷迭香》BY周杰伦

　　章五 《迷迭香》BY周杰伦预兆，气氛微妙。因为爱，你我知道。

　　虽然已经确定要重新追求白玉堂，但是展昭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难题。
　　不是展先生自夸，作为一个容貌、体格、品性、收入、家庭背景都堪称优秀的男性，同时对御姐或萝莉没有特殊偏好，最后加上自身品味颇高，展昭这几年断断续续交往过的女友，都是知书达理，优雅聪慧的新时代女性。和这样的女人交往，好处在于不会发生拈花惹草、争风吃醋、步步紧逼的事情，坏处在于两人之间也许称得上浪漫，但绝对不够热情。
　　在双方互有好感的情况下，默契的接近，尝试融入对方的生活，也许更进一步，也许因为发现不合适而温和婉拒，这种成年人的爱情美在暧昧，也坏在暧昧，毕竟展昭现在想要的是确确实实的关系，他可没太多时间和白玉堂打持久战，而那个性格散漫自我，喜怒不定的漂亮青年，也绝对没那么多耐心和自己慢慢耗。
　　不过，确定了最终目标还是有用处的。
　　展昭面带微笑，坐在电脑椅里，钢笔在五指间灵活转动，他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优势，‘已经认识’、‘比其他人更高的好感’，‘了解对方’……断断续续写了七八条，展昭犹豫了一下，又加上一条，‘工作’。
　　“是我，展昭。”接通了蒋平的电话，展昭打起精神，缓缓将自己的构想说出，“今年公司的那部大制作我有一个想法，它的配乐，交给白玉堂来做吧。”

　　当天下午展昭去了趟公司，和蒋平的商谈很顺利。白玉堂的音乐水平早已得到世人公认，这位活跃于古典乐和流行乐两大流派的年轻天才，曾经不止一次给电影进行配乐，也获得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奖项。现在的关键在于如何邀请他加入，展昭搔了搔脸颊，微笑着将这件工作揽上身，嘛，这个可不叫‘以权谋私’，应该叫‘互利互惠’。
　　第一次对白玉堂的助理提起这件事得到了婉拒，展昭并不为此感到惊讶，毕竟白玉堂早已经放言，他四月参加完香水的发布会后，就开始音乐旅行，顺便酝酿下一张专辑，期间不会接受任何工作。在白玉堂的助理身上得到第二次失败后，展昭果断转换攻略对象，他很清楚白天王的工作团队中，白玉堂自己才是做主的人。
　　三月底的一个下午，展昭终于在录音室逮住了当事人，不过在发出邀请之前，他很乐意先欣赏一下白玉堂拉小提琴的姿态。
　　这间录音室位于天际娱乐顶层，除了堪称豪华的音频调控设备，还有专门的休息间和卫生间。事实上，它曾是天际娱乐默认的，属于某位纪姓天王的专属录音室，在纪天王转为幕后逐渐淡出娱乐圈后，也只要少数几个人可以使用。
　　录音室外面是控制室，中间由一面透明的隔音玻璃分开，隔音玻璃斜对着门口的，有任何人进来都能一目了然。据说这是因为录音室的前主人极其注重隐私，厌恶有人在他录音时旁观而特别设计的，不过作为徒弟的白玉堂倒是习惯了旁若无人，展昭的推门而入也只是引得他撩起眼帘瞥过，随即就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展昭走的更近，录音室里只要他们两人，他就隔着一面隔音玻璃光明正大的欣赏。室内开着暖气，白玉堂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领扣解开，领口半敞，露出小片象牙色的胸膛以及凹陷的锁骨，下、身则是浅色的低腰牛仔裤，皮革制的皮带松松环着腰身。他将双手的袖子卷至肘部，左手扶琴架在肩上，右手持琴弓，头颅稍稍偏向左侧，眼帘低垂，神情沉静，站姿挺拔，身体随着拉奏轻轻晃动。
　　也许是换了角色模板的作用，比起还是‘前恋人’身份和白玉堂相处时的局促，以及若有若无的回避，现在变为‘追求者’的展昭反而洒脱了，至少之前的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人看，而这行为很显然刺激到了对方——琴弓轻柔滑过琴弦，白玉堂拉奏的姿势依然优雅标准，乐曲却不复之前的流畅，他不时停下演奏翻看乐谱，手指在乐谱架上有节奏的轻敲——展昭看着，嘴角缓缓上扬，形成一个包含了‘满意’的笑容，‘白玉堂，你的‘无动于衷’呢？’
　　放下琴弓，收好小提琴，白玉堂打开了隔音室的门。展昭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至少没有让它看起来像平日里的温润良善。青年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丝不同，“有事吗？”
　　展昭看了眼手表，开口道：“反正也到了饭点，我请你吃饭吧，到时候再谈。”白玉堂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审视，“当然好，有人请客干嘛不去。”
　　两人相携离开天际娱乐，展昭做主去了一家自己熟悉的酒吧，虽然说在酒吧吃晚饭比较奇怪，不过白玉堂一向对这些小事不在意，况且他本身还是个夜店爱好者。展昭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尽可能把两人相处的时间拉长，于是一顿晚饭两个大男人足足吃了近一个小时。
　　吃饭中途，酒吧服务员开始布置鲜花，大把大把修剪好的红玫瑰，白玫瑰，雏菊，百合盛在花篮里，被安放在酒吧各个位置，保证光顾的客人可以随时取用。白玉堂看到这情景一挑眉，“今天有活动？”
　　“大概是酒吧周年庆吧。”展昭笑道。他才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就是因为知道酒吧今天有活动，才特地跑来这里的呢？
　　饭后转移阵地，展昭选了一处远离吧台的角落，沙发的高背，天花板上悬挂的装饰，还有柔和的灯光巧妙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不至于让人一眼就发现光临此地的某天王。酒吧服务生送上酒水，白玉堂给朗姆酒里加了一块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看着展昭从走道边的花篮里拿了两只白玫瑰，一朵插、进自己胸前的口袋，一朵拿在手上。男人走到他身边，稍稍弯腰，将另一朵白玫瑰别在白玉堂胸前。
　　“我以为我应该戴红玫瑰。”狭长凤目眯起，拉伸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白玉堂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玫瑰，娇嫩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湿润了他的手指。
　　“白玫瑰更适合你。”展昭坐到靠外面的沙发上，摘下眼镜放到桌角，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顺便吃果盘里的水果。
　　“担任电影配乐？”老实说，比起展昭口中的工作，白玉堂更在意他此刻的态度——男人变得更加主动，甚至是富有攻击性，这和他之前的回避可完全不同。
　　随着展昭解说完毕，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不过也许是出于某种默契，尽管只是偶尔对话，却没有人提出先行离开。
　　时间正式进入夜晚，酒吧的气氛热闹，来往的男男女女两两聚在一起，那些揽腰牵手，贴耳低语的亲昵，让柔和的灯光也变得暧昧迷离起来。展昭似乎受到了影响，他解开衬衫领扣，身体陷进沙发柔软的靠垫，眉目舒展开来带着吃饱喝足的慵懒，连声音都显得懒洋洋的——如果不是白玉堂了解展昭，他都快以为这男人在诱惑自己，但事实呢？我们只能虎摸猫头笑而不语。
　　快十点的时候，酒吧气氛达到高、潮。隔壁座位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响让白玉堂回过神，这才发现桌上三个250毫升的酒瓶都快空了。估计了一下展昭的酒量，白玉堂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朗姆酒，招来服务生买单——看在老情人的份上，至少他不会把展昭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他被某个不知名的女人或者男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走吧。”白玉堂起身穿上外套，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他大半个身体都站在阴影里，但展昭随时可以描绘出青年的样子……狭长的眼，透彻的黑瞳……尖削的下颚，红润的薄唇……
　　‘好想碰一碰！’这个念头突兀的冒出脑海，展昭手臂用力，白玉堂失去平衡跌坐在他旁边。嘴唇贴合，舌尖舔舐到酒香和糖蜜香，两人明明喝的是同一种朗姆酒，唇上是同样的味道，展昭却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他想要更深入，他渴求的是从青年唇缝中泄露出来的，更加冷冽的味道。
　　白玉堂的膝盖抵着沙发，脖子被揽住，被迫弯着腰。这姿势不太舒服，但他没有反抗，被强吻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向他索、吻的男人闭着眼，睫毛颤抖，眼角一点点的变红，可这表情不像是享受。
　　“……玉堂……”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说，酒量。展昭当然没醉，他只是放任自己享受那种微醺而已，但展昭也必须承认，他享受的有些过头了，以至于脑子转的比平时慢了十几拍。而一旦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双手，搂住的是分别多年依然思念的恋人——我现在抱着的，是白玉堂——这个事实让展昭突然‘惊醒’，无法克制的手指用力，紧紧抱住青年。
　　‘我不想松手！’展昭眼眶发热，昏暗的环境给了他勇气，白玉堂在医院的态度给了他信心，平日里的冷静克制陷入温热粘稠的情绪里，越挣扎只能陷的越深，‘如果可以没有任何距离就好了！’
　　‘我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又比如……还有……’太过散乱的思绪让展昭呼吸加速，太多的语句堆积在脑子里无法顺利说出口，最后只能化为低低的呢喃。
　　“玉堂。”男人的声音轻缓，尾音含糊，就像是白玉堂之前触摸玫瑰时沾染到的水珠，清凉感觉从敏感的指尖一直传到心里，让人有些心痒痒的。白玉堂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在碰到展昭的舌尖时一口咬住，牙齿用力，在男人轻声呼痛张开嘴时，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十九岁的展昭还没有带眼镜，在白玉堂记忆里，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嘴角天然的上扬似乎永远带着笑意。被自己压在床、上热切亲、吻时，睫毛会因为窘迫和紧张而颤抖，眼角泛红，可眼里总是带着对恋人的宠溺和温柔……明明是我喜欢的样子，那为什么，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想哭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