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裴裴 ...
-
然后又过了三年，裴公子病了。
我公务繁重，常常一忙就忙到翌日，睡的时间也不多，能望见马小东爬墙头的日子也少了，可是我就是知道他有没有死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鬼话连篇里头的“心灵感应”吧……
（某A：……）
等我处理完公务，腾出了空闲，又听下人们说裴公子的病治不了，怕是时日无多了。我思索良久，决定让柴欣扮了男装同我去看看他，怎么着柴欣同他也是旧识，见见面总是说的过去的。
当时正入冬，沈淑娴的壳子受不得冻，一到冬天我总是把最保暖的裘衣将他裹得严实，坐马车的时候也把他的手拢在自己袖子里暖着。
雪落了一地，扫大街的也不容易，扫是扫了，地面还是结了层薄薄的冰。马车一路小心翼翼，速度当然就慢，柴欣的头早就靠在我肩上，等到我的头也禁不住抵在他头上的时候，泰王府终于到了。
裴公子一直在睡，只有马小东同苏公子出来招呼人。
临走的时候柴欣提出来想要再看一眼裴公子的模样，一句话听的我和马小东心里头直泛酸。马小东暗地里看了看我，我轻轻地把头点了点。
回去的路上柴欣没说话，我也没说话。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只是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
然后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再然后，裴其宣死了。
灵柩抬回老家，同他那被砍了头的老爹葬在了一个墓园。
之后的一个月夜，我拎了两小坛花雕，我和柴欣一人一个，拎了坐到树上喝。
上好的花雕，扑鼻的醇香，入口绵稠，掺水兑个五六坛普通花雕不在话下。好酒。
柴欣坐在我身边，光喝酒不说话，我也没说话，也不知道开口了要说什么。经过了这些年，我仿佛已经离还魂前的自己很遥远，但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依然是我，但又似乎哪里已经不一样了。
日子依旧要过，不可能因为一两个人不在了，太阳就永远落在山后头不起来。
柴欣忽然转过头来轻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呢。”
我疑惑地转头过去，忽然才反应过来——X的，酒喝多了，居然想什么就说出来了。
我打个哈哈，继续装孙子。
柴欣望着前面天空的一弯明月，忽然唱了首曲子，我从没听过的。我停下喝酒，转过脸来问他刚才唱的什么。
他勾着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我九皇弟作的一首《回波辞》。”
我低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酒，闷声道：“刚刚你唱的时候我没听清，词儿是什么？”
身边人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念了二十四个字：
回波尔时悠悠，明月难见白头；
拟山荣枯有尽，若水细细长流。
有白而软的东西从空中飘下来，落在柴欣身上倏忽就不见了；落到酒里，也不见了。忽然又有两片落在鼻尖，我用手一摸也没了，只留下冰冷的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裴裴
