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Ⅲ》易容术九

2、百象枪杀案2

　　程锦继续往后翻那份资料，叶莱他们调查了许久后，锁定了一个叫孙家伟的嫌疑人。
　　此人是百象市人，是在道上混的，他是一个叫高圆福的人的手下。
　　高圆福曾被评为百象市杰出青年代表，他名下最广为人知的产业是百象歌城连锁店。
　　孙家伟是歌城的管理人员之一，早年他是高老板手下的打手，这两年，他升职了，亲自动手的时候少了，主要精力都转到各种应酬上去了，倒也有了几分管理人员的模样。
　　孙家伟是前天晚上死的，昨天上午被人发现了尸体，他死亡的地点是他自己的房间，从他头部伤口的灼伤痕迹上可以看出他死于近距离枪击，枪就在他自己手上，这只枪也是杀害另外三个被害人的凶器。
　　做过硝烟反应测试后，法医在孙家伟手上和身上检测到了子弹发射时喷出的火药残留物，这说明孙家伟很可能是自杀的。
　　叶莱他们很遗憾，他自杀的时机怎么抓得这么准，居然恰好死在警察要去抓他的几小时之前。
　　程锦放下手上的案件资料，然后他看到杨思觅面前已经摆了五个小碟子，每个碟子里的点心都不完整。
　　杨思觅看到程锦在看他，便把两个碟子推到了旁边的小安前面。
　　小安自己面前本来也有三个碟子，她无视了新增加的两个，镇定地朝程锦笑：“这里的蛋糕挺好吃的，杨老师现在没有忌食菜谱吧？”
　　程锦道：“都快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还吃这么多甜食。”
　　小安嘟囔：“都已经买了，不要浪费嘛。”
　　杨思觅扭开头不看程锦，看向了附近的一张桌子，那儿有一位新来的客人，是个年轻男性。
　　年轻人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放到耳边，两秒后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没空过来那就算了……那你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晚饭？……哦，没关系……”最终他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不应该这么问。”杨思觅指点道，“应该说：晚上一起吃饭，你有空我就过去接你，你没空我就带外卖过去找你。”
　　年轻人愕然。
　　韩彬若有所思：“好像是没理由拒绝。”至少秦越如果这么说，他应该不会拒绝。
　　小安是个好学生，她认真地点头：“原来可以这么说。”
　　叶莱有点疑虑：“太强势了吧？”
　　小安立刻现场修改了一下：“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有空的话，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湘菜。你要是忙，我就打包好饭菜过去找你。”
　　“……”叶莱笑道，“这样是好些了。”
　　韩彬：“为什么是湘菜？”
　　“……”
　　程锦和隔壁桌的客人一起默默地看着杨思觅他们，然后那个客人起身默默地走了。
　　片刻后，服务员送来了饮料，她惊讶道：“人呢？”
　　杨思觅朝服务员招手：“这里，他有事出去了，先放这里吧。”
　　“好的。”服务员以为刚刚那人是这桌的熟人，便把咖啡送了过来。
　　小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
　　杨思觅把那杯咖啡移到程锦面前。
　　程锦把手从自己那杯热咖啡上移开，他的手现在不凉了，他握住杨思觅的手，叹气：“……那人或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杨思觅道：“不会，那人不是来喝咖啡的，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认识叶莱他们——有人听说你要过来，所以派了人过来看你。”
　　叶莱脸色微沉，小安看了看隔壁空下来的椅子。
　　程锦失笑：“好吧，就当他是来请我喝咖啡的，但我喝这么多咖啡做什么，又不加班。”
　　“不加班。”杨思觅肯定地说，把咖啡拿到自己面前，“我喝。”
　　程锦揽住杨思觅的肩膀，把他拉离了桌边一点：“别喝了，放着吧。”
　　韩彬道：“也可以喝，这杯是白咖啡，含咖啡.因少，也更甜。”
　　叶莱在心里记下了这句话，在杨思觅适合的饮料单中加上了白咖啡。
　　程锦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叶子，有谁知道我要过来？”
　　叶莱道：“我们在这里的公安局聊天时说起过，没想到会有人跟过来。”
　　程锦笑道：“所以我应该去公安局拜访一下吧？”
　　叶莱看了看杨思觅：“还是算了，你在休假呢。而且这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凶手也自杀了，步欢和游铎正在扫尾，他们晚上就能来和我们会合了。”
　　“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去沁源半岛，那里暖和。”杨思觅用程锦的手机查飞机航班。
　　小安立刻道：“我们也可以去吗？”
　　杨思觅道：“一起去。”
　　程锦补充道：“也不是非得一起，你们可以选择自由活动。”
　　叶莱道：“我和你们一起。”程锦和杨思觅的脸色都不太好，她不太放心。
　　小安乐呵呵地道：“我也一起，我们可以在那里玩多久？”
　　程锦道：“一个月的样子吧。”
　　啊？怎么会这么久？小安和叶莱很吃惊：“老大，为什么这次休息时间这么长？”
　　程锦想了想，决定透露一点，“一方面是我需要休假，另一方面是部里或许有什么新决策。”
　　小安和叶莱都去看韩彬：我们要失业了？
　　韩彬表示他不清楚局势。
　　叶莱小声地道：“老大，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锦道：“与我们的工作无关的事。难得的长假，别想太多。”
　　怎么能不想呢，唔，叶莱他们决定晚上找步欢和游铎一起讨论一下。
　　找地方吃完午饭，程锦提议：“要不我们去公安局看看？”
　　杨思觅道：“去订酒店。”
　　“我已经订好了，我现在把地址发到你们手机上。”叶莱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程锦便又道：“既然酒店订好了，那我们去公安局看看。”
　　杨思觅道：“无聊。”
　　程锦道：“现在没什么事，是很无聊，走吧，我们去公安局看看，或许能碰到那个送咖啡给我们喝的人呢。”
　　杨思觅没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送咖啡的人”勾起了兴趣。
　　其他人都无话可说，那就走吧，去公安局。
　　程锦他们刚进公安局大门，局长王云便接到了值班室的报告，他匆忙向他的领导汇报这事，对方叮嘱他要用心接待客人。
　　王云匆匆下楼，在招待室里看到了程锦他们，在他属下的暗示下，他满面笑容地走向程锦，他眼角余光看到程锦身边的英俊青年手上拿着纸笔在涂画着什么。
　　程锦起身，两人握手。
　　王云笑道：“欢迎程组长来百象做客，但程组长不是在休假？没想到你会来局里。”
　　程锦回以笑容：“谁说我在休假？”
　　王云一愣，这是他领导说的，他领导或许又是听更上面的领导说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关心程锦来百象的事，不就是一个刑警头头吗，虽然是北京来的，但聂副市长双规的事他不能插手的吧。
　　程锦略过休假的话题，道：“第一次来百象，也没来过这里的公安局，所以过来看看。”
　　王云心想那他是不是应该主动提出带对方去参观一下？但他领导让他尽量别让程锦接触聂副市长的案子，所以还是不要让程锦参观公安局比较好。
　　想清楚后，王云决定装傻到底，他满脸堆笑：“哦哦，这样啊。”
　　“对了，这个人局长你认识吗？”程锦取过杨思觅手上的本子，让王云看上面的画，那是一张人像素描。
　　王云瞪大了眼睛，这画像上的人是他领导那边的人，他确实认识。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杨思觅，刚才进门时他看到了对方在画画，这画疑似对方刚画出来的，程锦手下高手很多啊。
　　程锦笑道：“这个人请我们喝了咖啡。”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云谨慎地道：“这人我见过，是政府工作人员，但他是什么部门的我不清楚，我帮你们查一下？你们是不是找他有事？”
　　程锦道：“也没什么事，随便问问。”他把画像递给叶莱，叶莱收进包里。
　　“……”
　　“局长你忙你的去吧，不必和我们客气。”程锦玩笑般地道，“我们不把自己当外人。”
　　“……”但王云很着急啊，可这个点又不是吃饭时间，他似乎没什么借口把程锦弄出公安局。
　　程锦道：“叶子，带我去看看孙家伟的尸体。”他伸手把杨思觅拉起来。
　　要去看凶手？这绝对是想插手那个基本上已经完结了的案子。不能在最后关头再多生事端！王云急道：“程组长！”
　　杨思觅的目光划向局长：“这种时候，保持安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王云像被泼了盆冰水一样，冻住了。等程锦拉着杨思觅出门了，他才缓过神来，那是什么人啊，那眼神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像在看死人一样。以不变应万变？怎么可能！肯定要赶紧向领导汇报情况呀。
　　出了门，叶莱介绍这里的格局：“老大，法医室在另一栋楼。”
　　程锦道：“韩彬你去看看孙家伟。我去审讯室，步欢和游铎应该是在那边吧？”
　　“在的。”叶莱道，“那我和韩彬一起，小安，你和老大去审讯室。”
　　“好啊。”
　　审讯室那边，游铎和两个警员在房间里问话，步欢正和一个警员在走廊上等候，听到脚步声后他往走廊尽头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程锦他们走入走廊，他露出灿烂笑容：“哎哟，你们总算来了。”
　　他把程锦指给他身边的那个警员看：“老刘，这是我家头儿。”
　　“你好。”程锦朝那个警员笑了笑，又问步欢，“游铎呢？”
　　步欢往审讯室那侧偏头：“在里面，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好好锻炼一下。”
　　小安道：“你偷懒！”
　　步欢笑道：“哪有，他在里面坐着，我在外面站着，我更累好吗。”
　　程锦不理会他们的斗嘴，问：“有什么发现？”
　　“算是有吧，有一个人说孙家伟死的那晚，他听到了两声枪响，但孙家伟体内只有一颗子弹。”
　　程锦便道：“小安，联系韩彬让他看看能不能在尸体中找到那颗子弹。步欢，你去现场找找看。”那颗子弹也可能穿过人体，掉落在了现场。
　　“好吧——”步欢一把拖住那个叫老刘的警员，“走吧，老刘，和我一起呗。”
　　“啊？我，我得和我们队长说一声……”
　　“没事，回来再说也一样嘛。”步欢硬是把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